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看到這跛腳老漢一副目瞪口呆之狀,猴子不由抓耳撓腮。
連他的火眼金睛都看不透,這裡又有祥光籠罩,唯一的解釋,就只有顯化在此的能力,手段比他還高明。
是以,他也不敢真個出手傷人,脅迫對方說出來。
最後只能一猴臉鬱郁,回到堂上。
堂上,婦人被老唐氣得破口道:“你這和尚,你要守清規,要守戒律,要去取經,小女子也攔不住,可你有三個徒兒,隨便留下一個與我做個家長總行吧!”
老唐見婦人變了顏色,只好看向剛走進堂來的猴子,“悟空,要不你留下?”
猴了擺起手來,道:“師父,老孫早有明言,此事與我無干。既然要留,我看八戒不錯,就把這呆子留下吧!想來他也很願意!”
“猴哥,你怎可以如此污衊與我?此事,還需從長計較!”
老豬雖然心裡千百個願意,可他還想要那張豬臉。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四個人都留下,這裡剛好四個女人,一人一個嘛!如果猴子不要,把猴子那個要過來,也是可以的。
“悟淨,要不你留下?”老唐又看向老沙。
老沙腦袋搖起了波浪鼓,“師父,弟子是萬萬不會留此與人做女婿的,弟子受菩薩點化,隨師父西行不出兩個月,如今更是半點功果也未得進,又如何敢貪此富富榮華,能做這等欺心勾當?”
他說着,看了眼老豬,又道:“師父,我看二師兄挺有意的,不若便叫二師兄留下吧!”
“沙師兄,莫要如此污衊與我,此事,還需從長計較!”
那婦人看到老唐師徒你推我讓,便輕哼一聲,起身轉入內堂,把他們師徒一干涼在堂外,也無糕點,亦無齋飯。
老豬見此,不由起身說道:“師父哎!你也忒不會辦事了,把話說死了幹嘛?多少留點餘地,先哄騙住她,我等也先填個肚子啊!”
老唐聞言,輕哼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等行事,還需光明磊落,有一是一。似你這般誑騙他人,豈是出家人所爲?”
“師父哎!先前你與那跛腳老漢說我等皆良善之輩,老豬當時就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似猴哥,老沙這等動着拎棍殺人,吃人者,也能算是良善之輩?”
老唐面色微赧,道:“爲師那是善意之言,是不欲嚇到他人。豈是你這等爲一飯之私而誑騙他人可比?”
老豬還待爭辯一下,便聽老沙說道:“二師兄,要不,你還是留在這,給她家做女婿吧!”
“老沙,莫要污衊與我,這事,還需從長計較!”
“計較個甚麼?”猴子嘿嘿笑道:“只要你肯,便叫師父與那老婦做個親家,你在這入個贅,她家有財有寶,不缺吃喝,回頭也好讓她們整個會親宴席,我等也能落些受用。明日你便在此還俗,我等陪師父繼續西行,豈不兩全齊美?”
“是極是極!”老沙在一旁附和。
然後師兄弟幾個,便在那拿老豬打起趣來。
老豬被說得有些心癢難耐,便起身道:“我等在這餓一夜,倒也無甚要緊,但那匹馬兒,明日還得馱師父西行,卻是餓不得。師父和師兄,沙師弟且坐,老豬我去馬廄看看。”
翹着二郎腿,枕臂高臥的猴子聞言,不由嘿笑道:“老豬且放寬心,白龍馬有那跛腳老漢照看着,餓不着!”
老豬哼聲道:“師父忒不會做人,先前惡了那女菩薩,誰知這會那老漢會否替那老菩薩出氣,餓了白龍馬?我得去看看才放心!”
老豬甩着袖,氣哼哼地出了大堂。
老唐和老沙都有些不明所以,老沙更是奇道:“大師兄,二師兄平日裡不是能躲懶就躲懶麼,今晚怎麼如此勤快了?”
猴子跳將而起,嘿嘿笑道:“你們且等着,老孫出去看看。”
他說着,隨身一晃,化做一隻蜻蜓,朝着堂外飛去。
而那豬頭,此時正從堂前轉出,朝後院方向轉去。
結果便在後院方向,看到之前那婦人領着她的三個女兒在花園裡賞花,旁邊還跟着先前那個粉雕玉琢的女童侍候着。
見豬頭搖晃而來,三個女兒嬌笑着閃身而去,那女童也捂着小嘴,蹬着小短腿,急急跟上。
那婦人站在花園門口處問:“小長老打哪去?”
“娘,我去馬廄看看馬兒!”
一聲‘娘’,讓那婦人喜笑顏開,道:“小長老且放心,老福在我家已有數十年,忠心耿耿,做事井井有條,斷不會餓了馬兒!”
頓了下,她又道:“你那師父也忒不識好賴,在我家做了女婿,不比做那一路往西趕的和尚強?”
老豬笑道:“娘有所不知,我那師父是奉了大唐皇帝之命,去西天求取真經的,斷然不敢有違旨意,做不得這事。之前他們在堂上說我,我心裡也挺忐忑的,就怕娘嫌我嘴長耳大長得醜!”
婦人道:“我倒不嫌,只恐小女嫌棄哩!”
“娘,請您轉告幾位小娘子,莫要如此挑撿,想我那師父人長得是一表人才,可中看不中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平日裡只會長篇大論阿彌陀佛。我雖醜,但我很溫柔,還很有本事……”
豬頭接着一陣吹噓,末了那婦人便道:“既如此,那你便回去和你那師父商量商量,若他願意,便招你吧!”
“娘,這事無需商量,他並非我父我母,干與不幹,皆在於我!”
“也罷,等我與小女說說。”
說完,老婦人也轉進後院。
老豬看老婦人走了,也無心去馬廄看馬,便轉回堂上。
此時,猴子已將諸事告知於老唐,氣得老唐臉都快綠了。
見老豬回來,老唐便問:“馬兒可餓着了?”
“師父且放心,那老福在女菩薩家幾十年,忠心耿耿……”
猴子接着道:“且行事井井有條,斷不會餓着白龍馬!”
老豬聞言,便知事情敗露,只能訥訥無言,扭着頭,不時看着後堂,希望女菩薩早點出現。
吱呀……
後堂門開,美人挑燈提壺,香氣飄飄,環佩叮叮。
那婦人正領着她的三個女兒出來,再次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