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那邊沉默了一會,“我派人來接你,等會我們一起吃飯。”
時愛掃了一眼時間,“我們在家吃呀,我不想動。”
長途飛機很累人的。
“乖,今天這頓算是給你的獎勵。”
“爲什麼獎勵?”
“在機場裡面挽着我。”
時愛聲音嬌軟,甜地發酥,“今天阿珏說我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那樣和你親密。我反駁他說難道要揹着人那樣嗎?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我心說我和方南哥哥牽個手你就這樣不高興,那你要是知道我和他上牀,不止一次,那你是不是要氣炸?”
時愛說這些話的目的很明顯,委婉地向方南表明立場和態度,希望方南不要不高興。她只是和阿珏一起回家,但是越界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做過。
“他應該不止說了這些吧?”方南意味深長道。
跟太聰明的人說話就是這樣……
時愛嬌嗔,“他說的話,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方南哥哥,我只喜歡你,你沒有必要敵視他。”
“他只要和你站在一起,我就會不爽。”
方南總是會想起第一次見到時愛,皇甫珏以守護者的姿態站在時愛的身邊,那裡曾經需要方南很用力地仰望着。
“你這是對你的魅力不自信嗎?不相信你只要對我笑一笑就能讓我神魂顛倒,臣服在你的西裝褲下?”時愛壓低了聲音,輕輕咬脣,“方南哥哥,我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方南當然知道時愛的心,都在他這裡。
只是陷入一段感情之後,人似乎會失去控制。
比如方南有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去嫉妒皇甫珏和時愛一起長大的那些歲月,那些沒有他參與的時間。
方南對自己的評價是:確實很小氣。
可是從小到大他真正有強烈佔有慾的東西都很少,他得到地也不多。
時愛是第一個他費心思去得到的心頭好,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想要全心全意地佔有,有什麼問題?
夜晚八點,時愛進入一家位於市中心的vip法餐廳。
身上穿着白色腰部鏤空長裙,腳上是裸色的瑪麗珍中跟鞋,行走間露出纖細精緻的腳踝。方南還沒有到,時愛在引領員的帶領下坐到位置上。
餐廳裡面光線幽暗,但走進來那一刻,時愛還是感覺到了目光的洗禮。
有人在看她,時愛早就習慣了。
低頭,給方南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那邊沒有迴應,估計還在路上,時愛也沒有再催,服務員在這個時候端上一杯檸檬水,時愛接過,淺淺喝了一口。那道目光已經強烈到她無法忽視了。
時愛下意識地望過去,意外得,不是某個輕佻的登徒子,而是……一個極爲年輕的女人。
對方戴着眼鏡,秀氣的五官,鏡片下的眼神……不知道是因爲光線問題……還是時愛的錯覺,異常冰冷。
時愛跟她對望。
這一招是小魚教的。
如果有人一直盯着你看,讓你非常不舒服的話,那你也用相同的方式看回去,看到那個人不再好意思看你爲止。
很快,那個年輕女人就不再看着她了。她臉上露出笑容,冷冰冰的人瞬間氣質變柔和,她等的人來了。
來的人是這個陌生的女人喜歡的人吧?
時愛好奇地掃上一眼,視線凝固住。
那個人是……阿珏。
手上搭着西裝,只穿着白襯衣,透着一股慵懶氣質的阿珏隨意地靠在椅背上。
阿珏對面的年輕女人笑得非常甜,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
時愛收回目光,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難道是因爲阿珏白天才表白說喜歡她,晚上就和另外一個女人來吃飯讓她不舒服了?阿珏有新的約會應該開心的。大概是太意外阿珏的速度了。
五分鐘後,方南走進來,在時愛的對面落座。
“路上堵車。”方南抱歉道。
“沒關係啊,我也是剛到沒多久。”
時愛臉上帶着笑,遲到而已,又不是他故意要遲來的。
“這家餐廳的法國菜是南城最地道的,你覺得怎麼樣?覺得好吃的話,以後可以經常來這家。”
方南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桌上的燭光映得他眼裡好像有全世界的星輝,就算是這家菜再難吃,時愛也不會抱怨一聲。
“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並不是吃什麼。”
“我怕你吃慣了巴黎的東西。”
“並沒有。”
時愛的鞋尖輕輕碰了碰方南的,“我最想吃你……做的菜。”
方南脣瓣勾起上翹的弧度,“話說得很好聽,我把你嘴養地那麼叼,你還是在法國硬扛了三年。”
“湯上來了,這個看起來就很不錯……嘻嘻。”時愛可不想讓方南翻舊賬,因爲她真的不佔理。
時愛希望阿珏離開的時候不會看見他們。
法國菜的程序漫長,很適合戀人交流感情。
時愛和方南吃完的時候,皇甫珏那一桌還沒有起身。
“方南哥哥我們走吧?”
時愛想先一步買單。
沒想到的是阿珏那一桌也同時起身。
場面一度有點尷尬。
因爲那個年輕的女人挽着阿珏的胳膊。
時愛意味深長道,“阿珏,這位不會是你妹妹什麼的吧?”
陌生的年輕女人搶着回答,“我是阿珏的女朋友,你哪位?”
時愛終於明白那股敵意從哪兒來的。
估計這位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不是。”皇甫珏果斷否認。
“我是!皇甫珏,我是你女朋友,我還是你未婚妻。你別想耍賴。我們之間的關係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你否認什麼?”
時愛接收到來自對方的一個大白眼。
五分鐘之後。
時愛坐着方南的車,餐廳,以及餐廳門口那對吵架的年輕男女在後視鏡裡面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消弭在霓虹燈的光暈裡。
“離這種人遠點,知道嗎?”方南捏了捏時愛的手,“雖然你們一起長大,可是後來你們都沒有共同的生活經歷,人會變。”
時愛鬱悶得小聲回答,“知道了。”
剛纔那個女人對着時愛一頓陰陽怪氣的嘲諷,就差沒說時愛是個不要臉的小三了。
還是方南站出來,戰火沒有燒到她身上。
方南脣角勾起一絲笑意。
親眼看到的,比任何話都來的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