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沒有說話，身邊的宮堯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直到餘戀那輛車駛入滾滾的車流中，消失不見，他始終都沒有一句話。
啪嗒一聲，手上的鐐銬突然間解開。宮堯看向童眠，不悅得捉住她的手銬，“銬着！銬着！休想甩開老子！”
“宮堯，你看看你那張臉，你分明就是噁心我。”童眠死死拽着手裡的手銬，冰硬的金屬在掌心裡烙下深深的痕跡，疼痛讓人清醒。他和她在無聲地對峙，僵持。
童眠的第一次確實是宮堯心裡頭的刺。宮爺在意這個問題，無比在意。
“我的初戀不是你，我的第一次也不是你。”童眠往他心口上扎刀，“你這麼在意？難不成是我拿走你的處男身，所以這麼多年你念念不忘？”
餘戀不就是想挑起他們之間的戰爭嗎？
但餘戀似乎忘記了，猜疑這種事情對相愛的人才有巨大的殺傷力。
可童眠覺得自己跟宮堯之前似乎沒有愛，又哪兒能算的上虐？
餘戀這個女人總是喜歡這些玩弄人心噁心人的你
宮堯陰沉沉得盯着她，幾乎是從喉嚨深處蹦出來一個字:“是。”
童眠不信。
那個時候宮家的重心還沒有移到夢角，在s國的時候，宮堯已經浪蕩成性，最誇張的時候，童眠見到他房裡有五個女人。
童眠住他的隔壁，那晚上女人嬌聲熱浪幾乎要把房頂掀翻，鬧了整整一個晚上。
夢角里的姑娘哪個沒有被宮堯調．教過。
宮堯除了愛錢，還愛美女。
宮爺除了那張臉純真，其他的地方全部都俗得不能再俗。
童眠抿脣輕曼得笑了，“我就說嘛，活怎麼那麼差。原來是處男。”
既然你想裝，那就讓你飛。童眠秉着這個想法繼續往宮爺心頭上捅刀子。
“我技術差？我技術差？”宮堯氣得牙根都在癢，“你是不是太久沒有被我做，有點忘記哭都哭不出來的感覺了？”
“我要是喜歡的話，應該是笑啊。難受纔會哭。小弟弟，你是被那些想要你錢的女人們哄得連常識都不知道了嗎？嘖嘖，呆在夢角呆多了，身邊就沒有一個人對你說真話了。還真是可憐。”
童眠看到宮堯的臉色瞬間暗沉，明亮又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竟然起了一絲疑惑。
她瞎說一通，這個男人居然信了？
趁着宮堯走神的瞬間，童眠搶在綠燈的最後十秒鐘小跑過了馬路。
被童眠一番話說到重新思考人生的宮爺回過神的時候，童眠已經沒了蹤影。
狡猾的女人。
宮堯站在路邊上，一輛邁巴赫滑到他的面前，“宮爺。”
司機下來替他開門，宮堯吐出一口鬱氣，夜色在他的臉上映出幾分落寞，“迴夢角。”
前排的手下頓時很高興，“夢角的人都在等你回去！那些姑娘們可高興了！”
宮堯陰測測得摸摸下巴，“是嗎？”
“是啊。最近新來一批姑娘，還等着宮爺您回去驗貨呢。”
南城繁華街道上五光十色的光折射在宮堯年輕略帶戾氣的俊秀臉龐上，他拎着手裡的鐐銬，在掌心裡面緩緩摩挲，腦子裡面還在思考童眠說的那句話。
夢角一如既往的頹廢，沒有任何煙火氣息。邁巴赫疾馳而過，在地上捲起一陣塵土。夢角不像南城，這裡周遭連一棵樹都沒有，這裡永遠都瀰漫着灰塵。
宮堯下車，劇院門口早有人在等着他，從邁巴赫進夢角的大門口，這裡的人就得了消息，特意在這裡列隊歡迎。
姑娘們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在寒風裡面夏裙飄飄，錦簇如夏初迷亂人眼的風景線。
夢角，紙醉金迷的夢角，全由着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夢角。
宮堯一手摟上一個，簇擁下回到頂層的房間。
“宮爺。這一次回來應該不會走了吧？”
女人嬌滴滴得發問替他解開身上的衣服，宮堯不需要動手，漫不經心得看着那雙纖白的手在身上飛速遊走一顆顆解開所有的扣子。
相比宮堯少年的臉龐，脫去衣服的他卻有精壯的身體。
相比於臉的精緻，他成年男人的身體精壯，上面縱橫交錯的傷疤野性十足。
“想我嗎？”宮堯低垂眼眸，捏住女人的下巴，曖昧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微涼。
“想，想到睡不着。”女人羞澀得閉眼，紅潤的脣發出無聲的邀約。
“睡不着是應該的。”宮堯直接在她臉上拍了拍。
聲音清脆，力道不輕不重，足以把她拍醒。
“收入下滑了幾個點？老子是要你們來賺錢，不是要你們對着我發浪。”
宮堯發了一通脾氣，轉身進了浴室。
他還在質疑童眠說的那番話。
宮堯給手下打電話，下令讓他挑一個夢角技術最好的女人到他房裡來。
技術最好的女人外號叫一條柴。
底下人辦事都很迅速，宮堯泡完澡出去的時候，一條柴已經在他的牀上。
宮堯腰上繫着的浴巾都差點被嚇掉。
