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腳走出閉關之所,韓鳴嘴角帶着微笑,找到了在魔宇宮後山一座湖泊上玩水的悺妃,那湖泊的湖水呈一種奇特的天青色,清澈無比,映照着潔淨的天空,水天交融,異常的奇特。
這宛若一塊潔淨無暇的琥珀的湖泊不是旁物,正是當年韓鳴在西冰海時候偷偷收集的那種青色湖水,放在了脖頸的逆鱗處,在和異袍閣交易之後,在後山建造了這一湖泊。
韓鳴站在岸邊,看着在水中悠哉悠哉漂來漂去的悺妃,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微笑,當真是景美人也美,這一番心思倒也沒算是白花!
最初的韓鳴以爲就算和悺妃結成了雙修伴侶,也只不過該是相敬如賓,可沒想到悺妃這麼特殊,這麼與衆不同,他們不像是因爲意外糾葛才結成的雙修伴侶,倒像是雲裳,項飛那樣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現在的韓鳴都在想,就算是進階了化神期,將要飛昇魔界,是不是要等一等悺妃,和她一起偷渡,就算是遭遇了不測,也是一起承受。
就是摩崖洞得到的那些魔道靈草,他也想着要分一半給悺妃。
甩了甩頭,韓鳴將這一些事丟在腦後,輕輕踏足朝前,御空而行,不多時就到了正躺在湖中心,閉着美眸隨波逐流的悺妃。
悺妃微微睜開靈動的雙眸,瞥了韓鳴一眼,繼續眯着眼,神情很是愜意。
“爲夫沒有突破境界,你也不安慰一下!”韓鳴飛落下來,語氣中竟然有一絲幽怨之色。
“安慰什麼?你比我大多少歲嗎?已經中期巔峰了,遠遠甩開那些天才了,哪裡要我安慰。你安慰我還差不多,現在雖然中期了,可想要巔峰,沒有個百十年是不行的!”悺妃微微眯起了眼,斜斜的瞥了一眼韓鳴。
韓鳴聞言不置可否,只是飛落下來,直接沒入水中,濺起的水花打了悺妃一臉,接着雙臂一攏,將悺妃整個抱起來拽入水中:“爲夫要肅整家風!”
“呵,小韓子你說什麼?”悺妃鳳眉一蹙,神氣十足的呵斥道。
“重振夫綱!”韓鳴嘿嘿一笑,水下的兩隻鬼手不老實起來,在悺妃凹凸有致的胴體上來回遊走,逗着悺妃掙扎之時,也忍不住咯咯直笑。
.......
心懷大道的修仙者生活從來都是枯燥的,除了苦修,便是想着如何才能突破境界,韓鳴,悺妃便是這類人,因此在一起纏綿小半年,便又開始了各自的修煉。
悺妃要留在魘魔宗,畢竟五年之後魔道大會要在魘魔宗舉行,同樣也開始着手鑄造第二座祭天法壇,而韓鳴則是打算外出一趟,他現在的境界有些奇特,說是中期巔峰吧,可法力卻達到了大修士的地步,若是說他是後期修士吧,可境界卻還未上去。
這種情況頗像是他當年第一次嘗試築基時候的情景,法力液化了,實力堪比築基期,可境界沒上去,爲何總是在自己身上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韓鳴也不知道!
韓鳴如今的修爲光靠打坐是沒用的,外出一趟散散心,說不定境界自然而然就過去了。
可韓鳴還未離開魘魔宗,便感覺到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了,那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惶恐,是一種世界末日的錯覺。
不只是他一個人,悺妃也是,整個魘魔宗修士也是,亦或者中土大陸,地北大陸,其他的修仙界的生靈。
同一時間,數以億萬計的生靈都停滯了下來,無論是在幹什麼,都驚慌的擡頭掃視着四周,想找出那種惶恐的來源,卻一無所獲。
擡首望着蒼茫天空,韓鳴驟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開始了,天地元氣的衰弱,這處人界將要衰弱了,這場衰弱之後,此界修士正常情況下再無突破化神期的可能!
