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這麼自請上門的客人啊?還魚鍋?這都眼瞅着午時了,家裡收沒收拾好都不知道,也沒備下食材,讓她拿什麼招待客人?更何況,那魚鍋好吃,做起來可是麻煩的很,清洗麻煩,還要燉到火候,前前後後最起碼都要一個時辰,時間短了根本入不了味兒!
邱晨很煩惱。
說起來,雲濟琛不單單是她的生意合夥人,他的身份背景更是她安穩度日的一個依仗。當然了,雲濟琛也算上道,對她一直表現的謙遜有禮,都是朋友論交,更是對她幾次主動出手維護,品行言談都合邱晨的脾性……這樣的人,說要上門恭賀,似乎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而且也不好拒絕!
“時辰不早了,快些走吧,這逛了半天,我是實有些餓了!”雲濟琛似乎沒看到邱晨臉上的驚訝和不情願,顧自笑着催促。
餓?這條街上的館子酒樓沒幾十家也有十幾家,最近的不過幾步之遙,你雲二公子不去吃,非得巴巴地大老遠去她家吃……哪裡看出你餓了?
邱晨腹誹着,索性也不充什麼熱情,白了雲濟琛一眼道:“哪裡有你這種強趕着上門做客的?”
雲濟琛毫不在意地嘻嘻一笑:“這怪不得我,主要是你的手藝太好,別處吃不到哇!”
說完,俯身抱起有些發蔫的阿滿,招呼一聲:“走啦,我剛剛已經打發人去碼頭上買魚了,咱們先走,魚緊跟着就能到,一點兒不耽誤!”
邱晨被他催的發毛,拍拍腦門兒道:“魚鍋魚鍋,可也不能只用魚一樣食材啊!你且等等,我去挑幾樣東西!”
說着,將阿福託給秦禮帶着先去馬車,自己帶了青杏和一名護衛,轉身朝剛剛走過來的一家鋪子走過去。
剛剛她看到一家南貨店,只是一瞥,沒買什麼東西,不過,那一瞥間,她似乎看到有幾種食料不錯。這會兒那所宅子裡也就剛剛整理清掃完畢,這些食材什麼的,可是要什麼沒什麼,她不帶上幾樣回去,根本沒得用。南貨,若是有她想象的那種東西就好了。
不過二三十步,邱晨就進了那家南貨店,林林總總挑了幾樣東西,付了賬,卻沒有她想象的那一種,不免有些微微的失望。東西讓那護衛拿了,正要帶人離開,迎面就見一個小夥計拎着只食盒走了進來。
那夥計倒也知禮,見到有客人,連忙往旁邊避了避,放下食盒,躬身行了禮。
晨意興闌珊地點點頭,越過他往外走,就在經過那小夥計身邊的時候,鼻子微微一吸:嗯?
“小哥兒,你這可是給你家掌櫃送的午飯?做的什麼菜,我怎麼問道一股腐壞的味道?”邱晨笑着問道。
那小夥計被她這麼突兀地一問,往後避了一步,連連擺着手道:“夫人,這位夫人不要亂說話,我怎麼會送腐敗的菜餚給掌櫃的?再說,這飯菜是我家掌櫃娘子親手所做,又怎麼會害我家掌櫃!”
“哦?是這樣麼?”邱晨繼續追問,而且有上前一步,指着食盒道,“我明明聞到一股腐敗的臭味,不會錯。你說沒有腐敗,那敢不敢把食盒打開給大家看看?”
這邊小夥計一臉無奈無辜加悲憤的表情正想爭辯,另一邊的掌櫃已經跑了過來,拱着手對邱晨作揖道:“這位夫人有所不知,我等是徽州人士,今兒的菜餚確實不是腐壞之物,乃是我們徽州人愛吃的一種魚,因爲醃製方法特別,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聞着不雅,吃起來卻是極美味的……呃,當然,也是我們當地人才愛吃,其他地方的人許多可能吃不習慣……”
邱晨一聽心中暗喜,臉上卻是一片疑惑道:“還有這種東西,看來是我誤會小哥兒了,真是對不住!”
聽到她認錯道歉,態度很是和藹,那小夥計也不想計較了,拱拱手道:“夫人客氣了!”
