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爸，你媽，現在怎麼會在你眼前？”宮堯點燃一支菸，吊兒郎當得移到了副駕駛座門口，“你爸媽不關心你，我在意。”
今年就連童眠的媽媽都已經結婚。先前執勤的時候，童眠看見媽媽跟一個小姑娘逛街，兩個人很親熱。童眠聽見那個小姑娘叫她媽媽。
那種感覺很陌生。
但她覺得挺好的。
她如今每個月的錢給他們打一部分過去，算是補償他們。
至於他們的生活，她還是不去打擾了。
尤其是她現在要做的事情，獨身一個人比較好。
宮堯朝她臉上噴了口煙，“怎麼着？是要我餵你嗎？用嘴喂還是用手喂？”
宮堯看她不動，把保溫盒拿過來一樣樣打開了放在她面前，“小祖宗，吃吧。”
童眠扶起筷子，他站在窗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皮衣。
“你別站在警車邊上，痞裡痞氣的影響警察形象。”
宮堯勾脣笑，乾脆整個人都趴在車窗邊上，親她一下，“你們警察裡面有比老子長得俊的？別跟老子說影響警察形象。我害怕影響我宮爺的形象。”
童眠那雙筷子朝着他臉上戳過去，宮堯往後退閃躲開，眉頭皺得厲害，“想戳瞎我？”
童眠沒理他，直接把車窗升上去。
宮堯隔着車窗看她隱隱約約映在上面的影子，臉上的凌厲變得柔和。
這個女人總是要他這樣哄着才肯吃飯。
童眠吃飯的時候，宮堯不在這裡鬧她。
童眠的同事正在不遠處抽菸，似乎剛跟女朋友打完電話。
“你們值班表怎麼安排的？”宮堯冷聲開口。
“年底了，爲了安全起見，每個人都在加班。”同事怕宮堯興師問罪，也不敢太直接，“童警官是新進警員裡面最認真的一個。”
他邊說邊看宮堯的臉色，“其實女孩子做這個確實辛苦。但是基層目前就是這個情況。不過她要是升上去，坐辦公室，或者調到其他行政班，比如像是戶籍民警之類的，就不用這麼忙了。”
宮堯一臉若有所思。
童眠值完班已經凌晨一點多。
宮堯的車跟在他們跟了一路，到點了就跟在後面按喇叭。
同事忍不住提醒童眠，“你男朋友在等你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
童眠拒絕這個稱呼。
然後所有人都知道，童眠的男朋友是宮爺。就算現在還不是，未來一定會是，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他是擔心你，纔會大半夜得跟在後面跟了幾個街區。我女朋友在醫院上班，她要是哪天上夜班，我是一定要去接。同樣的，我上夜班，她也會在家裡等我回去才能夠安心地睡着。”
童眠聽明白他後面這句話什麼意思，同事趕着回去陪女朋友。
童眠下車，宮堯才停止按喇叭。
她確實很累了。
現在只想好好休息。
上了副駕駛座，童眠繫好安全帶就睡着了。
她連怎麼到家，怎麼換的衣服都沒有印象。
第二天童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
她立刻從牀上彈起來，穿好衣服衝進去洗漱。
宮堯已經準備好早飯，拉她坐下來吃完再出去。
“是你故意的是不是？”童眠怒視他，“我今天事情很多！”
“你到底是事情多還是躲我？”
宮堯給她倒了一杯熱牛奶，“派出所少個你，是不是就不開門了？你遲會到是不是等會南城就要暴動了？你多睡一會，是不是所有的壞人都會出來？”
童眠渾身僵硬，臉色也跟着很不好。
“這份工作一沒錢，二沒前途，我不知道你這麼努力做什麼？”宮堯忍不住抱怨，“圖公務員養老金？反正有我。”
童眠擡眸看他，眼神兇狠，“你不懂。”
“我不懂，那你說出來，讓我懂一懂？”宮堯挑眉。
童眠如果說得出口，她早就說出來了。
“喝牛奶。”宮堯不耐煩得催她。
童眠一口氣喝完，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砰一聲。
杯子直接碎了。
童眠眉眼裡閃過驚訝。
她沒想到自己會控制不好力度。
她更加驚訝自己的力氣。
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大？
宮堯輕笑了一聲，“砸吧，砸吧，最好把這個破房子都砸個稀巴爛。我們換套大房子。”
童眠一直不肯搬走，因爲付了半年的房租。
宮堯順着她，小房子有小房子的好處。
她走哪兒，他都能看見她。
可是住久了，真不舒服。比如童眠那張小牀，不夠他舒展的。
“你要走現在就可以走。”童眠臉色沉下來，“我沒攔着你。”
宮堯眸光沉沉得看着她，然後一字一句得迴應，“偏不！”
童眠沒空和他瞎扯，拿了東西出門，宮堯照舊送她。
一路上堵車，童眠打開微博消息。
她申請一個關注拐賣兒童的公益號之後，周韻雲幫她帶來很多粉絲。每天都會有人求助她轉發。
童眠的人氣越來越高。
然而每天看到這麼多信息，童眠的心情卻感覺很糟糕。
因爲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孩子在走失。
那些人販子還在猖獗，在各個地方流竄。
“你在看什麼？”宮堯漫不經心得問。
童眠盯着手機已經超過半個小時了。
“你管得寬。”童眠橫他一眼。
童眠把事情處理完，然後將手機收起來放到口袋裡面。
“我管是寬，要不怎麼讓你爽？”宮堯趁勢捉童眠的手，這會在紅綠燈，他肆無忌憚。童眠惱怒地拍開他，直接轉臉看向窗外。
“救命！搶孩子了！救命！”一個年輕女人滿臉淚痕得在馬路邊摔倒。
而她的前方，一個年輕男人正抱着一個寶寶狂奔。
宮堯也注意到了，冷笑了一聲，“南城還不如夢角。”
夢角沒這麼多細碎的破事。
他沒有注意到童眠已經鬆開了安全帶，直接推門下車。
“小心！”
後面一輛車恰好在這個時候插進來。
童眠卻直接一躍彈起來，踩着車蓋跳下去，追着那個年輕男人去了。
旁邊那輛車車主氣得長按喇叭，“不要命了！趕着投胎啊！我x你媽！”
宮堯直接走過去，一拳頭伸過去，“你他媽亂鑽還有理了？沒看見我女人是去追人販子？再罵，我就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反正嘴真他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