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兩個徒孫

一行人收拾妥當了,要行動也便當,相攜相伴着,由衆丫頭婆子簇擁着,一路出了小院子,往放生池那邊走過去。

因爲之前護衛們打了前站,將放生池周邊和一路的閒雜人等都清理屏蔽了,是以,這一行夫人小姐們也相對比較隨意,宋兮兒拉着滿兒小丫頭嘰嘰咯咯地說笑着,看到花朵盛開的牡丹芍藥花池子,還跑到近前去,舉着手腕上佩的花朵比較一番。當然,比對的結果自然是她們手上佩戴的花稍勝一籌,不論是品相還是色澤,這些精心挑選出來,花了重金的花朵,自然比那些養在大花池子裡,隨意讓遊人觀賞的品種好許多。

邱晨和宋老夫人看着兩個孩子歡喜雀躍的樣子,誰也沒覺得不對,這兩個孩子鬼精靈的很,也就當着自家長輩這般放鬆活潑,真到了外人面前,該當嫺靜矜持的時候,她們也不比誰差。

不過,心裡雖然覺得自家孩子最好,表面上說起來還是謙虛着的,宋老夫人一臉慈愛地看看宋兮兒,回頭對王夫人和邱晨道:“這個丫頭,讓我寵慣的樣子了……”

邱晨笑着道:“兮兒是個懂事的,有她看着滿兒那個淘氣的,我也放心!”

宋老夫人笑笑未曾開口,王夫人笑着接口道:“兮兒很會當小姨,我看着自從當了小姨,倒是彷彿一下子長大了!”

三個人相視笑笑,王夫人推推身邊跟着的女兒:“你別拘在我們身邊,也跟兮兒滿兒去玩耍去,難得出來鬆散一天……那籤子上的話也沒甚要緊的,娘正不捨得你嫁人,這回倒是稱了心了,有這個話,我也能光明正大地把你留在身邊多疼幾年了。”

邱晨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王夫人母女的表情變化,連眼神的細微變化都沒有放過,見二人真是豁達開朗,確是沒有爲那晚婚的籤子打擊到,也就暗暗吁了口氣,笑着推了一把王靜姝,看着她去跟宋兮兒滿兒玩到一處,這纔回頭對王夫人道:“今兒這事,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真是對不住夫人和妹妹了。”

邱晨之前確實有過安排,不過是提前安排人跟寶光寺的主持法仁大師約好,讓他幫着說幾句話……可沒想到,根本沒用法仁大人出面,王靜姝自己摯出那麼一隻籤子來,也算是異曲同工了。倒是省了她許多自責。

王夫人握住邱晨的手拍拍,笑着道:“你別想這麼多……我剛剛對姝兒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真心歡喜她能多在我跟前待幾年……我統共得了兩男兩女,三個大的娶的娶嫁的嫁,都離了我跟前了,如今就剩她一個了,我是真心捨不得她嫁出去……剛剛摯了那根籤子出來我是以爲她有什麼不妥當,剛開始是真害怕,等知道是要多擱幾年嫁人,我就是真歡喜了,這籤兒擱在別人家挑好了女婿的訂了婚的自然是煩惱,可擱在我這卻是正正好合了心意,卻實實在在是好事兒,我這心裡歡喜着呢!”

邱晨回頭看了看宋老夫人,兩個人相視會意一笑,轉回頭來,對王夫人笑道:“我也有兒女,也是給人做孃的,也能理解夫人的捨不得的心思……這姻緣一事還真是三分人力七分天意的,靜姝妹妹這會兒多在家裡留兩年,也是姻緣未到,等過了這個坎兒,姻緣到了,一切水到渠成,以後可就只有好的,一輩子順順妥妥。剛剛那位師傅不也說了,靜姝妹妹這個坎兒過去,以後有的就是福澤深厚,順妥安康了。”

宋老夫人也道:“嗯,這話我也聽到了。真說起來,眼前這點兒事真不算什麼,這女人嫁到婆家,再溫厚寬和的人家也是成了人的,再做不得小女兒的任性之事,什麼事該做不該做都得斟酌再三……在自己個兒孃親跟前,多呆一天都是享福。說起來,這不但不是什麼壞事,倒算是靜姝丫頭的福氣了。沒這個說法,少不得到了年紀就該操持着她的婚事嫁人了,如今有了這個說頭,正好讓靜姝丫頭多享兩年福!”