只不過,他這話未落,就聽邱晨又道:“這樣奇特的味道,嗯,還真是稀罕,敢問掌櫃的,能否讓我看一眼,見識見識?”
開店鋪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氣生財,這位夫人剛剛出手可是買了不少東西,雖然穿着簡樸,卻看得出是個有錢的主兒。再說,人家都說了,不過是看一眼見識見識,掌櫃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連忙親自俯身把食盒打開,笑道:“夫人請看,就是這一品魚,乃是鱖魚醃製而成,我們徽州當地就稱之爲‘臭鱖魚’,乃是徽州特色!聞着臭吃着香!”
食盒一打開,剛剛隱約的臭味兒立刻瀰漫開來,玉香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就連隨行的那名護衛也後退了一步,蹙起了眉頭。這都什麼怪味兒啊,魚都臭了,居然還拿來吃,還說什麼聞着臭吃着香……真是不可理喻!
邱晨倒晃似沒有聞到那股濃郁的臭味兒,很感興趣地俯身仔細看去,就見食盒中放着一隻青花大碗,裡邊放着幾塊魚段,上邊撒着一些香蔥薑絲,還在冒着絲絲縷縷的熱氣……居然是清蒸!
挑挑脣,扯過一個笑容,邱晨擡眼對那掌櫃道:“我看這個倒是稀罕有趣,不知道掌櫃的能不能割愛賣給我幾條?”
掌櫃的愣了一下,隨即堆起一臉的笑來,道:“這位夫人,小可不是不賣,只是這味道特別,夫人恐怕吃不慣!”
“無妨,我家裡有個廚娘做魚特別拿手的,我帶回去讓她做着試試,說不定吃好了,還要來跟掌櫃的買呢!”對於掌櫃的勸告,邱晨卻並不領情,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那掌櫃的見此,也不再多說,只讓邱晨略等片刻,因爲那臭鱖魚只是自家食用並未拿到店中來,需要讓小活計回家拿來。
邱晨也不急,正好還要去另一家店裡買點兒東西,就暫時辭過,過會兒來拿上。
又過了兩刻鐘,邱晨就將所需的食材買齊了,折回來拿了兩條臭鱖魚,心情大好地回了馬車,跟雲濟琛招呼一聲,上車回城。
車子在宅子門口停下,邱晨帶着兩個孩子下了車,進門一看,果然房舍已經基本收拾妥當,棚頂、牆壁新糊了,一白到底,各處傢俱物事兒也都擦洗乾淨,牀、炕上已經鋪了新褥子,椅墊椅袱也都佈置好了,房間裡只差大的帷幔羅帳尚未掛上,另外也沒有防止擺設字畫、賞玩之物,仍舊顯得有些空當。不過,單單居住和待客,已經不妨礙了。
大興正帶着人全力以赴地收拾房子,沒想到邱晨會來,聽到通報連忙迎出來,邱晨已經從一進院子的大廳裡走了出來。
大興見了禮,邱晨笑着讚揚了幾句,然後就吩咐道:“今兒雲二公子過來認門兒,要在家裡吃飯,食材我已經使人送進廚房了,你去清點安置一下,找那兩個會上竈的先備着料,我進去看看,一會兒就過去。”
大興連忙答應着去了,邱晨這才帶着雲濟琛往後院走,去各處看看。
統共就三進院子,又沒什麼擺設物件兒,不過一刻鐘功夫,邱晨跟雲濟琛就轉了回來,阿福阿滿留在了三進院裡,讓玉鳳和青杏伺候着洗漱。
等邱晨到了一進院的大廚房,雲濟琛的小廝已經送了五條鮮活的大魚過來,邱晨瞅了一眼,這個季節還真是挺難得的,居然都是一水兒的大鯉魚……貌似這個時代,鯉魚是最上好的魚類,其他的鰱魚鱅魚草魚,都有些上不得檯面的意思!
不過,這個時代的水質清潔純淨,魚類也都是天然生長,肉質細嫩鮮美,倒沒有現代養殖鯉魚那麼重的泥草腥味兒。
這麼新鮮的魚,做魚鍋倒是有些浪費了,倒是做些口味比較清淡的,更能突顯出魚肉本身的鮮美!
