三年前,慕容睿得到赫連敏鄂離世的消息後,痛心和悔恨交加,在心裡形成淤積,得了一場大病,自此每日醉生夢死,自己折磨着自己的身體和身心。最後不甘地從黃陵將赫連敏鄂的遺體虜了出來,並且將鎮國公府嚮慕容軒要了過來,在其後山選了一塊風水寶地,修了一塊陵墓,墓碑上,慕容睿親自細心地刻上了:慕容睿愛妻赫連敏鄂。完後身體又再次倒下了,這時皇城來了一位高人,雲亦子。慕容軒沒有想到師傅雲亦子會來皇城,只是不知爲了何事,但是此人慕容軒還是十分敬重的,於是聽到消息就親自去迎接。
“徒兒拜見師傅。”
“軒兒,你如今已爲仁帝,如今師傅是來找你師弟的,你師弟心病難醫啊。所以爲師打算帶他回雲觀,雖然解不了他的心病,至少還是需要把他的外傷給治癒了。”
“請師傅告知徒兒師弟的身份,徒兒好帶師傅去。”
雲亦子看了看慕容軒,說道:“慕容睿。”
慕容軒一時愣住,繼而回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
“師傅請。”
慕容軒現在才明白慕容睿這身高深莫測的功夫和睿智,自己對付起來不容易,原來是自己那個高深莫測的師弟,江湖中人人聽到名號望而生畏的赫赫有名的陌門門主陌上睿。
慕容睿被雲亦子帶去雲觀修養了半年,身子好轉,就向雲亦子告辭了,說是要去雲遊四海。慕容睿突然能這麼看開振作起來,實則是因爲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查,而且還是暗地裡查。慕容睿和慕容軒認爲這個真正的目後黑手並未是上官如林,上官如林只是這個幕後黑手丟棄的第一課棋子吧,所以慕容睿爲了查清真相,爲了雲國,只能自己親自暗暗查訪。
慕容睿並未帶上自己手下的四大護使,獨自一人前往楚國,因爲直覺讓慕容睿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楚國。四大護使也並未停下來,只是被慕容睿安排有其他事情做。
這天慕容睿經過一片溪流,發現前面有迷陣,而且還是雲國與楚國的交界,一般不動迷陣的人是不會輕易發現的。於是慕容睿便進入迷陣,想進去查探一番,只是身體各個恢復底子微微差了點,等進去了,人卻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於是就有了藍依依採藥被絆倒這一事。也許是天註定的緣分使然,一向好奇心不重的慕容睿今天鬼使神差地冒着生命危險進入迷陣,而藍依依今天也是覺得自己該去採藥了,於是兩人就這樣碰見了。
藍依依愣住了一會兒迅速回神,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冷峻的男子,劍眉蹙了蹙,英挺地鼻樑,薄薄的嘴脣,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冷峻不凡。只是此刻再次見到這個男子,藍依依的內心無比複雜。
這個男子原來是和自己小時候玩的非常要好的慕容哥哥,慕容哥哥是除了孃親對自己最好的,最寵着自己的人了,有什麼都會第一個想到自己,如果孃親沒有離去,慕容哥哥的孃親也沒有離去,也許自己和慕容哥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因爲自己和慕容哥哥都有一個好孃親,只是卻沒有一個好男人來疼愛孃親。
藍依依低低嘆氣,蹲下身子,伸手撫了撫慕容睿的臉龐,輕聲說道:
“慕容哥哥,謝謝你還記得敏鄂。只是敏鄂確實已經死了,我如今只是藍依依。慕容哥哥,忘記我重新開始吧。”
兩滴清淚落在了慕容睿的嘴角,流進了慕容睿的嘴角……
藍依依順勢坐在慕容睿身側,頭仰望着天空,看着夕陽西下的無限美好,可是自己的內心報仇的慾望是無比的強烈。側頭看了看地上的男子,突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男子功夫高深莫測,生來一幅王者氣勢,再加上楚炎給自己說過,如今的慕容睿和慕容軒的關係可是今非昔比了,而且聽說慕容睿身後的勢力不簡單。那麼自己是不是救他一命可以以此爲條件,讓他爲自己做事,利用他的勢力幫自己報仇。是了,如今自己只是藍依依,慕容睿並不認識自己。
藍依依這麼想的,也很果斷地決定了,於是架着慕容睿緩緩朝着自己居住的木屋而去。到了木屋,藍依依將慕容睿扶到了楚炎隔壁的房間裡,扶着慕容睿躺在了牀上,雖然藍依依有內力傍身,可是對於一個比自己高出十多公分的,身材高大的男子,藍依依內心表示累趴下了。
藍依依爲其擦拭一番,又去了一趟楚炎的房間,回來手中多了一顆藥丸,這顆藥丸聽楚炎說,對於外傷和內傷都有很好的療效,是楚炎留給藍依依用的,以備不需,如今這樣珍貴的藥丸,卻被藍依依拿出一顆給慕容睿服下了。而後藍依依將手放置後背以內力助其將藥丸快速吸收,方纔將其放下,爲其蓋好衾被,方纔離去。
這兩日慕容睿高燒不斷,藍依依守了慕容睿整整兩天兩夜,直到慕容睿高燒退了方纔爬下休息。慕容睿的嘴裡一直輕輕呢喃着:敏鄂……敏鄂……不要離開……
藍依依心中異常苦澀,如今自己這殘破的身子,而且還有一個兒子,何德何能,還能讓慕容哥哥惦記着自己,還有那個楚炎居然說出傻傻的等我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話。愛情就像飛蛾撲火一般,自己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已經不能再去愛了。自己如今只是復仇而已。
昏迷了幾天的慕容睿,做着同一個夢,夢裡赫連敏鄂笑意嫣然地看着自己,給自己擦拭臉和手,給自己喂水喂藥甚至喂粥。自己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她會蹙眉,於是慕容睿以爲這是真的,他非常的貪婪地享受着這一切。其實慕容睿昏迷着確實有好幾次最疼了藍依依,藍依依都只是蹙眉而已。
當慕容睿的夢裡不再有赫連敏鄂的時候,慕容睿像是無助的孩子一樣,不停叫喊着赫連敏鄂,甚至眼角都流出了清淚,而後倏地身子坐起,額頭慢着冷汗,慕容睿看了看自己身處的周圍,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只是做夢而已,不由得苦笑一聲。
吱呀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慕容睿擡頭朝着門口看去,而此刻進來的人似乎未想到屋內的人已經醒來,就這樣,兩人四目相對,只是兩人相見卻不能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