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的兩個丫頭玉鳳、春香跟着楊樹勇過來了,留了青杏在家裡伺候劉老太太。青杏機靈活潑,愛說愛笑的,劉氏在幾個丫頭中最喜歡她。
一家人分開的時間不長,但重新聚在一起吃這頓晚飯,每個人心裡都多多少少有些劫後餘生的歡喜,和對這份溫情親情的珍惜,又加之,吃的都是自己親手種植的產出,是以,晚飯吃的特別愉快,每一樣食物都得到了衆口一詞的誇讚。周氏看着幾乎脫了形的邱晨,心疼的不行,一頓飯給邱晨夾這個拿那個的勸着她多吃些,到最後邱晨吃的撐住了,實在吃不下了,笑着擺手求饒,周氏才無奈作罷。
歡歡喜喜吃過晚飯後,老何一家子先行告辭,回家安置歇息去了。
林嫺娘在這一片歡喜之中,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吃過晚飯,玉鳳、春香和陳氏幾個收拾了碗筷餐具,沏了熱茶送上來。林嫺娘就緊跟着老何一家人,笑着告辭:“大嫂,楊家大嫂,妹妹就先告辭了。”
邱晨笑應着,招呼玉鳳和陳氏帶林嫺娘去東廂房去安置。
人走了一大半,屋裡安靜下來,只剩下邱晨、林旭和楊樹勇夫婦。
邱晨靠着一隻大迎枕坐在炕頭上,中午的時候燒過炕去潮,這會兒炕頭溫熱舒適,又不會熱的讓人受不了,真正舒服的很。
楊樹勇坐在對面,靠着一疊被褥。林旭坐在炕沿上,只有周氏還在收拾着搬回來的小件兒行李。
一口將杯子裡的茶喝了,楊樹勇滿意地嘆口氣,就開始詢問起邱晨進京的情況來:“京裡的作坊生意都好吧?”
“挺好的。泉哥兒挺出息,在那邊做大師傅做的有模有樣的……”邱晨笑着回答了楊樹勇的詢問,隨即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開,“大哥,明天你回一趟楊家鋪子吧,去看看親戚們的情形,若是村裡的人還都在的話,問問原來做工的人還能不能回來,你也斟酌着,儘量多挑一些人過來……婦人、閨女也行,一來需要幫着大嫂她們做飯打理,二來剝蓮子什麼的也需要人手。蓮子有些老了,需要儘快剝出來,不然皮殼乾透了,就很難剝掉了。”
楊樹勇連連點頭答應着。
邱晨又道:“蓮子剝出來曬乾就能存放許久,蓮藕我打發人去跑跑,應該也不愁賣。荸薺也不急,上凍之前慢慢挖着賣就好。”
楊樹勇之前也擔心這些,蓮藕和荸薺都是鮮貨,可存不住,挖出來就要儘快賣掉纔好。
看着楊樹勇臉上的憂色舒緩了些,邱晨又笑道:“哥哥,你別擔心,不管是蓮藕還是荸薺,在咱們這邊兒都是稀罕物兒,肯定不難賣,而且應該能賣個好價錢。雲家可是有好些個酒樓客棧,就他們家也能要一大半去……咱們今年出產的太多不了,咱們自己也要留明年的種子呢!”
被邱晨勸慰了一番,楊樹勇舒出一口氣來,憨厚地笑道:“噯,噯,我就是怕城裡人都去逃難了,城裡人少消不掉,要不然也不用愁的。”
邱晨笑着給楊樹勇斟滿了茶,道:“哥哥就不用擔心了,安陽府人少,正定府人可多着呢。只要把咱們的藕和荸薺搭船運過去,我約摸着,不等卸船就能給搶了……蓮藕稀罕着呢,不愁賣!”
楊樹勇這回是真放了心,憨憨地笑着喝起茶來。兄妹倆又討論起第二天的採摘安排來。
林旭一直默默地聽着,這會兒聽到安排人帶隊採摘,連忙自請道:“大嫂,楊家大哥,弟弟也帶一隊人吧!”
