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鳥廳出來,時愛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裡,身後傳來阿珏的聲音,“小愛。”
時愛本來想忽略,可是冷不丁看到站在走廊另外一頭的方南,時愛停住腳步,阿珏三兩步走到她的面前,“小愛,這是藥,你一定要記得塗。”
“好。謝謝阿珏。”
時愛接過那支小小的藥膏,對阿珏投去一個感謝的微笑。
“你什麼時候回南城?坐我的車一起回去怎麼樣?”
“好啊。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我都可以,看你。”
“那就現在走吧。我回院子拿點東西,叫上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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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門口等你。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幫忙的,別跟我客氣。”
說這些話的時候,時愛沒有壓低聲音,略微揚起的聲音裡面帶着溫柔的笑意,相信方南能一一聽到耳裡。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向時愛院子的方向,始終時愛都沒有再看方南一眼。
漫不經心地應着阿珏,來到院子門口,時愛忽然間改了主意,“阿珏,對不起,我想起來我在港城還有點事情,你不用專門等我,你先回南城吧。”
“小愛……”
皇甫珏沒有想到幸福走得那麼快,“我可以等你的。”
時愛並不想把皇甫珏拉到她和方南的關係中間來,阿珏不是那個白小姐,她也不是方南。
“不用了,阿珏,我也不知道我的事情要耽誤多久。我知道你工作很忙的,你的工作性質也不一樣,救死扶傷是你的義務。科室裡面可能隨時都有緊急事件等着你。”
路都被堵死,阿珏找不到話說了。
“好吧,那我們南城聯繫。”阿珏無奈道,“小愛,不要說那些再也不聯繫的話。這麼多年的感情,真的說不要就不要?瑪利亞只是我爸爸滿意的兒媳婦,不是我想要的。當然她有點不太正常,你別怕,我會解決好她的。”
說着說着就歪了。
皇甫珏離開之後,時愛一個人進了自己的院子,小魚正在打電話,“不去,我沒空,我要照顧我姐。你怕熱你就跑去南極,你可真搞笑。”
時愛等着小魚打完,便開口,“跟朋友約着出去玩吧,我不需要人照顧。我能有什麼事情呢?後天我要回法國參加演奏團的表演,難道你想要跟我一起回去?”
程魚立刻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那我送你上飛機。”
“不用那麼麻煩。你按照你的計劃走就行。”
中午,時愛和程魚準備啓程去南城,在門口的時候得到了皇甫珏車禍的消息。
阿珏的車在抵達南城的高速路口後,剎車突然失靈,然後撞上路邊的綠化帶。
“人怎麼樣?”
“受傷了,現在送到了醫院。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管家叮囑司機一定要好好檢查車子,確保沒有問題三輛車同時護送時愛和程魚回去。
一同走的還有方南,他坐在前面那輛車裡。
上車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落到車門上,爲時愛打開車門。
高大的陰影籠罩住時愛。
“擔心皇甫珏?”
清冷的嗓音暗藏着戾氣,漫不經心的語調,時愛原本擔心的表情一下子變成了驚訝,方南居然主動跟她說話了。
“他沒死。”
“我跟你說了很多遍,你都聽不進去,我只好來做點什麼讓他長記性。下次,可能就不是受點輕傷虛驚一場那麼簡單。”
驚訝變成驚恐,時愛的臉色瞬間蒼白,怎麼也沒有想到阿珏的車禍竟然跟方南有關係。
阿珏那輛車可能從家裡面開出就可能被方南的人動了手腳,這一路都在高速路上疾馳。阿珏是運氣多好纔會在下了高速纔出事?在高速公路上面,只要稍微有點閃失就會是非常慘痛的災難。
時愛的後背發涼。
方南似乎很滿意時愛臉上的表情,微笑着提醒她,“小愛,上車吧,別擔心,這一路有我在前面,不會讓你跟阿珏一樣倒黴。”
冷氣森森的保證。
渾身顫抖着,時愛反手一巴掌打過去,啪!響亮的一記耳光,這裡可是古街上,時家的大門口。守衛們看見了,路邊的行人也看見了,時家的大小姐動手打人。從此以後,外界就多了傳聞:時家大小姐只是看上去嬌滴滴的,黑大哥養出來的女兒怎麼會是真正的淑女?
印象裡,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動手打方南。時愛自己也懵了,打人的是她,看上去委屈的人也是她。
眼裡瞬間有了淚光:他難道是在懷疑她?他有什麼資格懷疑她?
時愛眼淚汪汪的楚楚,在方南看來是在爲阿珏伸張正義。方南的眸光瞬間冰冷,凜冽掀脣命令道,“上車。”
時愛坐進車裡,正在跟朋友講電話的小魚沒有發現時愛和方南這一段暗潮洶涌。
抵達南城,時愛給阿珏打了電話,在電話裡面,阿珏的聲音裡帶着笑意:“小愛,你能主動給我打電話,出一次車禍算什麼?別擔心。我命大着呢。我給你的藥有效果嗎?”
阿珏受傷了都還想着她身上那些微不足道的抓痕。
“對不起。”時愛掛斷了電話。
她哭得時候很安靜,只有車窗外的陽光知道。
小魚在旁邊戴着耳機,正在爲南極之旅做準備,在網上找攻略。
方南現在的變化讓時愛害怕。
抵達南城,時愛沒有和小魚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商場購物。
小魚挑選東西的時候,時愛走出商店,去了走道上,撥通阿珏的電話。
“阿珏。你告訴我,我爹地的傷,真的是方媽媽弄出來的嗎?方媽媽真的是因爲想殺我爹地沒有成功因而自殺的?”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第一時間肯定是把家裡的皇甫醫生叫去現場,爲時愛的爹地做簡單的應急措施再送去醫院。
那麼……阿珏的爸爸……應該知道一些真相。
“小愛……”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阿珏在電話那頭地沉沉地說,“對不起。”
“我說了謊。”
“事實是……方南的媽媽不是自殺死的,而是被殺。”
“我爸爸做夢的時候說夢話,說漏嘴了。否則爲什麼連火化都沒有通知方南?這不是心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