邱晨略一合計,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轉回頭才從魚身上轉到旁邊候着的兩名婦人身上。這兩名婦人都身形偏瘦,不過一個是瓜條臉,眉目清秀,邱晨記得姓陳;另一個是圓臉,小眼睛嘴脣微厚,一笑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倒是憨厚討喜的面相,姓賈。
掃了一眼兩人,邱晨道:“你們兩個誰擅長做魚?”
陳氏沒有立刻吱聲,而是擡眼看向賈氏。賈氏笑着道:“回夫人,陳嫂子做的一手好魚。奴婢學的是白案,會做點心!”
邱晨點點頭,招呼着兩人身後的小丫頭,一個叫小喜,另一個好像叫紅杏……這名字!邱晨再次想到,腦門兒仍舊有些抽疼。她雖然買人,卻也只是想讓自己和孩子過得舒服些,再說,家裡作坊裡事情多,就她一個生出八隻手也忙不過來,買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兒。但她並不習慣居於高位主人生死,也不喜歡買回丫頭僕人來先給改個名字,對於她來說,名字沒什麼好聽難聽,不過是個記號罷了。但,這個‘紅杏’,實在是讓她接受不良,只不過,這些人買下來之後就被送進宅子裡,她還沒顧得上這茬……看來,等會兒把 打發走了,也該再看看這些人,把‘紅杏’……索性把幾個丫頭的名字都給改一下,她也再熟悉熟悉,分派一下工作。
“小喜,你們兩個,捉三條魚殺了,把魚鱗刮下來單獨放在一處,別扔了。把魚的腮去掉,魚鰭……呃,魚翅子留着不動,清洗完外表之後,再開膛取出魚腸……哦,這個也單獨放着不要扔掉。開膛後,就不要清洗了。還有……”邱晨說了一遍,擡頭看着包括兩名婦人在內的四個人都是一臉的茫然,腦門兒又抽抽地作疼起來。
她忘了,她這些收拾魚的方法,大興家、青江家幾個人是熟悉了的,這些人卻沒見過。唉,主要是這個時代清理魚會把魚鰭、魚腸統統扔掉,然後裡裡外外一通洗,關鍵的腥線還不去……
挽了袖子,邱晨乾脆不再說,伸手拿過一把菜刀來,撈出一條大魚放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刀背重重地砸在魚頭上,原本活蹦亂跳的大魚,抽了抽,昏了過去。邱晨一手按着魚,一手持刀,刷刷刷幾下把魚鱗刮掉,又把魚鰓挖出,魚鱗魚鰓指使小喜清理乾淨,她自己拿着魚在清水中洗淨魚體表的黏液和血跡,重新把魚放在砧板之上,在魚鰓下緣和魚尾處各切了一個極小的口兒,慢慢用刀背拍打着魚身,緩緩地揪出一條細線來。
“喏,這就是腥線,做大魚的時候,必須將此線剔浪客中文除,否則腥味兒會很重。”邱晨一邊說着,又將另一側的腥線也剔出,這纔開膛剖腹,將裡邊的魚腸取出,指着魚膽道:“冬天的魚腸乾淨,可以食用。但這個要小心剔出,不能弄破。哦,這個也可以不扔掉,拿線繫上陰乾,若是有咳嗽不愈的,可以研粉沖服,治療咳嗽極好的。”
說完,邱晨看着收拾好的魚,乾脆繼續道:“魚分清蒸、紅燒、油炸多重做法,咱們今天恰好三種都要做到。要做清蒸的魚,不宜過大……”
一邊說,邱晨一邊操作,片刻就把魚身兩側都劃了花刀,然後指使着陳氏拿來料酒、花椒、鹽、薑絲,裡外抹勻,稍加醃製,然後又加入幾種調料,裝盤放入蒸籠蒸制。
這條魚從開始收拾到放進蒸籠,前前後後一共用了不到一刻鐘。轉回頭來,邱晨洗乾淨手,就指使着小喜、紅杏道:“你們兩個學着殺魚,清理好了,再交給陳氏。”
兩個丫頭連忙答應着,就去捉魚。剛剛看着邱晨動作麻利,行雲流水般就把一條魚收拾完了,等兩個小丫頭動手,兩條大魚彷彿格外生猛,倆丫頭手忙腳亂的好半天,這才把兩條魚收拾利落。這空擋,邱晨已經指使着陳氏、賈氏,將所有的輔料處理了一邊。
看了看兩條魚,都有些慘不忍睹,不過還算好,魚鱗去的比較乾淨,腥線也都剔了。至於魚的形狀怎樣……也就暫時將就着吧!