邱晨笑笑沒有作聲,楊樹勇拍着林旭的肩膀笑道:“好,好,明兒就讓旭哥兒帶着人採蓮蓬去!”
林旭有些失望,再次請求道:“楊大哥,我今兒也跟着挖藕了,跟着何師傅學會認尾葉頭葉了,也能夠挖出整藕了,比生手強呢,讓我帶人也去挖藕吧!”
楊樹勇回頭看向邱晨,兄妹倆會意一笑,楊樹勇對林旭道:“你這要求大哥知道了,只不過,明天咱們並沒有打算正式踩藕。我明天還要去找工人,工人找回來,才能正式開踩……你明兒這活可是要緊着呢,你要先帶着人把蓮蓬摘了,工人們來了才能踩藕。不摘完蓮蓬就踩藕,蓮蓬可就都糟蹋了。”
被楊樹勇這麼一說,林旭微紅了臉連連點頭道:“是我想佐了。我明天就帶人採蓮蓬去!”
邱晨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今兒累了一天,明兒一早還要上船,你也早去歇着吧!”
林旭起身笑着恭聲應了,又關切道:“大嫂和楊家大哥大嫂也很辛苦,也早些歇着纔好!”然後告辭回東廂房了。楊樹勇和周氏住的房子是三間正房,東西三間廂房。西廂修改後做了糧倉,東廂南北屋盤了炕,邱晨就讓人將林旭和林嫺娘住在東廂。陳氏、王氏等跟着林嫺娘住,秦禮秦勇幾人則分成兩撥,一撥跟林旭到一個屋裡擠擠,另外的就跟楊樹勇去正屋的西屋裡住一晚。
等楊樹勇也去西屋安歇去了,邱晨和周氏躺在炕上,邱晨就跟周氏說起周氏孃家的情況,周是聽的哭一陣又笑一陣的,心中的牽掛和擔憂卻總算紓解下來。
第二日,邱晨和林旭、林嫺娘跟着周氏和老何一家又忙碌了一天,基本上把湖中的蓮蓬都摘了回來。到傍晚時分,楊樹勇帶着招來的僱工轉了回來。看到楊樹勇帶回來的幾十名工人,不用問,邱晨都知道,楊家鋪子的情況應該還不錯,逃難的人應該並不多。
問過情況之後,果如邱晨猜測,楊家鋪子的人只有少量離家逃難,也沒有逃太遠,得到瘟疫控制住的消息後就轉了回來,是以,楊樹勇這次回去招人很順利,男工女工都招了不少。
邱晨幫着周氏收拾出工人住的房子來,又安排了男女工的工作後,就帶着秦禮陳氏等人告辭回城了。
採摘挖藕這些力氣活兒邱晨並不擅長,她還要儘快趕回去,先把蓮藕和荸薺的銷路談下來去。
此次回城,邱晨帶了兩車蓮藕荸薺蓮子等物。回到家就讓玉鳳和陳氏搭配着分成幾份,先打發了人給雲家、南湖,還有云來客棧、雲中仙酒樓各送了一份過去。雲來客棧和雲中仙酒樓當時就打發人跟着過來傳了信兒,蓮藕和荸薺他們都要定一些,具體用量要根據這幾日城裡的人員迴流情況再定。
清和縣已經傳來消息,自從邱晨離開後,再無新發病例出現,只有一人因爲年老突發心痹死亡外,也再無疫情死亡病例,根據這個情況,最多二十天就能解除封鎖了。丕縣也已經多日沒有新發病例和死亡病例,照這個情形看,丕縣解除封鎖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兩個縣的疫情基本解除,安陽府逃難在外的百姓就會逐步迴流,普通百姓家底子薄應該率先扛不住,想來得了消息就會盡快返回家園,這幾日,安陽城中的人已經看着多了些,城門處也多有扶老攜幼返回來的百姓,是以,雲中仙和雲來的客源邱晨基本不擔心,有了客流,這蓮藕和荸薺的銷量也就有了。
心裡有了底兒,邱晨也不着急了,洗浴換了乾爽的衣裳,跟林旭和林嫺娘一起吃了晚飯,林旭就回房間去讀書了。在讀書上,林旭一直很刻苦,這讓邱晨很是欣慰的同時,有時也不免有些心疼,就叮囑了廚房每晚給林旭做了營養的宵夜送進去,補充營養。
林嫺娘卻沒急着走,跟邱晨隔着炕桌坐着,端着一杯茶心不在焉地喝着。
邱晨看着她這樣子,被她暫時擱下的那抹擔憂又浮了起來。
捧着一杯茶,邱晨在心裡琢磨着要不要開口勸勸林嫺娘,不要沉迷在唐文庸風度翩翩的表象之下,若是勸,又該如何開口,如何勸說引導……
林嫺娘從失神狀態中醒過神來,微笑着道:“大嫂,我打算過兩日,八月二十九開門營業……嗯,過幾日就是重陽節,買點心的人應該會比較多!”