“遲來了這麼久,終於開始了!”韓鳴自語了一聲,法訣一掐,縱身朝魘魔宗深處飛去,根本不管下面星星點點走出洞府的魘魔宗修士,他要找悺妃,看看悺妃的祭天法壇煉製的如何了。
韓鳴沒飛多遠,近看見了迎面飛過來的悺妃。
“感知到了嗎?元氣衰弱開始了!”悺妃上來直接開口道。
“開始了,不過現在只是預演,根據之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想來不要二十年這場元氣大衰就要開始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今福澤之地應該已經顯化了!”韓鳴點頭,語氣中多了些鄭重。
“二十年雖然足夠做準備了,但事關重大,不能浪費時間了,我回去鑄造第二座祭天法壇,相公你去尋找兩處福澤之地,用於安置祭天法壇,承接上天遺澤。我們就不和三叔,師叔他們一起了!”悺妃也不廢話了,直接開口道。
“好,事不宜遲,分頭行動吧!”韓鳴點頭。
“天地遺澤雖然無窮盡,但福澤之地卻是不多,而知道此事的人定然都不是尋常之輩,甚至會有那些不世初的老怪物。若是起了衝突,相公還是不要妄動,傳訊回來,我們魘魔宗乃是魔道第一宗門,若是出面了,搶下兩三座福澤之地還是不太難的,一切小心爲上!”
“我知道了,妃兒且在宗內鑄造祭天法壇,爲夫找到兩處福澤之地就回來,帶你前去!”韓鳴點頭,隨即也不再多說什麼,袖袍一揮,朝遠處飛遁而走。
悺妃在原地望着韓鳴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天邊,才緩緩收回目光,思索了一下,抓緊回去鑄造祭天法壇去了,算算時間,魘魔宗的另外四座祭天法壇,應該也已經鑄造成功了。
而同一時間,悺妃的三叔,師叔兩位大修士,以及天地玄黃的兩位宮主同樣紛紛出關,派遣大量弟子外出,按圖索驥,尋找那福澤之地。
祭天法壇的消息是悺妃告知魘魔宗高層的,當然,這也是徵得了韓鳴的同意,畢竟悺妃對魘魔宗還是有些歸屬感的,尤其是待她極好的師叔。
魘魔宗的四位宮主之所以沒有都外出,乃是爲了四年半後的魔道大會,魔道大會一旦結束,他們就會立刻外出,入駐福澤之地。
不止魘魔宗,在天降預兆之後,一些強大的勢力紛紛而動,玄冰宮,至陽門,煞魔宗,異袍閣,趙國皇室,以及一方極爲隱蔽的散修勢力。
離開了魘魔宗,韓鳴回想起了當年苦靈送與他的那捲玉簡,其中不但記載了祭天法壇的煉製之法,還交代了一些有關於承接上天遺澤的細節,其中就有福澤之地!
上天遺澤和凡人的迴光返照頗爲的相似,並不是真正的恢復了巔峰狀態,而是紙老虎,只是將其他地方的元氣調集過來,擠壓在某個特定的區域,讓那一處的元氣濃度大增。
這些特定的區域便是福澤之地,祭天法壇只有放置在福澤之地,並且修士在其上沐浴齋戒,虔心祭天才能引來天地遺澤的灌注。
那玉簡上記載,福澤之地出現的地域是隨機的,在天地元氣開始衰落之前,不會顯現而出,這也是韓鳴這麼多年一直閉關,此時卻着急忙慌外出尋找的原因。
飛出魘魔宗,韓鳴微微思忖了一下,便根據周圍元氣的流動,朝某個方向飛遁而走。
在外面轉悠了三年,韓鳴飛遁了幾十萬裡,最終在靠近韓趙魏三國交界處的一座山脈中找到了福澤之地,卻是意外的發現此地已然有人了,而且人還不少!
遠處一座山頭上身穿白袍的是玄冰宮的,韓鳴一眼望過去,發現了苦靈,而在苦靈的邊上還有一個俊美青年,以及一個手腳粗大的猴子模樣的靈獸。
苦靈同樣看見了韓鳴,暗地裡對着這邊點頭微笑。
韓鳴點頭回敬,接着便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座石亭中,發現了異袍閣那個送他子母隔元石的老頭,這老頭邊上還站着一老一青年,同樣是後期的存在。
異袍閣的三位閣主都來了!
而在這三位閣主的後面,卻是那個凡人女子,依舊是在輕彈一架焦尾琴,琴聲宛轉悠揚,引人入勝,引的在場不少修士側首望過去。
而在百餘里外的一座山頭上,守着十餘位身穿金色衣袍的修士,其中同樣有三位大修士,韓鳴略一分辨,就立刻知道這是哪一個勢力了,正道第一宗門,至陽門,總體實力要比魘魔宗還強一截!