王夫人欣慰道:“可不就是如此,所以說,今兒的事我是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妥當。……你也不用往心裡去,靜姝丫頭的性子你也知道,比我還看得開,也沒什麼的,你也不必擔心她!”後邊這一句話就是特地說給邱晨聽的了。

見她如此,邱晨心裡些許的愧疚感更深了些,卻也只能隱在心底,不能表露出分毫。

說着話,一行人很快到了放生池邊。這寶光寺後山上有兩個泉眼,泉水流出匯成小溪一路潺潺而下,在一片險峻的山崖形成瀑布飛流而下後,積成了一個半畝大小的水潭,潭水滿溢之後,再次形成一條山溪順勢而下。在這潭水之上瀑布之下,不知是天然獨具,還是匠心巧思,一片巨型的青石板掩於其上,如踏板又如石橋,人們要放生就打着傘走到這青石板上,將要放生的魚類團魚什麼放到溪水之中,任由它們順流而下,一路往大江大河,甚至大海那些寬廣無比的環境中自由徜徉。因爲此放生池地形獨特,放生的魚兒有潛流入海,前途廣闊的寓意,不但積善的夫人小姐們喜歡來此放生,那些入京趕考的學子們,也常常相邀而來,放幾尾鯉魚,寓意‘鯉魚躍龍門’,來爲自己人生中的又一次飛躍祈福。

只不過,因爲敕建寶光寺位置離京城有些遠,又因爲是敕建寺院,周邊大片的土地都屬於寺院所有,沒有一般寺院山門外常見的人家鋪子之類,一路清幽安靜,若不是在寺院裡用齋飯,出來一路連個打尖兒的地方都沒有,也沒個歇腳的地方,是以,一般人來到寶光寺最多盤桓到吃過午飯就早早返程了,只有在寶光寺內定好了精舍淨室,能夠留宿之人,才能沉得住氣,在午後遊人少了之後,再愜意灑脫地四處遊覽。

四月初八浴佛節出來禮佛的官眷較多,這些夫人小姐們身體嬌弱,不堪太過顛簸的急趕路,所以,都跟邱晨她們一樣,在寺院裡定了歇息之處,晚上就在寺院後邊的客房精舍裡留宿一晚。所以,邱晨一行人走出來之後,身邊近旁有丫頭婆子,外圍有護衛護持着,一般人近不得身,可是再遠處,卻仍舊能夠看到夫人小姐們三兩成羣,也都跟着丫頭婆子護衛四處慢慢悠悠走動賞玩着。

放生池位於寺後山坡之上,從小院子出來,繞過一片客舍之後,就看到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依着山勢蜿蜒而上。兩旁花木蔥蘢,百花吐豔,一派暮春繁華景色。

山徑狹窄,卻還不算難走,護衛們自動落在後邊護衛着,滿兒和宋兮兒王靜姝走在前頭,邱晨和王夫人、宋老夫人居中,汪嬤嬤抱着昀哥兒和丫頭緊跟在邱晨身後,丫頭婆子們在後邊,再往後纔是一路護衛着的護兵親衛們。

青石小徑寂靜悠然,不時有鳥兒在枝頭鳴叫歡唱,嘩啦啦的流水聲彷彿一直在耳邊迴響着,似乎越來越近,近在眼前了,卻一直只聞其聲未見其影。

“唉,不過是個放生池,建的這麼遠……這都到深山裡了!”宋兮兒走的有些氣喘吁吁了,停住腳步拿手帕子扇着風,一邊望着隱沒到山石叢林之中的小徑抱怨着。

滿兒三歲時被穆老頭兒拐出去幾乎走過了大半個大明國版圖,相對於西南那些罕有人跡的高山叢林,寶光寺裡這條小徑實在算不得什麼。

她雖然還不到八歲,但身量長的高,已經有一米四的身高,能達到宋兮兒的耳朵梢兒了。她沒有說什麼,上前一步挽住宋兮兒的手,不明顯地託了宋兮兒的胳膊,讓她大半個身體重量分擔過來,另一隻手朝王靜姝伸過去:“我們拉着手吧!”