這兩條魚,邱晨打算一條做魚鍋,另一條則做松鼠魚。
魚鍋的只需斬成魚段,邱晨略略說了一遍,陳氏就應着去做了,邱晨在一旁看着,陳氏做的還算熟練,看得出,真是上過竈的。又讓賈氏拍了餅子貼到魚鍋上。轉回頭,邱晨指點着陳氏將另一條魚身兩側劃上十字花刀,沾了生粉之後,入油鍋炸至金黃,叮囑陳氏略作間隔炸三遍,然後起鍋熬製調味汁。
待陳氏的魚炸好了,邱晨的調味汁也恰恰熬到火候,趁熱澆在炸的金黃的魚身上,發出滋啦一陣爆響,一條松鼠魚就做好了。
這一會兒,清蒸魚也好了,邱晨同樣飛快地熬了調味汁,把蒸熟的魚取出來,澆上調味汁兒,撒上香蔥末,清蒸鯉魚也完成了。
拍拍手,邱晨叮囑陳氏撿着她拿手的菜做上幾道送上來,魚鍋待魚湯收濃,連餅子一起送上來。這才端了兩盤魚,徑直去正屋客廳裡去了。
屋子裡,阿福阿滿已經洗過手臉,衣服卻是沒換--他們的行李還在雲中客棧沒拿過來呢!
見邱晨端着兩盤魚進來,阿福阿滿立刻跳下椅子迎上來,阿滿更是張着大眼睛看着邱晨手裡金黃色的松鼠魚,巴巴地道:“娘,這個好漂亮!”
邱晨笑着道:“不但漂亮,相信味道阿滿和哥哥也會喜歡!”
松鼠魚口味酸甜,一般小孩子都會比較喜歡。而且,之前邱晨做過糖醋里脊,兩個孩子可是喜歡的不得了。這兩品菜的味道有些相似,所以邱晨纔會這麼篤定。
將魚端進餐廳,兩個孩子是自動地跟了進來,邱晨正要回頭請雲濟琛,沒想到,人家雲二公子也是實在人,自動自發地跟着孃兒仨自己過來了。
邱晨笑笑,招呼着一大兩小入座,道:“這邊還沒打理清爽,有什麼不周全處,還請二公子包涵!”
雲濟琛擺擺手,自己拿起筷子,伸向那盤松鼠魚,一邊道:“林娘子不用如此客氣,我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還是內人?
邱晨只覺得額頭抽了抽,看到雲濟琛果然沒把自己當外人,已經夾了一塊松鼠魚肉,開始品嚐了。她也不再多言,給阿福阿滿一人夾了塊魚肉,囑咐二人小心魚刺,又招呼着玉鳳青杏把備好的酒、溫酒器具送上來。大家開飯。
很快,廚房裡又送了四碟涼菜四碟熱菜上來。涼菜是邱晨從鋪子裡買回來的,不過,邱晨看得出來,陳氏都給改了刀,也稍稍調整了一下味道……唔,味道還不錯。熱菜也簡單,雖說沒有太驚豔的美味兒,卻也可圈可點,看來陳氏對做菜還是有些心得的,邱晨很滿意。
而賈氏則做了一碟炸糕和一碟小酥餅,還有一品甜湯送了上來,味道也不錯。
邱晨暗暗點頭,看來,以後這邊宅子裡的飯菜就能放心地交給這兩個人了。
雲濟琛吃了些松鼠魚和清蒸魚,喝了口酒,開始點評道:“這兩品菜色真是不錯,特別是這條清蒸魚,深得鮮、嫩、甜幾味,能夠做到這種口味,着實讓人回味難忘!”
邱晨笑笑道:“雲二公子客氣了!”
對於這個自來熟的傢伙,她可不敢再說其他的話了!