最後一方勢力,趙國皇族昆家之人,其中有一位面白無鬚的中年人,坐在一塊大青石,面前有一架青色的石桌,上面擺着一副棋盤。
這儒雅中年人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儼然是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模樣。
“趙國七皇叔!”韓鳴低語了一聲,赫然明白了這位身份,正是中土赫赫有名的大修士,實力絕對能排進中土元嬰期前三!
掃視了周圍一眼,韓鳴沉默不語,只是守在一座小山頭上,算是將這山頭搶佔下來。
坐在一塊乾淨的巨石上之後,韓鳴望着玄冰宮所在,眉頭微微蹙起,心中隱隱有些疑慮,那玉簡上提及福澤之地,原以爲是一塊一塊分開來的,卻沒想到整個中土就這一塊區域,不過好在範圍不小,足足方圓五六百里!
若是承接福澤之人只有在場的這些年,福澤之地的大小算是綽綽有餘了,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先來的這些年只是先鋒,來搶地方的,還有不少人沒來呢,就一個魘魔宗,便是有五位宮主還未到。
“狼多肉少,看來在承接天地遺澤之前,還要來一場爭鬥,沒實力的只能被踢遠離中心了!”韓鳴自言自語道,不過接着便是無所謂了,他如今法力堪比大修士,肉身強度更是大進,自然不懼其他大修士,只要不是那種老怪物親自對他動手,他不會有性命危險的。
而且就算是有化神期老怪物對他動手,把他逼急了,用處了那一種手段,來個玉石俱焚,到時候指不定誰更慘一點呢,畢竟人界的化神期都卡在了初期瓶頸。
搓了搓手,韓鳴閉上雙目,靜靜的等待起來,和那趙國七皇叔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
原本韓鳴還想着誰對他動手,讓他來個殺雞儆猴,震懾一下週圍的各個勢力,卻是沒想到周圍沒人過來挑釁,都是各自守着自己的山頭,遙遙的對峙着。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是兩年的時間匆匆而過,衆多勢力皆是如同老僧入定般,互不干擾,直到至陽門的一個金袍元嬰期儲物袋嗡鳴一下,他取出了一枚特殊的法器。
稍稍一查看那法器,這金袍元嬰期陡然變了臉色,立刻將法器遞到了至陽門的三位大修士手中,而那三位大修士一感應,頓時也失去了鎮定之色,臉上全是荒誕。
至陽門衆多修士全都感知了一下那法器,頓時議論紛紛,還有些對着韓鳴這邊指指點點。
不久後,異袍閣,趙國七皇叔,玄冰宮各大勢力先後通過特殊法器知曉了一些消息,全都如至陽門一樣,面露驚疑,遠遠望着韓鳴,有些修士眼中竟然隱隱有些憐憫。
此時韓鳴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他一個堪比大修士的存在,雖然隔着幾十裡,卻如何能阻礙他的精神力,他立刻感知到自己似乎成了全場矚目的所在。
一道傳音符遙遙飛過來,卻是異袍閣的那位老者,曾經問了韓鳴三個問題,代價是兩枚子母隔元石,和韓鳴表面上的關係還算不錯。
看着眼前的傳音符,韓鳴輕輕一招,將其捏碎,將其中的傳音吸到腦海中,臉上全是波瀾不驚,可等他將傳音符信息聽完之後,瞬間變了臉色,臉上陰冷了都快滴出水來了。
韓鳴猛地一擡頭,縱身飛起,朝異袍閣所在的山頭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讓在場的衆多大修士都爲之側目,驚歎不已。
“你可知用這種事情騙我是什麼後果!”韓鳴一字一句的道,眼中全是冰冷之色。
“至少本閣掌握的信息是如此的,道友不信的話,自可以去周圍聞一聞,那魔道九宗已然昭告天下,整個中土元嬰期中怕是有一半以上都知道了,唯獨韓道友一直固守此地才消息閉塞!”那老者直視着韓鳴的目光,毫無畏懼之色,接着又補充道:“在下也是好意提醒,信與不信全在韓道友自己決斷!”
“此消息若是真的,韓某欠你一個人情,此消息若是假的,道友怕是沒命活了!”韓鳴沉聲的說了一聲,袖袍一揮,竟然捨棄了這福澤之地,朝遠處激射而走。
此時小亭子中彈琴的女子遠遠看了韓鳴的背影一眼,默默的搖了搖頭,再不管了,這姓韓的小子此去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了。
這姓韓的小子雖然與無涯海的那位有關係,但不是不能死,而是他的死不能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