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和朱逸文就在一羣侍衛的護送下騎馬往車隊方向而去,但還沒到車隊,韓鳴就遠遠看見萍兒站在車隊前向他這邊眺望,而萍兒旁邊還站着一位妙齡少女,也在向這邊眺望。
韓鳴見到萍兒站在車隊裡到不由的心中一喜,但他馬上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他心中一陣驚疑,難道他是喜歡上了萍兒,不然爲何他遠遠看見萍兒就會有莫名的喜悅?但想了想之後韓鳴就否定了這猜測。
韓鳴搖了搖頭,一牽繮繩就驅使着馬跟着那些侍衛朝着車隊方向奔去,暫時將喜歡上萍兒的這個荒唐的想法丟在了腦後,現在他也算是毛還沒長齊,不該提早想什麼男女之事!
時間不長,韓鳴一行人就回到了朱家車隊,進入車隊之後,朱逸文身後的那十幾位佩劍大漢紛紛散去,只留下了最初的四位侍從跟在朱逸文的不遠處。
這時萍兒和另一名少女貼近了過來,她們對着朱逸文甜甜叫了一聲少爺後就乖巧的跟在了朱逸文的身後。
朱逸文帶着韓鳴向着之前的那輛豪華的馬車走去,一路上的侍從婢女看見朱逸文便紛紛低頭行禮,而朱逸文也板起了臉,裝作一副老成的模樣點點頭,可是卻掩蓋不住他從內到外的一股稚氣。
一會兒工夫韓鳴和朱逸文就走近了那輛馬車,朱逸文拉着韓鳴爬上了馬車,萍兒和另一名少女也提着自己的裙襬跟進了馬車,他們身後的那四個侍衛則自然地分站在馬車的四角,保護着馬車的安全。
這時韓鳴纔有機會好好打量萍兒身旁的另一名少女,這個少女與萍兒的穿着一模一樣,都是淡綠色的裙衫,但這少女與萍兒的氣質卻是完全不同,萍兒趨向於機智活潑,而這少女渾身上下則透漏出一股文靜婉約的氣質,好像一個大家閨秀。
韓鳴見這個少女的衣飾與萍兒一樣,便料想她是萍兒先前提到的朱逸文的另一個侍女蘭兒,果真如他所猜測的,朱逸文馬上就給韓鳴介紹起了蘭兒。
蘭兒聽到自家少爺介紹自己,便起身對着韓鳴盈盈一禮,很有禮節。
“蘭兒姐姐好”韓鳴見蘭兒對着自己一施禮便立刻回道,但韓鳴心裡卻暗自嘀咕是不是朱家的女子都是美人,爲什麼連兩個小侍女都生的如此俏麗,他村裡的女孩根本沒法與她倆之中任何一個相提並論。
朱逸文一甩鞋子爬上牀之後又把韓鳴拉到了牀上,而後兩個人對面而坐,馬車中的小牀雖然不是太大,但容納兩個十歲的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面對面坐着,朱逸文便纏着韓鳴說他之前的故事,韓鳴無奈之下只好挑些能說的說,不能說的則一筆帶過,或者提也不提!
韓鳴雖然也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好在年幼的時候聽過的故事還不算少,而且在大漠中的跋涉中也見到了不少新奇的事物,倒也不怕沒東西說給朱逸文聽。
韓鳴說的大多是山野傳說,全是一些朱逸文沒聽過的東西,這讓這位小少爺聽得極爲興奮,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韓鳴,不知不覺的天便黑了下來。
韓鳴發現這朱家小少爺的性格很是開朗,未免太愛笑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感染的他都想笑上兩聲。
但最驚訝的還不是韓鳴,而是朱逸文旁邊的萍兒和蘭兒,小少爺何時有過這般放縱!雖然朱家幾乎沒人能管這位小少爺,但小少爺平時尤爲的中規中矩,根本不會隨意就笑出聲的!
若不是萍兒和蘭兒親眼看見小少爺就那樣甩了靴子直接爬上牀,打死她們都不會相信自家小少爺會這樣活潑!
......