邱晨一晃神,笑着點頭道:“嗯,今日回來,我看街上人多了些,鋪子開了門也好。”
林嫺娘握着茶杯笑笑,有些遲疑道:“大嫂……那日,咱們做的蓮子糕味道還好……”
邱晨有些意外,一時沒想明白林嫺娘提起蓮子糕作何,臉上卻笑盈盈地點頭道:“是不錯,清甜不膩……”說到這裡,邱晨思緒一轉,想到了林嫺娘提及蓮子糕的緣由,笑着道:“你是準備做了蓮子糕在鋪子裡賣?”
“嗯,”林嫺娘微微紅着臉點頭應下,有些赧然地笑着道,“我想讓大嫂給我留些蓮子,又怕蓮子糕賣不動,蓮子用不了……”
“呵呵,這麼點兒事也當你顧慮了……”邱晨心頭一鬆,臉上的笑容都燦爛了幾分,“咱們家的蓮子也產不了多少,既然你用,我就給你留出來……你不用擔心,你用不了也無妨,咱們家人口多,不愁吃不了!”
林嫺娘歡喜着起身福禮道:“那就多謝大嫂了!”
“看你,這可就見外了!”邱晨伸手扶住林嫺娘,心思急轉,還是沒把想了半晌的勸慰話說出來,只拍着林嫺孃的肩頭道,“後兒你要開鋪子,明兒就要開始忙碌了,你也早去歇着吧!等鋪子開了,就沒有這麼鬆散了。”
林嫺娘笑着曲曲膝,告辭去了。邱晨盯着如豆的燈火發了半天呆,最終自失地笑了。林嫺娘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女子,哪怕心裡對唐文庸有些不同,應該也不會做出什麼糊塗事來。她就不用這會兒發愁了,等找到機會,再開解開解吧!
春香走進來,回報說熱水備好了,邱晨就放鬆地進耳房洗漱了,上炕睡覺先。
第二日一早醒來,玉鳳就聞聲端了熱水走進來,伺候邱晨梳洗。
自從前兒晚上玉鳳回到邱晨身邊,邱晨都在忙忙碌碌的,主僕倆還沒得空說話兒呢。這會兒,春香在房裡收拾被褥,玉鳳伺候着邱晨去耳房裡梳洗。
邱晨刷了牙,正低頭洗臉呢,就聽得旁邊低低的抽泣聲,她疑惑地轉頭一看,玉鳳正一手捂嘴哭的淚水滾滾的。
“夫人,您,您去那種地方怎麼就撇下奴婢呢……”玉鳳抽泣着低聲道。
邱晨挑挑眉,笑着搖頭,拿了帕子擦了臉,道:“你個傻丫頭哭什麼,我這不好好地回來了!”她也不問玉鳳怎麼知道的,大興是玉鳳的爹爹,大興知道的事兒,玉鳳自然沒有不知道的理兒。
玉鳳仍舊抽搭着,眼睛紅腫着端詳着邱晨的臉道:“您還說,您都瘦成甚樣兒了,還好好兒的……這人都快瘦脫形了……”
幾個丫頭裡,相比起青杏的喜怒上臉,春香的稍顯稚嫩,玉鳳是最沉穩內斂的,卻並不悶,善解人意的同時,能夠恰到好處地做到你心裡去,不多言不多語,最受邱晨倚重。
今兒這一通哭鼻子的埋怨,邱晨還是第一次在玉鳳身上看到,看着眼睛紅紅,連鼻頭都紅紅的玉鳳,邱晨失笑起來。
“好了,你看卡你哭的,眼睛腫成這樣兒,待會兒讓你爹看到,還以爲我咋苛待你了!”邱晨笑着,推了玉鳳一把,“來,你也洗把臉,拿冷水冷敷下眼睛……”
