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前,沒有花費多長時間,韓鳴就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面大約十來丈的黑色巖壁,閃耀着淡淡的烏光,雖然不大,卻厚重無比,淡淡是佇立在哪裡,就像是一面來此荒古的宏偉山體。
韓鳴站在那山壁面前,都覺得有一種渺小之感,那不是實力的渺小,而是一種對無上大道的敬畏,由心底而生,根本抑制不住。
山壁上有兩株植物,一大一小,一樹,一草,皆是呈墨綠色,通體密佈着一種古怪的奇特花紋,同樣散發着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蠻荒氣息。
“果真是仙根!”韓鳴驚喜的自言自語,這種自天地初開之際留下來的仙根是不可能仿造的,那種大道氣息無論是否開了靈智的生靈,都能直接分辨出來。
靠左邊的古樹似乎是一株半丈高的小松樹,長滿了硬針一般的葉子,一層累一層,車馬的華蓋一般,周圍縈繞着一層層虛淡的靈氣,宛若是一層層的雲煙,異常的縹緲出塵。
這株松樹只結了一枚果實,那是一座九層的鬆塔,長在樹冠的最頂端,被大量雲氣籠繞着,雖然近在幾十丈外,但韓鳴偏偏有種夢幻的感覺,似乎那鬆塔離他有十萬八千里之遠。
“玄天仙兵!”韓鳴頓時有了猜測,那鬆塔就是傳說中的玄天仙兵,天生地養的大道兵器。
不過可惜的是,那鬆塔似乎還未長全,還頗爲的稚嫩,雖然已經有了九層,但每層之間的界限並不明顯,倒像是一個還未來得及修飾的木雕。
另一邊的植物是一株巴掌大小的小草,同樣呈墨綠色,體表密佈着墨綠色的紋絡,有五片葉子,每一片葉子上面都託着水滴大小的果實。
五粒小巧的果實,五種顏色,一金,一藍,一黃,一紅,一青,各自在墨綠色的草葉上緩緩的旋轉,就像是五粒顏色各異的露珠,頗爲的神異。
韓鳴見此很震驚,他感知到了,那五粒珠子竟然分別具有了金木水木土五行的氣息,這小草形體看着不大,但實際上卻是逆天至極。
尋常的寶物中多是隻有一兩種屬性,五行俱全的少之又少,一千件寶物中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件五行俱全的,這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首先,正常的修士爲了發揮寶物的最大威力,往往是選擇和自己靈根或者功法想匹配的寶物,而五行靈根俱全的修士少之又少。其次五行靈寶威力強大,煉製也極爲的困難,成功率極低,若非特殊情況,沒人願意費力不討好!
正常情況下,五行屬性俱全的寶物絕對遠遠強於普通寶物的,而這小草延伸出來的玄天仙兵不但是成套的,還是五行俱全的,可想而知,若是真的成熟了,那在玄天仙兵中的排名絕對是派在前列的。
不過韓鳴繼續打量一陣之後,眉頭又蹙了起來,他竟然發現那小草在枯萎,九成還多的莖幹都枯萎了,隱隱有一股腐朽的氣息從其中滲透而出。
不止如此,那五枚葉子都在顫動,將一縷縷帶着道韻的氣息從五枚小圓珠中抽離出來,順着草莖傳送進入根部,不知去了何處。
當真是奇怪,這株小草非但沒有供養自己的果實,反而將自己果實的精華抽出來,傳入了根部,不知道輸送到哪裡去了,這完全是本末倒置。
“這是爲何!”韓鳴將小冰鳳放出來,沉聲的問道“若是照這種情況維持下去,哪裡還有玄天仙兵,這仙草怕是就要自己就要枯萎了,五行珠也要碎裂!”
小冰鳳斜視了韓鳴一眼,接着振振有詞的開口道:“你知道什麼,上古到現在纔多久,幾萬年罷了,還遠遠不到十萬年,爲了早一點催生出一柄玄天仙兵,只能先抽取其中一株的精華,供養另一株。等鬆塔被催熟了,能摘取果實了,再用秘法救活這仙草,利用漫長的歲月供養五行珠成熟。”
“原來如此,那你之前說要送一枚仙兵與我,便是這九層鬆塔了?”韓鳴眉尖一挑,淡淡的開口道。
“自然是這鬆塔,也只能給你這個鬆塔,畢竟只要再過百年,這鬆塔就能完全成熟了,五行珠成熟至少還要萬年,你想要也沒辦法啊,你壽元又不夠!”小冰鳳點了點頭,接着催促道:“你已經到了這裡,能放了本姑娘了吧!”
“放了你?暫時不行,萬一你抓到天煞屍,轉頭讓它來追殺我,那我豈不是危險了!”韓鳴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果斷的拒絕道。
“你言而無信!”小冰鳳聞言頓時怒斥道,接着又冷笑着補充道:“那你以爲這樣就能得到仙兵嗎,沒本姑娘的指點,你別想靠近那邊,那邊可是有着強大的禁制的!”