王靜姝不知所以,柔順地笑着將手放進滿兒的小手中,卻覺得對方小小軟軟的手握住她的,竟讓她覺得腳步輕鬆了許多……再看宋兮兒也不見抱怨了,不由暗暗驚訝,她知道滿兒練功強身,可在她想來也不過就是強身而已。如今看來,滿兒看着不起眼,竟是功夫高手了麼?這算是一個人拖着她們兩個人爬山,竟輕鬆隨意的很。

邱晨跟在後邊,看看王夫人和宋老夫人笑道:“這三個孩子,上個山也能手挽手手拉手的,還真是親近的很。”

王夫人和宋老夫人都是普通女子,沒練過功夫,也不像邱晨看過那麼多現代的古代的小說話本子,對這些也知道的不多,在她們眼裡看來,三個女孩子如此也不過是親密無間罷了,並沒看明白其中的關竅所在。

聽邱晨這麼說,兩個人也只是欣慰地笑笑,繼續慢悠悠地往上走去。

“金鱗池!”滿兒在前頭突然高聲叫道!

“到了,到了,金鱗池就是我們放生的地方!”宋兮兒也忘記了疲憊,歡聲叫道。

王夫人和宋老夫人聽到這話都露出了欣然的表情,只有邱晨,差點兒噴血了。這金鱗池,想也知道是化自‘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的句子。可那個句子不是古詩詞,而是現代玄幻小說黃易的小說《風雲》中的句子。一看這名字,邱晨大概也猜到了,這‘金鱗池’也該是有來歷的。

果然,宋老夫人臉上掛着一層崇敬之色,感嘆道:“都說開國皇帝多爲馬背皇帝不通文墨,本朝的太祖爺卻是文武雙馨,文功武治。這‘金鱗池’就是出自太祖爺的一首詩……當真是氣吞山河,氣撼五嶽……其氣勢非凡,無與倫比!”

邱晨滿頭黑線地嘀咕,聽起來,那位太祖爺把《風雲》中一整首詩都盜來了啊!

正腹誹着,就聽王夫人不疾不徐,平緩地吟誦道:“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只可惜,太祖爺這首詩不全,只留下這麼兩句……卻也足夠石破天驚!”

邱晨下意識地擡手擦了擦汗,強撐着一抹笑道:“果真不凡……還真是非有大志曏者吟誦不出。”

王夫人和宋老夫人笑着頜首,正要繼續感慨兩句,就聽上手宋兮兒高聲呼喚:“祖母,夫人、姐姐,你們快些,快上來啊,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上來放生了!”

邱晨三人收了感慨,互相看看笑笑,相互扶持着,擡腳邁上臺階,繞過彷彿從天而降的一塊巨石之後,轟隆隆嘩啦啦地水聲和細碎溼潤的水汽相攜着一起撲面而來。

邱晨下意識地腳下一頓,宋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道:“別怕,就是氣勢嚇人些,其實隔着瀑布水流還遠着呢,咱們又撐了傘,不會真被水淋溼!”