車隊中最大的一輛馬車裡面透着光亮,還隱隱約約的傳來聲響!似乎有人在裡面交談。這輛馬車外站着五位侍從,如果韓鳴在此,他立刻便會認出其中一個穿黃衫的正是下午保護朱逸文和他去山泉處洗澡的侍衛頭領。
這五人穿着不同顏色的衣服,分別是黃綠紫白黑,穿黃衫的額骨突出,分明是橫煉的外功已經到了一定的火候。
穿綠衫是個病怏怏的中年,他臉色蒼白,一副快死的模樣,實在讓人想不通這樣的半死不活的人怎麼做的護衛。紫衫中年人配着一件怪模怪樣的兵器,那件兵器像是一條鐵鞭,但長長的鞭身上有着鋒利的倒刺。穿白衫的氣質好點,面目清秀,像個儒雅的讀書人。
還有一個全身都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袍裡,看不見面目,但全身從裡到外都散發出一股寒氣,他靜靜站在那裡,就好像一座雕像動也不動,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讓人不願意親近,也不敢親近。
這輛馬車中坐着兩位老者,一個身穿灰袍,留有長長的鬍鬚,全身上下的毛髮都是白色的,連眉毛都是白色的,頗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模樣。
在白髮老者對面還坐着一位老者,與白髮老者的樸素的灰袍不同,這位老者身着錦袍,身上還帶着各式各樣的玉製飾品。
這位錦衣老者臉上戴着一個面無表情的面具,唯一露出來的雙眼中也沒什麼神采,瞳孔轉也不轉,裡面一片渾濁,讓人根本無法猜測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此次前往清榮府,赤家恰好有個不錯的女娃,你去和赤老頭商量一下,把這女娃和阿文的婚事先定下,省得讓其他不成氣的小子惦記。”那戴着面具的老者對着華針說道
“定親?這不是你這個朱家家主該做的嗎,爲什麼要我和赤老怪商量,再說小文是你孫子,又不是我的,我師出無名。”華針撫了撫自己的白鬍子呵呵笑道,看起來他的心情不錯。
“因爲如煙的事,我與赤老怪·說不了幾句便吵起來,還是你來說是最好。再說我是小文的爺爺,你不也是小文的舅爺嗎,小文是你華家唯一的血脈傳人了,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赤老怪可是清楚得很!你哪裡師出無名?”那面具老者又繼續說道。
“好,事關小文,我便與那赤老怪說了,赤老怪如果知道小文是如煙的外孫,我想他也會立刻答應的。我這妹妹如煙真是讓我驕傲,朱赤兩家家主都爲之折服,只可惜她年紀輕輕就走了,丟下了幼女千嬅,又嫁與你的三子,卻也中了那柏芝血毒。”華老談及他逝去的妹妹如煙時,眼中多出了一些哀傷。
那面具老者渾濁的雙眼中也罕見地出現了一些哀傷,雖然立刻就被掩了下去,但還是被華針捕捉到了。
“哈哈,也就如煙能讓你的心緒動上一動”華針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就恢復了正常。
“那柏芝血毒當真如此難解,已經五年了,千嬅神志不清已經五年了,按照當年如煙當年的症狀,再有三年,千嬅便要像如煙一樣失神而亡了,小文便要徹底沒母親了!”那面具老者五根枯枝般的手指輕輕敲打着身旁正冒着縷縷青煙的小香爐。
“我華針醫術雖然不敢說是吳國前三,但論毒術方面吳國和周圍幾個國家還沒人能比得上我!這柏芝血毒先是要了我妹子的性命,現在又要取了我外甥女千嬅的性命,我怕是不能答應了”華針神色怪異的說道。
“怎麼?你能解了那柏芝血毒?”面具老者眼中精光一閃,同時五指猛地一攥,他手中銅製的小香爐立刻形變起來,發出刺耳的吱吱聲。
“如果是幾天前我還是沒有辦法,不過前幾天小文救回來一個小子你可知道?”華針笑着看着那面具老者,神色極爲的怪異,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知道啊,那小子不也中毒了嗎,怎麼了,這小子能解柏芝血毒嗎?”面具老者放開了手中的香爐,雙手搓了搓就縮回了袖子中。
“那小子無意中吞食過一株毒皇草,哈哈,還好他命大,撞見了我。也是老天想讓我解了這柏芝血毒,讓我遇見了他,哈哈。”華針再也掩不住心中的喜悅,仰天大笑起來,但笑着笑着神色就冷了下來,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柏芝血毒這四個字。
“毒皇草?”面具老者眼神中又有了一些神色,似乎在仔細的回憶這種草的情況。
“如此多年了,我一直在尋找這種異草,可就是沒有找到!此草誕生地不定,但其旁必會有一種烏血蛇,這種蛇日日用毒液澆灌此草,等此草成熟時也是烏血蛇毒液吐盡之時。毒皇草成熟,羣蛇相互爭鬥吞噬,剩下的一條蛇王吞食此草,吞食了毒皇草的蛇王百毒不侵,能頭生鼓包化而爲蛟蛇。”華針一字一句的說道,神色卻是平靜下來。
“以後那個小子就是我的人了,無論犯了什麼事,你都不準動他,三年之內我必會解了那柏芝血毒。算了,與你說了也不懂,只是在浪費時間,我先走了!”華針起身拍了拍衣裳,也不行禮就轉身離開,似乎一點也沒有將這朱家家主放在眼裡。
那面具老者也渾不在意,他看了看華針離開的背影,渾噩的眼神中又透漏一絲光彩。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又深深的嘆了口氣,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道:“如煙,爲何你當年就遇不見一株毒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