韓鳴聞言眉頭微微一蹙,接着淡笑着搖頭道:“你知道不就行了?你得有些覺悟,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我可以隨便對你進行刑訊逼供,百餘年呢,你還總不能一直咬緊牙關吧!”
“你,你,你,你無恥!”小冰鳳拍打着翅膀想飛走,可小爪子上被星元鏈鎖住,沒飛起來就被韓鳴扯了下來,重新丟在了肩膀上。
“無恥之徒,姓韓的,本姑娘就是被你打死,也休想從本姑娘嘴裡套出一句話來,你姑且搜魂試試,看看是本姑娘父尊留下的神魂禁制強,還是你精神力強!”小冰鳳氣急,惡狠狠的罵道。
韓鳴淡笑一聲,並不在意,再次將被封了法力的小冰鳳丟入了儲物袋中。
韓鳴思索了一陣,朝前走了幾步,立刻發現靠近不遠處的古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古壁爲中心,方圓二十丈左右,存在了一座非常玄奧高級的陣法,韓鳴隨意試探了一下,就知道那絕不是他短時間內破掉的。
這大陣的威力絕對是超越了地北各宗護宗大陣等級的存在,是能阻攔化神期腳步的可怕陣法,而且不像之前遇到的殘破陣法,這座陣法是完好無損的。
韓鳴在陣法之道上沒有什麼天賦,雖然有云裳的萬陣之典,但明顯是不夠的,這陣法已經完全超越了陣法宗師水準。
要說誰能取巧破陣,韓鳴覺得升星宗千餘年前的那位準神師應該可以,柏逆那個陣法天才也是有些機會的,但現在他想要靠陣法方面的研究破陣,基本不現實。
無法取巧,就只能蠻力破陣了,韓鳴首先想到了之前的天雷破陣,但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金銀色雷雲離這邊太遠了,他敢引雷過來,怕是還沒有飛到一半,就要被堪比化神期的神雷劈死了。而且就算引來了天雷,破開了這法陣,那天雷威力難以控制,指不定就要傷了玄天仙兵的根莖,毀了兩株大道仙根。其次是靠自己的攻擊消磨陣法威力,但這肯定是個任長道遠的任務,破陣的期限怕是要以十年計!
這外圍的陣法還只是一道屏障,再往裡面去還有一層空間屏障,石壁近處的空間就像是漏洞百出的破布,空間褶皺或者空間裂縫已經連成片了,毫無死角,根本不給人進去空隙。
朝裡面打量了一陣,韓鳴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個平整的青石,靜靜的打坐起來,如今仙兵未曾成熟,局勢還混亂,有突厥人,有赤雨棄,還有青易居士,天煞屍,此時着手破陣實在不是什麼理智的選擇。
韓鳴閉目打坐了不長時間,就眉間微微一挑,看向了遠處,那邊隱隱有兩個身影若隱若現,不是突厥兩個老傢伙又是何人,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們似乎對這邊有什麼忌憚,竟然沒有立刻靠過來。
他們不願意過來,韓鳴也不急,反正兩個老傢伙壽元將近,垂垂欲死,想要耗時間就耗唄,反正他壽元多的是,就算是在這裡等了一百年,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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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便是大半年過去了,突厥的兩個老傢伙硬是耐心十足,和韓鳴耗瞭如此長的時間,眼看着黃砂古道都快要隱沒下去了,也沒急着離開。
不止突厥兩個老傢伙沒走,就連赤雨棄也沒走,在一個月前同樣時不時的出現在二十里外,遠遠的望着這邊,也不知道在忌憚什麼。
這天,韓鳴精神力稍稍探知像了靈獸袋,臉上全是古怪之色,接着朝遠處望了望,有些無語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大半年前只是逮了個小冰鳳,沒想到還送了個小小冰鳳,那小冰鳳竟然生了個蛋,要不是這大半年來,韓鳴一直看着小冰鳳肚子一點點大起來,他還真的不敢相信。
“你滿意了!”小冰鳳那冰冷的聲音傳入韓鳴的腦海中。
“管我什麼事!”韓鳴頓時有些莫名其妙,這蛋又不是他的子嗣。
“要不是你禁錮了我法力,如同凡禽,感知不到腹中之物,怎麼能會出現這種事情!”小冰鳳咬牙切齒。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一開始小冰鳳被禁錮,沒察覺到,後來肚子稍稍大起來才發現,可那是小小冰鳳已然有了氣息,小冰鳳一下就母性氾濫,捨不得腹中的小生命了,就成了這副模樣。
如今生了下來,看着那枚靜靜躺在她羽毛間的小蛋,小冰鳳又手腳無措,心亂如麻,慌亂無比起來,左想右想只能把罪過往韓鳴頭上一栽,全是韓鳴,纔有了這樣一樁荒誕無比的事情。
韓鳴翻了翻白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也懶得爭論,反正小冰鳳又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