邱晨恍回神來,朝宋老夫人感激地笑笑,挽住宋老夫人的胳膊,接了丫頭手中的一把傘過來親自撐着,一邊緩緩地往前邊平伸出去的大青石板上走過去。

一般放生池放生,都有寺院裡的知客僧準備魚或者團魚、烏龜,寶光寺裡卻不負責準備這個,所有放生之物都是遊客們自己帶來的,因爲附近沒有賣魚之處,那魚兒遠遠地帶過來放生,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爲了圖個好彩頭,也沒有誰沒把握帶着魚跑這麼多大老遠,萬一魚死在路上,彩頭就壞了,反而不好。所以,能來這邊放生的,非富即貴,要麼就是真的有心之人。

邱晨一行人要放生,自然不需要她們自己操心這個,護衛們早就用大木桶去湖河邊蒐羅來漁民打撈的活魚烏龜,運到這邊來,供夫人小姐們放生了。

因爲這裡水流湍急,水流卻不深,所以放生的都是大魚。一般都只用夫人小姐們扶隻手做個樣子,婆子們用力將盛放活魚的水桶推倒放生。今兒幾個孩子卻興致勃勃的要親力親爲,不肯用婆子們搭手。邱晨和王夫人宋老夫人也不反對,要了盛了魚的小盆子,各自放生。

邱晨放生完自己的,又抱了昀哥兒,母子倆端着一條小魚搖搖晃晃地放生到水中去……起身之時,一個趔趄,邱晨因爲一手抱着昀哥兒,不能扶持平衡身體,只能用另一隻手去扶兩步外的石壁……驚呼聲裡,邱晨扶住石壁站穩了身子,卻覺得手腕上火生生地疼,低頭看過去,恰看到手腕上佩的綠牡丹掛斷了線,飄飄搖搖落到水流之中,然後隨着漩渦一轉,進入青石板下,好一會兒,才隨着水流從青石板的另一端漂出來,一路漂漂搖搖遠去了。

這一剎那的驚嚇邱晨沒有放在心中,其他人卻越發小心翼翼地將她母子護在中間了,王夫人和宋老夫人也只是意思這放生了兩盆,就催促着衆人將帶來的魚兒全部放生了,然後下山去了。

走到山下,就看到三府護衛們阻攔的山徑路口,已經等了些人,想來都是想要上山放生,被暫時擋在這裡的遊客,遙遙地能看到大部分是女眷,也有兩名身長玉立的公子哥兒站在人羣外側不遠處,搖着摺扇說着話,意態悠閒。

因爲剛剛吃齋菜的時候,送牡丹芍藥的人說是雍王爺福王爺在寺裡遊玩,這會兒隔着老遠看到兩個衣着富貴氣勢非凡的年輕男子,難免就想到那兩個人。

王夫人低聲道:“那兩個可是雍王福王?看那些女眷……難道是二位王爺府上的?”

宋老夫人沉穩的多,眯着眼睛覷了片刻就道:“我看着不像,那些女眷衣飾看着華麗鮮亮,卻多了些浮華少了些氣韻,穿戴的絕非內造之物可比。”

經她這麼一說,王夫人也看出些端倪了,點頭附和道:“老夫人眼光好,還真是這麼回事。不讓您說,我就是覺得彆扭,卻沒想出彆扭在哪裡來!”

宋老夫人笑笑不語,邱晨的目光卻比兩個人稍稍好一些,而且,比較關鍵的是,她對雍王福王都算比較熟悉,特別是雍王,隔得老遠也能看得出那一身的慵懶勁兒……這山下的兩個人身形修長臨風玉立不差,卻明顯沒有雍王福王那種懶懶的雍容,有些生硬,或者說,有些隱匿不完全的野性,不是一身華服錦袍金冠玉帶能夠遮掩住的。

這兩人一個高個魁梧,肩寬膀闊,體態健美;另一個體態修長卻隱含着力量。若說健壯魁梧之人是獅子是老虎,另一個就是體型稍小卻同樣危險的豹子。

又走了幾步,邱晨突然記起這兩個人是誰了。

這兩個人她都見過,一個是遼地都督長子霍非柏,另一個則是奴兒干都督之子胡暘!