一條柴穿着警服，在牀上擺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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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穿成這個樣子的？”宮堯一腳踢翻茶几，玻璃碎裂一地。
牀上的女人直接滾下來，跪在他的面前，仰着臉可憐巴巴得說，“這是根據您的喜好來的呀。”
他最近看上一個女警的事情，夢角里面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一條柴的手放在他的腳上，類似膜拜的神態，“宮爺，請恩賜我伺候你的機會吧。”
宮堯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她再進一步。
只是這樣的觸碰，宮堯都覺得抗拒。
他一把將她推到牀上，一條柴微笑，“原來宮爺喜歡用強的。”
然而盯着那張臉，宮堯仍舊沒有辦法下手。
他點了一支菸，坐到沙發上，“技術差的男人會讓女人怎麼樣？”
一條柴想了想，面色變得很難看，“往好處說，女人會變成影后。往差了說，會難受到哭都不哭不出來吧。”
顯然她有過這種經歷，“所以我寧願自己主動一些，調．教男人，好過被調．教。尤其是什麼都不懂還要硬來的。”
“滾！”宮堯忽然間黑了臉。
一條柴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就跑出了房間。
“這麼快？”
看到她出來，宮堯手底下的人吃了一驚，這是神射手嗎？
一條柴支支吾吾，不敢解釋。她還要技術最好的這個招牌，不想砸在宮爺兩條毛腿下。
……
童眠第二天去上班，沒見到宮堯，倒是被辦公室裡黑壓壓的一片人嚇了一跳。
本來就不是多寬敞的地方，被三十多個殺馬特佔領。
“這是怎麼回事？打羣架被抓了？”童眠抓過一個忙暈頭的同事詢問。
“今天一大早來的。一個個來自首。要求處罰。”
這一羣人殺馬特就是昨天跟童眠相親的那個渣男召喚來的神獸。
小混混自動送上門來這還是頭一遭。
童眠作爲警局裡面唯一的女警，做筆錄這種事情當然就落到她的頭上。
一整個上午加一箇中午，童眠忙到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做完這一切，她的盒飯早就涼了。
她只能吃泡麪。
桌上的電話響起來，童眠順手一接，“您好，這裡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宮堯打斷，“高興嗎？”
收了客套，童眠端着方便麪桶開始攪拌，“高興，可高興了。看不到你真是充實的一天。”
她隨意吃了兩口，宮堯在電話裡面聲音變得敏感，“你在吃什麼？你這個點才吃飯？你又吃垃圾食品？”
有時候她和他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人。
他太瞭解她的習慣，記在心裡這麼多年，不經意的時候，敲擊她對他關上的心門。
“你請來的那批殺馬特非要在這裡做筆錄，連在網上罵人這種事情都要拿出來做筆錄。我忙到現在，還不是因爲你多事？”
童眠吃了一口面，那味道真不算好，她不愛吃這種調料太多的玩意兒。
然而這個時間點她也不方便出去，只有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面值班。
“我多事？你居然怪我多事？你想抓他們，我讓他們來了。你居然還嫌棄我多事？”宮堯又開始怒了。
“對。你也清楚我想抓他們。我想自己抓，而不是靠着你們這種黑吃黑的方式，讓他們進來。”
“有什麼區別？都是蹲局子。”
“那怎麼不見你把那個男人也送進來？”
童眠問的是昨天和她相親的那個男人。
“他現在在醫院。”宮堯輕描淡寫，“你還想見他不成？你不覺得噁心？”
“還好。比起你來，他什麼都不算。”
“你他媽拿我跟他比？”
“哦，對不起，你壓根就不能和他比。”
宮堯被她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警局的工作始終都很忙。宮堯不出現，童眠也不會去找他，反倒過的更加輕鬆。
時間一晃，童眠才發現，餘念明天就要結婚了。
彼時，慕家接她的車子已經到了派出所的門口。
這一次慕清讓的婚禮沒有選在南城，而是在春暖花開的熱帶小島上。
太子爺舉辦婚禮確實匆忙，然而匆忙不代表從簡。
這場婚禮，實際上他從五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比如舉行婚禮的小島，就是太子爺五年前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