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脫口，她快速看了一眼慕清讓，懊惱自己的失言，聲音裡面帶上歉意，“我沒別的意思。你會保護好念念的哦？不會讓她遇到我這樣的情況，是吧？”
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問。
但餘戀總想親口聽到他說出來，這個一直以來在她面前就沉默寡言的男人，彷彿從她精神狀態完全好了以後，他就不再會用寵溺的語氣叫她戀戀了。
他只稱呼她的名字，不着痕跡得拉開距離。
“不會。””慕清讓黑眸暗了暗，低沉了聲音，“當年的事情，對不起。”
是他沒有辦法保護好她。
那個時候的慕清讓太年輕，遠遠沒有現在的城府和手段，卻貿然跟奶奶去抗衡。當年的車禍追查到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慕清讓已經過世的奶奶。
慕清讓從餘戀車禍之後心裡頭就一直懷疑這件事，只不過一直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等到掌握大權的奶奶過世，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隨着她的死亡終於露出水面。
只是對不起嗎？餘戀眼裡氤氳出星星點點的淚光，勉強擠出無所謂的笑，“念念很幸運，和你在正確的時間相遇。”
慕清讓脣線輕抿，遇到餘唸的時候才感覺到身體裡缺少的那根肋骨回到它該存在的位置，他甚至會想霸佔她整個人生，不僅僅是八年前，更想要她整個少女時代裡面全心全意地從來只愛過他一個人。
賀書和就是他心頭的刺，這一次不遺餘力得幫餘戀，也是幫慕清讓自己。
“你好好休息。”
慕清讓眼神略過餘戀僞裝開心的神態，“都過去了。”
除了語言的安慰，他什麼都不能做，也沒有想法做。
一句輕描淡寫得都過去了就真的都過去了？餘戀嗯了一聲，抓着被子的手又緩緩鬆開，“我想回南城。”
世界這麼大，剛一出來就遇到飛機事故，餘戀害怕也是正常。慕清讓點頭，“我會去安排。”
餘戀拿出手機，霍醫生的短信發來，短短的一會功夫，發了十多條，還有幾個未接。她冷冷得略過這些消息，打開網頁搜索賀書和的消息。
手機上什麼消息偶讀沒有，顯然都被公關團隊刻意抹去了。前兩天還在討論賀書和的吃瓜羣衆們，這會又去關注一個叫周韻雲的女明星，爆出她和同影片的小鮮肉不清不楚的關係。
無聊。
餘戀關掉手機，看着天花板，突然就有點想去監獄看看賀書和是怎麼回事。聽說他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肯見。不知道到時會不會肯見她。
……
餘念這邊酒過三巡，鄭遠山又跑去廁所吐了。這一次他的時間有點久，餘念雖然身體已經醉意上頭，可腦子還算清醒，擔心鄭遠山又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面被人爆菊，她搖搖晃晃得去找他。
“喂！鄭遠山！”
餘念不客氣得敲男廁所的門，砰砰砰，沒回應，“死了就給我吭一聲兒？”
沒有迴應。
餘念直接推門進去，卻見洗手檯上一個女人正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被男人壓着。
男人大手捂住她的脣，估計沒想到餘念真的會進來，一時慌神，被捂住的那個女人順勢掙脫了他的大掌，“求你，救我！救救我！”
這聲音有點熟悉。
大概是她聲音太過尖利，像一根針插進太陽穴，餘唸的酒意消退幾分，看清楚那個狼狽的女人——白悅。
“救我！求求你，救我！”
白悅在男人的身下掙扎，衣衫不整，髮絲凌亂。像一個溺水的人突然間看到一根稻草，也要死死抓在手裡，她哀求得眼神望着她。
而壓着她的男人雙眼迷離，形容猙獰可怖，看上去不太清醒，餘念見過這種人，嗑藥之後就會這副神情。
餘念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出去叫保安來解決。
她一個女人，不跟嗑藥的人動手。
癮君子是這個世界上行走的喪屍，不清醒的時候連自己最親的人都可以下手。
餘念慢慢得往後挪，並不想激怒他，“我來找我朋友的，他不在。你們繼續。”
嗑藥的男人陰沉沉得盯着她。
“餘念！快去叫人！”
白悅吼了這一嗓子，本來還在呆滯狀態的男人猛然間反應過來，朝着餘念撲過來。
餘念沒想到他反應這樣快，直接被按倒在牆上，就在這個時候，得了自由的白悅飛快得跑了出去，頭也不回。
“她不在，換你也不錯。你的皮膚比她好。”手掌在她臉上噁心的遊移，餘念噁心得想吐，反手就用手肘狠狠朝後面撞過去，男人吃疼往後退了兩步，餘念膝蓋再次撞擊到牆壁上，疼痛鑽心。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
餘念抓住那個的褲腳，挺括的質感在掌心裡面滑過，不求他幫忙，只求他叫人，“叫保安！”
很快，無數腳步聲涌入。
餘念被人從地上扶起來，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哪兒受傷了？”
說話的人有一張極爲漂亮的混血面孔，看她不說話，下一秒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別擔心，馬上送你去醫院。打你的人我會送他到該去的地方。”
這個人是天使嗎？餘念暈乎乎得想，是不是自己撞傻了，感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的溫暖，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在溫暖的眼神裡面融化。
暈呼呼的餘念被一路抱出酒吧，不少人投來目光。
白悅縮在黑暗的隱蔽角落裡面瑟瑟發抖，看着這一幕，不禁咬住下脣。怎麼餘唸的運氣會這樣好？
餘念一出事就有人救，而她在男廁所裡面被侵犯了那麼久，都沒有人進來看一眼。
白悅眼裡嫉妒又怨恨。
……
停車場，被夜風一吹，餘念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
“都是小問題。”
餘念看到他要抱自己上車，急急忙忙拒絕，“就是撞到了而已。”
“你確定？”
那張漂亮的混血面孔審視的眼神打量着餘念，她用力點頭，他就將她放了下來。不是每個人都跟慕清讓一樣，必須要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