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從韓鳴的袖子中傳來一聲機關的聲響,但若是聽覺超常的人便會發現這一聲響動中間有間隔,好像是三聲相同的機關響動連貫而成。
伴隨着這三聲響動,韓鳴長長的衣袖瞬間炸成碎片,他袖子前出現一團銀色的煙霧,在鐘乳石微弱的熒光光下顯得極爲的絢麗,這團銀色的煙霧只是一閃就出現在了血袍人的身前。
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那團銀霧並非是真正的霧氣,而是由數百枚的銀針組成,這些牛毫般粗細的銀針每一枚都閃着幽幽的冷光,讓人一眼望去就不由的一陣不自在。
這數百枚的銀針的速度極爲恐怖,只是一閃就出現在血袍人的身前,直直的朝着血袍人腦袋瓜飛去。
方纔血袍人俯身想將手中的符篆貼在韓鳴的腦袋瓜上,所以身體離韓鳴很近,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數百枚銀針,瞬間亡魂大冒了起來。
他雖然有練氣期六層的修爲,五覺敏銳異常,能夠看幾見清楚一根根銀針,但他的身體和常人無異,並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要是隻憑**結結實實的捱上這一百多枚銀針,那他的頭顱恐怕會立刻的炸成一團漿糊。
銀針來勢很兇,一瞬間就到了他的臉前,讓他根本來不及調用法力施展法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銀針朝着他的面門而來。
在韓鳴袖子炸碎的同時,韓鳴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血袍人,此時他眼中一片清明,哪裡還有之前中毒的那種不堪,他左手對着身後牆壁猛地一摁,他整個身體就朝着血袍人貼去。
一陣雨打琵琶的聲音傳來,那團銀針轉瞬間就到了血袍人的眼前兩寸之地,但卻再沒有前進半分,反而像是撞到了什麼屏障上,紛紛掉落在地。
韓鳴見此瞳孔猛地一縮,他可是看得仔細,就在千紗筒的數百枚銀針在將要洞穿血袍人頭顱的時候,血袍人臉前忽然浮現了一層半透明的光幕,將那些來勢洶洶的銀針全部擋在了外面。
韓鳴被血袍人臉前的無形屏障給狠狠的驚到了,這些五丈外可以洞穿軟劍的銀針竟然被一層半透明的光幕給輕易的擋了下來,而且那光幕依舊光滑如鏡,沒有一點損壞的痕跡。
韓鳴眼中閃過一絲的兇狠,臉色變的異常猙獰了起來,他現在可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拼死一戰,直接伸手朝着血袍人近在咫尺的臉上按去。
他的手掌中心有着一枚赤紅色的火球,這枚火球裡面流質的火焰在火球內部流轉不停,散發着陣陣令人窒息的高溫。
“呲呲。”那枚火球直直的被韓鳴推到了血袍人臉前,但在血袍人臉前兩寸的地方又被那層半透明的光幕擋了下來,然後竟然忽的一閃就熄滅了。
韓鳴本人也被那層光幕的反震之力給彈的撞在了身後的石壁上,他胸口一陣抽搐,竟然直接噴出了一口血霧,那團血霧將血袍人的腦袋瓜罩了大半,可是全被那層光幕隔絕在了外面。
之前血袍人就被一百多根銀針嚇得亡魂皆冒,以爲自己要陰溝裡翻船,被一個毛頭小子害死在這山洞裡。但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些銀針像是撞到了什麼竟然全部掉落在地。
他還來不及高興,就看見原先應該昏迷不醒的那個小子手裡推着一個火球術朝着他的頭上按了下來,他頓時冷汗直冒。他可是很明白這火彈術的威力,萬一被砸中,不要一個呼吸,他就會變成一堆飛灰。
但讓血袍人驚喜的是,他臉前突然浮現一層半透明的光幕,這層光幕不但將那顆火彈術擋了下來,並且將火球中的法力震散,直接震滅了那團火球。
血袍人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想也不想,腳下輕身術一用,兩個閃躍就竄到了離韓鳴七八丈外,他臉色蒼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韓鳴這時也掙扎着站起了身來,他一手持劍橫在胸前,一手按住石壁支撐着身體,冷冷的看着不遠處的血袍人。
這時韓鳴眸子中閃過一絲白光,他看清了血袍人周身浮現的那一層半透明的光幕,只是在望氣術的觀察下,那層光幕中中不時有金光在流轉。
幾個呼吸後,血袍人的情緒就平穩了下來,不過還是點後怕,要不是那層光幕,此刻的他怕是已經化作一團飛灰了。同時他也有些納悶,之前救他一命的那層光幕究竟是什麼東西。方纔情勢緊急,他根本沒時間調集法力施展手段,那層光幕根本就不是他釋放的。
兩個呼吸後,血袍人衣袍裡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就好像是什麼碎裂了一般。血袍人這時纔想到了什麼,他把胸前的衣服扒開,從脖子上取下了一件玉製的掛飾。
這枚掛飾整體呈現乳白色,不但晶瑩剔透異常,裡面還隱隱有寶光散發而出,但這股寶光正漸漸的消散,變得越來越弱,直到最後這掛飾中的光芒徹底消散,變得和普通的掛飾不再有任何的差別。