玉鳳被邱晨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垂着頭點點頭,洗了臉,拿帕子慢慢地擦了眼睛,再拿開帕子,邱晨端詳了片刻,笑着點點頭:“嗯,差不多看不出來了。”
主僕倆從耳房裡磨蹭了這半天才出來,春香已經把炕上的鋪蓋收拾好,見邱晨和玉鳳出了耳房,微微一曲膝,又進耳房收拾去了。
邱晨在妝奩前坐了,由着玉鳳給她通了長長地頭髮,挽起髮髻,從妝奩盒子裡拿出那隻蜜蠟芙蓉來,邱晨瞥了一眼,從鏡子裡看到玉鳳仍舊有些微發紅的眼睛,也就點頭應下,由着玉鳳將黃的瑩潤鮮亮的蜜蠟芙蓉攢進發間。
她往鏡子裡端詳了片刻的功夫,玉鳳又從衣櫥裡取出一件楓葉色衣襟上繡了幾朵素荷的窄腰通臂襖子出來,邱晨失笑:“我今兒又不出門,你拿出這件衣裳來做甚?”
玉鳳今兒卻有些小調皮,笑着道:“穿這件衣服纔跟那簪子相配嘛!”
邱晨笑着搖搖頭,不過是一件衣裳,她也不跟玉鳳較真兒,自己拿了一件與藍田色的百褶裙繫上,又穿了玉鳳給她挑選的襖子,一回頭看見穿衣鏡中的人影,微微恍然着失笑着搖起頭來。
她這一身可真是夠濃墨重彩了,都趕得上唱大戲的了。
不過,來到這裡也一年半多了,見多了這個時代的穿衣特色,喜慶鮮亮是最好的褒獎詞,也就不覺得怎麼彆扭了。
這一身迥異於邱晨平日穿衣特色的衣裳,自然引了一家人的關注。
林旭驚訝地瞪大了眼,邱晨詢問的時候,纔不好意思地連連點頭:“大嫂今日這身衣裳好看,襯得人氣色好了許多!”
林嫺娘則是眯着眼睛毫不吝嗇地誇獎着:“大嫂這身衣裙好看,顏色好看,式樣好看,繡花精細,上衣下裳搭配的也好……”
邱晨笑着搖頭:“衣裳哪兒哪兒都好,就是穿衣裳的人是老菜幫了……”
林嫺娘笑嗔着邱晨道:“大嫂,人家可沒那個意思。原來總覺得大嫂適合穿素色,靛青元白都能穿的特別有韻致,可今兒見大嫂穿了這麼鮮亮的顏色才知道,大嫂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哈哈,你今兒這小嘴兒跟抹了蜜似的,我怎麼聽着怎麼覺得你像是把我誇迷糊了,有什麼事兒要我去做呢?”邱晨斜着眼睛睨着林嫺娘一臉戒備地說着,林嫺娘臉色微微一紅,看到邱晨眼中濃重的笑意,這才笑着挽了邱晨的胳膊,搖晃着笑道:“大嫂都這麼說了,妹妹要是不要點兒啥豈不辜負了大嫂的一片心意?”
邱晨揚着眉頭,對林旭笑道:“這就順杆兒爬上來了!”
林嫺娘還有些懵懂的,林旭卻噴笑起來。林嫺娘恍然,跺着腳道:“大嫂拐着彎兒罵我是猴兒吶!”
邱晨被她搖晃的眼暈,拉着她坐下來,笑道:“坐下來說,別這麼晃,再晃下去就混黃兒了!”