雲濟琛還要說什麼,青杏正好將魚鍋餅子給端了上來,邱晨連忙招呼着雲濟琛吃菜,這才轉移了雲濟琛的注意力。
一頓飯吃的盡興,邱晨也沒把買回來的臭鱖魚真的拿出來。這位雖說有點兒自說自話,可畢竟相處不錯,她也收斂了那片刻的煩悶,不再與他計較了。再說,臭鱖魚可是難得的美味兒,她還想留着自己吃呢!
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阿福阿滿已經被玉鳳帶去後院午睡,邱晨跟雲濟琛才吃完,三條魚幾乎都被吃光了,酒也喝了兩壺,恰如其分的微醺,剛剛好。
撤去殘羹剩菜,邱晨與雲濟琛轉到客廳裡坐了,青杏又沏了香茶送上來,兩人喝了口茶,雲濟琛笑着開口道:“門也認了,魚也吃了,飽了口福,總不好就這麼着……嘿嘿,白吃,我給夫人備了些許小禮,以賀喬遷之喜,還望夫人莫要嫌棄禮薄!”
說完,也不等邱晨答話,雲濟琛揚聲召喚一聲,他的小廝引着四個健壯的婆子擡着兩件東西進了門。
邱晨有些愕然地看過去,就見兩件物事都蓋着紅綢,一件形狀扁扁的,一人高,款也將近一米,看形狀倒像是畫屏繡屏之類的;另一件扁長方形的,體積不是很大,應該是一隻木匣子。
自家這宅子裡,傢俱之類的已經齊備,倒真是缺少一些擺件兒。箱子裡盛的什麼不說,這畫屏倒是正合適。
於是,邱晨也不跟雲濟琛客氣,笑着道:“二公子客氣了!”
“呵呵,些末薄禮算不得什麼,在下可是想着,以後能夠經常飽飽口福呢!”說着話,雲濟琛起身告辭道,“吃飽喝足,在下也不多打擾了,就此辭過!”
邱晨也不多做挽留,送着雲濟琛出了門。
轉回來,也有些好奇地掀開兩間物事上的紅綢,一面人高的玻璃鏡子,嵌在紅木雕花框架中顯現了出來。邱晨心中閃過一絲失望,好吧,誰讓這個時代,玻璃鏡子仍舊很奢侈呢!其實,她是真的更喜歡那種有意境美好的畫屏、繡屏!
只看了一眼,邱晨就撇開玻璃鏡子不再理會,任玉鳳和青杏在那裡愛不釋手。劉家嶴林家也有一面玻璃鏡子,是當初建房子的時候,廖文清送的,只不過那一面鏡子略小,只有半人高。
這種極易碎的東西遠涉重洋,面積差了將近一半,價值自然也就差了許多,玉鳳青杏看着稀罕也在常理之中。
伸手把木匣子打開,看到裡邊的東西,邱晨終於露出了一臉的欣喜。無他,木匣子裡裝的是四五個卷軸書畫,這對於不懂字畫鑑別的邱晨來說,無疑是正中下懷。好的字畫可遇不可求,還要有一個好眼力,恰是她拿着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打開畫軸,一幅中堂字畫,另兩幅花鳥,兩幅山水……邱晨不懂字畫,卻也看得出山水極富意境,花鳥則鮮明靈活生動……於是,立刻叫大興來,讓他將幾幅字畫掛起來,中堂自然就掛在客廳正牆之上,山水掛到書房裡去,花鳥則掛到三進院的廳堂裡,那裡是她跟阿福阿滿的起居之處,掛上兩幅活潑生動的花鳥恰好合適。
至於大玻璃鏡子,則隨意揮揮手,讓人搬到後院的臥房裡去。玉鳳則跟青杏興奮地商量着,選一塊什麼樣的料子做鏡套--這裡玻璃鏡子珍貴,不用的時候會用精緻的鏡套罩上,以免沾染灰塵!
邱晨也不理會她們,只跟着大興進了後院,看着人將兩幅花鳥在廳堂裡比量了一下,邱晨又覺得格局稍顯小氣些,於是又挪到東次間的起居室裡。
這個地方,是她跟兩個孩子待得最多的地方,靠着窗臺擺着一溜兒官帽椅和小几,對面擺着一隻極寬闊舒適的羅漢榻。
畫掛好了,邱晨仰着臉欣賞了一會兒,回頭對大興道:“看着各處都吃完了飯,都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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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實在在的二更送上了,總算是沒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