等玉製掛飾中的光芒徹底消散後,掛飾又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音,原本光滑凝潤的玉器中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就好像一層蜘蛛網。
最後那掛飾竟然竟然直接化成了一團粉末,從血袍人的手指縫隙間飄散在地。
隨着那玉佩的蹦碎,韓鳴神情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的喜色,那血袍人周身的那層光幕竟然漸漸地消失了。
那層光幕消失後,韓鳴便看見了血袍人周身只有一層淡淡的白光,血袍人丹田處的白光最盛,韓鳴對這些白光很是的熟悉,他周圍也有,是法力外露的表現,他周身也有,只不過比血袍人周身的白光淡了不少。
這時血袍人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他哪裡還想不到方纔保他一命的光幕正是這掛飾散發的,這時他纔想起這玉器是他師傅傳於他的幾樣東西之一,當初他師傅說這玉飾能夠自行激發,激發後會在使用者的周身形成一層類似於金罩術的護體靈光,但激發後維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消散。
血袍人低着頭想了想,然後一揮手將手中剩餘的粉末撒在了地上,擡起頭來狠狠的盯着韓鳴道:“你敢毀我法器,今日定要將你抽魂拔魄,然後放在烈日下暴曬七七四十九日,再讓你魂飛魄散。”
血袍人還是有些自信的,方纔之所以會身陷險境,只是因爲他大意了,太過小看眼前的小子了,不然就憑一個練氣五層的小子,怎麼可能威脅到他的性命。
韓鳴靠着石壁,緊盯着血袍人,面色如常,但其實他的心裡卻是一陣發苦,竟然連火彈術都沒有燒死血袍人。
血袍人雖然嘴上發狠,但他沒有立刻的就暴起發難,而是先在原地狠狠的打量着韓鳴。
“小子,你方纔明明被我的毒蛇咬了,爲什麼沒有一點徹底的喪失意識!”血袍人打量着韓鳴,眼神裡有着一絲的疑惑,顯然對韓鳴被咬後還能清醒很是不解。
血袍人對他的毒蛇很有信心的,要知道黑齒蛇的毒性遠不是一般的劇毒能比的,他曾經用黑齒蛇咬過一隻成年的大蟲,那頭大蟲沒有太多的掙扎就昏了過去,可現在竟然連一個毛頭小子也沒放倒,實在讓他很是驚訝。
“哦,我告訴的話有什麼好處嗎?你能放我離開嗎?”韓鳴臉色不變,慢慢的開口道。
“要是你讓我滿意的話,那放你離開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你要老實的回答我的話。”血袍人眼中冷色一閃,但立刻就被他掩去了,立刻換上了一種溫和的微笑。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能放我走!”韓鳴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疑問,好像有點不相信血袍人說的話。
“當然,你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我又何必與你過不去。若是你能讓我滿意,放你一條生路又有何妨!”血袍人嘿嘿一笑,臉上的微笑更加的溫和起來。
韓鳴心中一陣冷笑,這血袍人真當他是十五六歲的小孩好騙,沒有深仇大恨,方纔那一句抽魂拔魄暴曬在陽光下的話算是白說了?要知道他剛纔的偷襲雖然出了些意外,但從血袍人的後怕的表情來看,剛纔偷襲差點就成功了。
“好,你問吧,我知無不答,只希望稍後你能不食言,放我離開!”韓鳴表情變了,臉上浮現一些真摯,似乎真的有幾分相信血袍人的話。
“哈,哈,哈,好。”血袍人哈哈哈的大笑三聲,又撫掌叫了聲好,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了起來:“方纔你被我的蛇咬了,爲什麼沒有昏迷!”
“我幼時偶遇一個遊方道士,他說與我有緣,就送了我一枚清靈散,可解世間百毒,平日我將清靈散藏在牙後,在我意識到被咬了後就咬碎了清靈散。但還是有點晚直接昏了過去,等清靈散功效發揮作用,我醒轉過來以後就看見你在我身前,我以爲被偷襲了,所以下意識的就反擊了,若是有得罪之處,希望能夠海涵,不要跟我一個小子過不去。”韓鳴胡亂的編了一個藉口,管他信不信。
不過韓鳴的這個謊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就好比那清靈散就是傳說中的解毒聖藥,就是華老也推崇至極,常常抱憾沒能配製出一粒。
“原來是清靈散!那倒是真有可能解了黑齒蛇的毒,不過這清靈散配置需要的皆是年份長久的藥材,一個遊方道士怎麼能弄到?。”血袍人暗自的嘀咕了一句,他的語氣將信將疑,也不知對韓鳴的話到底信了幾分。
“之前我的毒蛇無意中誤傷了小兄弟,還望小兄弟不要介意,幸好小兄弟有清靈散此等的解毒聖藥,不然我倒是要很自責了。”血袍人臉上堆滿了的溫和笑容,甚至有一絲的自責,好像真的爲毒蛇誤傷了韓鳴而內疚。
“對了,還沒有詢問小兄弟是哪裡人士,出身自哪個家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深山老林裡。”血袍人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