微微意外着,邱晨卻沒怎麼在意。別說今日她身邊有丫頭婆子護衛衆多,還有王夫人和宋老夫人作伴,那兩個人怎麼也該有些顧忌纔是。

不過,她心裡也有些想不明白,前些日子看邸報時曾看到,今年景順帝開恩,這兩位不再是閒職隨意遊蕩,都給在京裡安了職務。霍非柏似乎是在太僕寺任了個少卿,胡暘則是在太常寺認了個寺丞……一個是負責車馬之務的衙門,另一個是負責寺廟祭祀禮儀的衙門,雖說並非六部衙門那麼繁忙,卻也有規矩制度,需要上衙的。四月初八並非休沐之日,這兩個人怎麼出城跑到寶光寺裡來了?

她心裡尋思着,一行人已經走下山來。護衛們隔着,那羣女眷和霍、胡二人俱近不得身。

女眷中有兩個小官的太太帶着家眷,跟邱晨等人見過,遙遙地曲膝行禮問候。邱晨和王夫人都頜首致意。再走了兩步,越過那一羣女眷之後,霍飛柏和胡暘已經繞到這邊來,隔着六七步距離站定,神態恭敬地行禮問候:“見過老夫人!見過王夫人!”

宋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即笑道:“還道是哪個……原來是你們兩個孩子!”

說着話,宋老夫人轉回頭對邱晨笑道:“咱們只有你可能不認識他們……這兩個分別是遼地霍大都督的長子非柏和奴兒干大都督的長子胡暘。他們二人的父親當年都跟着我家老爺讀過兩年書,他們倆也算是老身的徒孫……呵呵,自小離了父母在京里長大,看着憊懶些調皮些,其實倒是兩個仁義孩子!”

聽宋老夫人這麼一說,邱晨微微驚訝着,臉上掛上一抹淡淡的微笑,略略點頭道:“我初到京城不久,倒是認不全!”

宋老夫人笑着搖頭,“不妨事,不妨事,時候久了,自然就識全了。”

看得出宋兮兒跟霍非柏和胡暘也比較熟悉,拉着滿兒就走上前笑道:“非柏哥哥和暘哥哥這許久沒去我家盤桓,可是又出京自在去了?”

霍非柏笑看着宋兮兒,彷彿看着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寵溺縱容道:“兮兒妹妹這一次冤枉哥哥們了。哥哥們前些日子派了差事,每日都要早早進衙門去辦差,哪裡還有空餘出京自在!”

“真的麼?”宋兮兒有些不相信地疑問了一句,隨即瞪了眼道,“你們又不說實話,明明今兒也不是休沐日,你們不也到寶光寺裡來了,哪裡辦什麼差事了。”

胡暘笑嘻嘻地拱手道:“兮兒妹妹此次卻是誤會哥哥們了。今兒哥哥們到這敕造寶光寺內,可是奉了差事的,原本想着辦完差事就返回京城的,突然聽聞老夫人帶着妹妹過來了,我們倆哪能不過來請個安再走,這不就一路尋到這邊來了。”

說着話,霍非柏和胡暘隔着四五步處遠遠地伺候着宋老夫人等人一路回到小院,院門口站着一個知客僧,手裡捧着一隻琉璃瓶子……瓶子裡奼紫嫣紅的花球豔麗無比,竟又是一束異本的晚開牡丹花。

“咦,怎麼又有牡丹送過來,這回的牡丹還是二位王爺送來的?”宋兮兒走在前頭,看到牡丹就忍不住上前詢問。

那知客僧單手行禮,眼睛看向霍非柏和胡暘,坑坑嗚嗚的也沒說出什麼來。

霍非柏笑笑,上前一步道:“原來方纔二位王爺也送過花了……這一次倒是我們二人,因爲看到方纔有綠牡丹從溪水中流下,想必是寶眷們遺落的,想着這珍本牡丹只有他這寺廟裡有,下一次再看怕是要等上一年了,故而又命人剪了幾朵送過來,供諸位把玩欣賞!”

“哈哈,原來如此。那妹妹就替姐姐和夫人、祖母謝過兩個哥哥了。二位哥哥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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