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笙一手捂着心口，一手顫顫巍巍得指着餘念，嘴裡說着“你，你……”
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只見她翻了個白眼，仰面倒下去。
“把她扶起來。送到醫院去。”
其實家裡有醫生，可文叔不願意把她再擡回屋子。
“我跟着去一趟。”
到底人是在她面去出事兒的。
就近送到附近的醫院。
醫生檢查之後給出結果，“人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氣血不足。人懷孕了，又瘦，需要多補補身體。”
餘念半天沒回過神，看一眼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確實太瘦了，風吹就倒一樣的竹竿身材，也不知道霍蓮辰到底是喜歡上這個妞哪一點。
餘念給家裡打電話，吩咐廚房做適合給孕婦喝的溫補的湯，“做兩份。”
剛掛斷電話，慕清讓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在做什麼？”
聽見熟悉的低沉聲音，餘念忽然間紅了眼眶，終於接到了他的電話。
“你還好嗎？爲什麼纔給我回電話啊？韻雲找到了嗎？“
“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在回南城的路上。”
他總是這樣波瀾不驚的語氣，彷彿什麼事情到他手裡都不是問題。
“哭了？”
聽出餘念紊亂的呼吸，慕清讓敏銳得察覺小女人的情緒波動，低沉的聲音跟着柔和，“念念，我很想你。”
這樣的溫柔，莫名像一把刀紮在餘唸的心口上。
她知道，他想她是真的。她不懷疑這一點。
站在愛情跟親情的夾縫裡面，任何的甜蜜都像是負重。
“嗯。”她極力得剋制自己的情緒，強烈的感情收斂住已經十分不容易，她無法給他溫柔的迴應。不過電話那頭的慕清讓只當餘念是因爲他沒有及時回電話所以鬧起了小脾氣。
“乖乖等我回來。”
慕清讓掛斷電話。
餘念立在醫院走廊盡頭裡，原本明媚的晴天已經烏雲密佈，疾風驟起，捲起她頰邊的發，刮在她的眼睛生澀得疼。但餘念仍舊一動不動，等着風吹散心裡壓抑的情緒。
等到心情稍微好一些，餘念這纔回到病房裡面。
霧笙已經醒過來，正從牀上撐起來，動作很吃力。
“需要幫忙嗎？”
餘念問。
“不用。”霧笙想也不想得拒絕了，語氣仍不見好。撕破臉之後也不想保持客氣，她顯然不是那樣圓滑的人。
餘念看着她自己坐好之後額頭上都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你懷孕了。”
餘念淡淡得開腔。
霧笙眼眸微動，卻不見意外的神情，明顯是知道的。
“就是因爲這個，所以很着急找霍蓮辰嗎？”餘念有些明白了。
霧笙輕撫着平坦的小腹，素淡的眉眼裡有幾分彆扭的溫柔，“對。”
“他們今天應該就會回到南城。”餘念雖然不喜歡她，但作爲一個當母親的人，還是能體諒她的心情，“等晚上就可以找到他了。”
霧笙擡眼看她，餘念穿着酒紅色的長裙，在霧笙看來有些老氣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又一種流動的溫婉以及漂亮。
即使霧笙不喜歡她，也不得不承認餘念很漂亮，十分有女人味的漂亮，大氣和嫵媚並重。
霧笙沒說話，摸出手機給霍蓮辰發短信。
女傭已經提着兩份食盒走了進來。
“醫生說你身體虛弱，需要進補。這個湯是我讓家裡廚房燉的。對孕婦好。”
霧笙眼神落向放在牀頭櫃上的食盒，警覺地移開目光，“我不需要。”
她重新躺下，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背對着餘念，抗拒的意味很明顯。
這是宮鬥劇看多了，還是中宅鬥劇的毒太深？
沒事兒就下毒滑胎迫害嗎？
少看點甄嬛傳吧，少女！
餘念接過女傭遞過來的另外一份，“隨你喝不喝。”
走到門口，餘念還是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又折回去，“說真的，我要是想對付你，根本就不要費這麼大的勁。如果真有人不允許你嫁給霍蓮辰，你就算生下來這個孩子，也嫁不進霍家。更何況霍蓮辰現在的情況，他那個親媽只怕第一個就不待見你。霧小姐，周韻雲就算愛霍蓮辰愛的不行，也不會對一個無辜的人下手。畢竟我們這些有錢人要找什麼男人不行？不像有些人，抓住一個有錢的，連讀書人的面子都不要了，死死纏着。”
霧笙在牀上緊緊閉眼，捏着被角的手恨不得把它撕爛，“好歹我還有點讀書人的面子，你，餘念，有什麼？小三，搶姐姐的男人，未婚生子，靠着男人上位當導演。你有什麼資本？不就是長得漂亮嗎？”
看她還有力氣吵架，牙尖嘴利的，餘念覺得也不用擔心她身體情況。
餘念其實挺喜歡她最後那句的，至少說明霧笙的眼睛沒瞎。
但是前面拽那麼多詞兒有什麼用？
餘念笑了一聲，不疾不徐得迴應，“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當婊．子立牌坊這種事說的這樣清新脫俗。”
吵完這一句，餘念吩咐女傭在這裡看着，自己先走。
她怕自己多呆一會，這個弱不禁風的霧小姐會再一次被氣暈過去。要是孩子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她不想被她賴上。
餘念開車去往餘戀的家裡，副駕駛座上放着那份湯，就是爲餘戀準備的。
按響門鈴，是昨天那個女傭開的門。
“餘小姐，您來了。”
女傭彎腰要給她準備鞋，餘念擺手，“我就是路過。”
一邊把手裡的保溫瓶遞過去，“特意煲好的溫補的湯，適合給姐姐補身體。對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多做點溫補的菜，調理好她的身子。”
“您不進來嗎？”
“不進來了。”
餘念轉身上了車，背影匆匆看上去有點像落荒而逃。
二樓的落地窗後面，餘戀面無表情地看着餘唸的車子消失不見。
怎麼來了又急匆匆地走了？
女傭來敲門，餘戀不耐煩得啓脣，“進來。”
女傭開門，房間裡面光線很暗，餘戀坐在輪椅上，說不出的陰沉氣息撲面而來。女傭覺得這個餘戀雖然長得很漂亮，可是性格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