衆人皆笑,連端着早餐送上來的陳氏、王氏都跟着笑起來。
林嫺娘睨着陳氏,低低地對邱晨笑道:“大嫂,把陳嫂子借給我用幾天吧!店裡的活計這會兒也沒處找去,就我跟王嫂兩人怕是忙不過來……”
邱晨滿臉的笑,卻沒有如林嫺娘所想的爽快答應下來:“陳嫂做菜做湯是好手,做點心卻並不精專……依着我說,你要陳嫂過去幫忙還不如去買上兩個會做點心的……你不是還說要開分店的嗎?等這幾個人出了手,連分店的人手都有了。”
不等林嫺娘迴應,邱晨斂了笑容,輕嘆道:“這時節,人口便宜……關鍵是咱們家不是那苛待人的,挑幾個心靈手巧的來,既解了你的難處,也算是積了份功德,也算難得的兩全之事了。”
此話一出,衆人臉上的笑都有些收斂,林嫺娘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就此略過玩鬧不談,一家人坐下來吃起早飯來。
不是她捨不得一個人,主要是陳氏的來歷有所不同,雖然她握着陳氏的身契,道理上完全能夠自由安置,可邱晨還是沒有自專。她打算着,到了秦禮秦勇回秦錚身邊去的時候,也把陳氏打發跟着回去的。
吃過早飯,邱晨就吩咐了大興和順子家的幫着林嫺娘買人去,林旭則帶了鈺良去南湖郭家詢問,可有郭大老爺郭敬詮的消息傳回來。
邱晨原本是要出門的,只是身上的衣物讓她有些不自在,正打開衣櫃想着挑件素淡的衣服換下來的,春香進來通報:“雲二公子和廖三公子來了!”
雲濟琛和廖文清從回來後就見了一次,就被唐文庸抓了壯丁替他統籌調度賑濟的糧米去了。邱晨從疫區裡出來幾天了,還一直沒見到這兩個人呢!
心裡一喜,邱晨也顧不得換衣裳了,將手上的衣裳放回去,直接去了一進院的客廳。
雲濟琛和廖文清已經坐在了客廳裡,見邱晨進來,雲濟琛就一迭聲地訴苦道:“我們倆今兒一大早剛到,去南湖行府裡交了差事,就到你這裡來了,到這會兒可還沒吃早飯吶,還望夫人可憐可憐,賞口飯吃!”
這一番作態逗得邱晨撐不住笑起來,一邊擺着手一邊道:“不過幾日不見,雲二公子怎地就成了上門兒的了,行了行了,你也別說的那麼可憐了,剛剛早飯還剩了些,你去廚房吃些吧!”
雲二公子失笑着搖頭,玉鳳看到邱晨的眼色已經匆匆退了出去,去廚房安排早飯去了。
邱晨半晌才停了笑,端詳着兩人道:“這一趟出去倒沒讓自己個兒累到,看起來氣色還好!”
雲二公子笑笑,回頭看向廖文清,就見廖文清從邱晨進門後就沒錯過眼睛珠兒,這麼半天了,他們調侃大笑,他卻毫無反應,竟是看呆了!
這個沒出息的,不就是穿了身鮮亮的衣裳麼。之前林娘子是服孝,自然穿的素淡,如今除了服,穿身鮮亮的衣裳有啥好大驚小怪的,雖說雲濟琛也承認,眼前婦人盛裝打扮自有素淡衣着不同的氣度和風韻,卻也不至於讓人看到傻了去吧!
如今就這樣,那以後林娘子嫁入廖家成爲廖三少奶奶後,這位廖三公子難道就此整日癡傻下去?真是丟人!
邱晨也察覺到了廖文清過於執著熾熱的目光,卻沒有刻意迴避,而是大大方方地迎着廖文清的目光回望過去,笑了笑,就轉回目光跟雲濟琛道:“這一趟出去收穫如何?”
雲濟琛苦笑着搖搖頭:“今年中原雨水多,發了災的也不止我們這一處,秋糧普遍欠收,江浙一帶的糧米價格也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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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