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在一條通道里往前走,這條通道似乎很長,他往前走了二十丈也沒看見到頭,而前面似乎還有不短的距離。
韓鳴將火把的火焰壓到最低,只能勉強的照亮周圍很小的地方,他清楚的知道在黑暗中打個火把就相當於一個箭靶,是個明晃晃的目標,所以他儘量的壓低了火焰的光亮。
雖然火把火焰微弱,只能照亮半丈的範圍,但韓鳴目力驚人,可以憑藉一點光亮分清遠處的事物。現在他就能看清六七丈外的事物,這是很大的優勢,也是他敢下墓的依仗之一。
韓鳴瞥了一眼通道邊上的牆壁,他眼中多了些困惑,這牆上竟然是由兩種不同的磚塊建造而成的。一種是玄岩石磚塊,是自然生成的一種極硬的岩石,常被打磨成磚塊模樣,然後做些特殊處理,就可以當做一種極佳的建築材料。還有一種磚塊應該是近千年前盛行一時的硫廊磚,是一種人爲灌注燒製的磚塊。
韓鳴仔細看了一下牆上的磚塊,眉頭不由的微微皺了起來,按照朱赤園藏書閣中藏書的記載,玄岩石被特殊處理製成磚塊後會具有一種特性,就是每隔五百年左右顏色會加深一層,大約五千年後便會變成黑色。
而眼前的玄岩石磚塊已經成了青黑色,要是書中記載的不錯的話,這些玄岩石磚塊少說也有兩三千年的歷史了。而那些硫廊磚卻是近千年前才盛行的磚塊,兩種磚塊時間根本對不上號,它們怎麼會被同時用作建造一座墓室呢?這讓韓鳴很是困惑。
韓鳴將這反常的狀況記在了心底就不再去多想,繼續往前面走去,現在那些黑衛還生死不知,他的時間精力可不能耗在這兩種磚上。
韓鳴又往前走了三十幾丈,終於看見遠處的了一絲的光亮,他立馬將手中的火把熄滅,然後開始慢慢的往那邊摸去。
轉過一個牆角,韓鳴就看見了一處極大地空間,至少有數百丈寬,地面上鑲嵌的了一些瑩白色的礦石,正散發着幽幽白光。
韓鳴在朱赤園奇物總綱上見過這種礦石,這種礦石能吸收光芒,然後一點點的散發出來。
韓鳴趴在地上,躲在黑暗裡靜靜打量着前面的狀況,那一百多黑衛正直挺挺的躺在他前面五六十丈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堆屍體。
黑衛們手中的火把大多熄滅了,他們周圍只有瑩白色的礦石正幽幽的閃着微弱的白光,因爲距離太遠,光線又不太好,所以韓鳴也看不清他們的狀態。
而在這羣黑衛不遠處,有八十餘人正盤坐在地上,韓鳴仔細一看便發現這些人穿着暗探的服飾,想來這些就是那羣甲越國的暗探了。
韓鳴慢慢的掀起遮住口鼻的布條,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閉目感受了起來。一會兒他就睜開眼,這裡除了一些長期封閉之下產生的穢氣之外就沒其它的毒物,而這些穢氣微弱的很!根本傷不了人的。
韓鳴又將口鼻遮了起來,使勁一撕靴底,就撕開了一層鞋底,露出瑩潤的顏色,和他的手套很是相似。
韓鳴雙手往牆壁上一貼,就緩緩地往牆上爬去,像一隻壁虎,緊緊地吸在牆壁上,還在不斷地朝着洞頂爬去。
洞頂不是太高,只有五六丈左右,韓鳴很快就爬到了洞頂,洞頂還算平整,所以他能穩穩的貼在上面。韓鳴雙手慢慢扣在洞頂的巖壁上,背部朝下,慢慢的向着那羣黑衛爬去。
“我師弟都進去了,他要出了意外你們擔待的起嗎?你們還不進去把他追回來!”朱逸文看模樣很是着急。
“鳴少爺讓我們待在外面保護少掌門啊,我們不能進去啊。”一個黑衛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
“師弟才十五歲,你們就放心讓他一個人進去?還不快去追!他要是出了問題,你們吃不了兜着走!”朱逸文指着那幾個黑衛,義正言辭的,黑着一張小臉很是生氣。
這羣黑衛可是進退兩難啊,進也不是,守也不是,他們中也沒有能拿主意的甲子號黑衛,這讓他們很是爲難。
“要不,我們挑出十五人進去找鳴少爺!剩下的來保護少掌門!”一個黑衛提議道。
“不行,才留下十五人,保護不了我,如果又冒出來一些暗探,我不是就危險了!你們全下去吧,我也跟着去。”朱逸文一把拿起佩劍就準備下墓去。
朱逸文現在就是想下去教訓一下韓鳴,這個師弟先前還嚇唬他說墓裡可能有髒東西,結果就趁着他睡着了自己跑下去了。
更可惡的是韓鳴竟然那麼厲害,能無形中放倒三十個黑衛,最讓朱逸文生氣的是韓鳴放倒這三十個黑衛後還不叫上他一起下去,結果一個人就跑下去了。
朱逸文暗暗發誓,下去逮到韓鳴一定要好好揍一頓,不然韓鳴怕是不知道大師兄三個字怎麼寫。
一羣黑衛在朱逸文的威逼下也終於鬆口了,倒不是朱逸文少掌門的身份,而且任由十五歲的鳴少爺獨自下墓實在不好。他們的任務可是保護兩位少爺,現在跑了一位,他們已經算是失職了。
這三十個黑衛將朱逸文緊緊的保護在中間,然後就舉着火把往洞口而去,準備去找深入洞府的韓鳴。這些黑衛進山洞前都服用瞭解毒丹,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服了總比沒服要好點。
朱逸文也吃了一顆解毒丹,他的解毒丹可是華老親自爲他配的,比頂級的解毒丹不知好了多少倍!雖然不能說解盡天下萬毒,但是解除百十來種奇毒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時趴在洞頂上的韓鳴慢慢的停了下來,他豎起了耳朵,卻聽見了雜碎的腳步聲,他不由的有些鬱悶,守在上面的黑衛怎麼都下來了。
現在事情變得很是詭異,那羣暗探就盤坐在不遠處,一動不動,一百多黑衛雜亂的躺在地上,要不是他們的胸口還在起伏,都沒人以爲他們還活着。
韓鳴現在可沒時間阻止那些黑衛下來了,他眉頭一皺,思考了片刻,就加快了往前爬動的速度。雖然韓鳴加快了速度,但他還是無聲無息,沒人會發現洞頂的黑暗裡還有一個人像壁虎一樣往前爬動。
等韓鳴爬到黑衛的頭頂時,他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這些黑衛的情況,就發現這些黑衛生命暫時沒有危險,只是不知爲何陷入了昏迷當中。
韓鳴懸着的心暫時放下了一些,隨後他目光一冷,就繼續往前爬動,看方向正是那些不遠處盤坐在地上的那些暗探。
韓鳴打算慢慢的爬到這些暗探的上方,無論這些暗探搞什麼鬼,先用藥毒死他們再說。
很快韓鳴就爬到了這些暗探的上方,他卻驚駭的發現這些暗探早已經死光了,全都身體僵硬沒了呼吸,而且全身血氣盡失,全都變成了乾屍。
先前韓鳴就沒有聽見他們的呼吸聲,不過他以爲這些暗探使用了斂息功,只是將呼吸壓緩,但沒想到的是這些暗探早沒了呼吸!
韓鳴一陣冷汗直冒,這裡太詭異了。
韓鳴想也不想就慢慢的往回爬去,很快的他就爬到了黑衛的頭頂,他現在準備給黑衛周邊散上一層毒瘴,用這層毒瘴保護這些黑衛的安全。
韓鳴撒的毒瘴能被黑衛的解毒丹剋制,倒不用怕黑衛被毒死,因爲黑衛下墓前都服用瞭解毒丹,有了這層毒瘴,那這些暈倒的黑衛就安全了些。
韓鳴無聲無息的撒好毒瘴,他就待在洞頂靜靜的等待了起來,不一會兒,三十個黑衛就圍着朱逸文慢慢走了進來。
當這些後來的這些黑衛見到先前進來的黑衛倒了一地,不遠處還有八十多暗探盤坐在地,自然是大爲震驚。
不過這些黑衛的反應倒是很快,很快就回過神來,當即有兩個黑衛離隊,幾個閃躍就到了那些暈倒的黑衛邊上,俯身檢查起了那些暈倒黑衛的狀況,而剩下的黑衛則保護着朱逸文往後退去。
那兩個黑衛又轉了一圈,自然就發現了早已死去多時的暗探,他們極爲的驚駭!根本無法相信眼前見到的景象。
這兩個黑衛稍稍穩定了一下神,就細細的又勘察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危險後就幾個閃躍退了回去。
韓鳴依舊在洞頂靜靜的等待着,等了大約半刻鐘的功夫,那三十個黑衛就摸了回來,這時他們沒有用任何的火把光源,三十幾人摸着黑就潛行了過來。
他們突然從黑暗中躥了出來,到了那一塊唯一有發光礦石的地方,然後一人扛着一個昏迷的黑衛掉頭就跑,那五個甲子號黑衛全被人扛起往外跑。
韓鳴在洞頂看着這羣黑衛的舉動,不由的有些讚歎這些黑衛,他們不愧是朱家辛苦培養的,做事還算嚴謹小心,一點也不願意涉險,看來他們是打算將昏迷的黑衛往外救。
韓鳴目光緊緊的盯着下面,他沒有下去的念頭,躲在暗處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萬一下面這三十個黑衛出了差錯,他還能施以援手。
突然那三十個黑衛腳步一停,全都呆愣了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十幾息後就腳下一軟就集體栽倒在地,沒有一個例外,就連朱逸文也摔倒在地。
韓鳴這下徹底驚駭了,他完全沒有看見任何人對下面的這羣人動手,他也沒發現有任何的毒物,這些黑衛怎麼就倒了呢!
韓鳴現在很是猶豫要不要下去,若是隻有這一百多的黑衛,韓鳴絕對會掉頭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畢竟救人還是要衡量自己的能力的,可現在朱逸文也在下面,韓鳴可就無法開溜了。
韓鳴估算了一下,他衝下去扛起朱逸文逃離這裡至少要三十幾息,他可不敢保證能在三十幾息裡面不會跟這些黑衛一樣中招。
正在韓鳴糾結到底是下去還是繼續潛伏在洞頂的時候,他突然好像聽見了一聲女人的嬌笑,而這聲音來源就在他耳邊一寸距離。
韓鳴全身汗毛瞬間炸立了起來,這墓穴中怎麼可能有女人的笑聲呢!還無聲無息的貼到他的身邊。
就在韓鳴想要採取些措施時,他感覺他頭腦中一昏,好像靈魂被大錘狠狠的敲了一下,他沒有多餘的反應就直接的昏了過去。
韓鳴昏迷後,吸在洞頂的雙手也不由得一鬆,他頭顱朝下直直的從五六丈的洞頂摔了下來,這要是摔個結實,怕是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