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沒說話，她也說不出話來，宮堯能要了她的命。
她找不到着力點，只能緊緊得、緊緊得擁抱着他，手指甲緊緊得摳進他分明精壯的肌肉線條裡面。
最絢爛的時刻，童眠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她一口咬住他肩頭上的傷疤。
直到那兒有牙印了，童眠才鬆口。
宮堯側臉，熱吻流連在她熱氣薄發的臉頰上，“我要死在你身上了。”
耍流氓的話又冒出來了。
童眠掙脫不了，擡手摳剛纔她咬過的地方，要多用力就有多用力。
宮堯笑她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一寸寸得在她腰上流連，她身上的敏感點他都一清二楚。
“力氣挺大啊，那看來是沒有餵飽你。”
宮堯親她的脣瓣，“要不，咱們再繼續？”
“滾蛋！”
這個人總是有辦法曲解他的意思。他纔是那個餓得要死的人吧，說的好像她慾求不滿一樣。
童眠扭着身子要逃走，卻被控制在洗手檯之間。鏡子裡面映出衣衫不整的她，面若桃花，眉眼裡的媚色未退。
童眠看見這個樣子的自己也吃了一驚。
宮堯從後面壓住她，禁錮着她的腰身，“媳婦兒，你真漂亮。”
他低低得嘆息，語氣沉醉又迷戀。
童眠一陣心慌。
她真不算漂亮。
夢角里面那些尤物一個個都比她漂亮多火辣多了。
就連顏美仁也比她漂亮。
偏偏宮堯就像是中盅一樣死死纏着她不放。
愛漂亮女人的宮爺喜歡她，這一點，童眠自己也想不明白。
然後這一刻，他對她的讚賞和喜歡是真實熱切的，他親吻愛撫她的每一寸皮膚，然後開始新一輪的征伐。
……
第二天起來，宮堯讓童眠別去上班，陪着他一起去醫院。
“你自己去吧。我事情多着呢。”童眠不想攙和進這件事裡面。
宮堯沉沉看着她，“我都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童眠不高興了，“怎麼？我給照顧孩子還要我去照顧顏美仁？”
宮堯湊過去，對她嘻笑，“你不是吃醋嗎？一起去看看唄。你就代表我。”
童眠聽到他最後一句回過味來，“你這樣做讓顏美仁怎麼想？搞不好她只想見到你。”
“她怎麼想不重要。關鍵你怎麼想。”宮堯痞氣得壞笑，“你在旁邊看着，省的你回頭又對我發脾氣。”
“誰對你發脾氣？”童眠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她以往明明總是冷淡的時候居多，現在倒是經常被他挑起火氣來。
宮堯脣邊的笑意加深。
童眠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個男人，就是要惹她生氣才高興，惡劣得很。
童眠也不知道宮堯這個惡趣味從哪來的。
好像他們之間就是無法正常溝通交流一樣。
顏美仁今天終於甦醒了。
睡了這麼久，她一點都不像得到充分休息的人，反倒氣色很差，彷彿熬了很久的夜。
直到看見逗逗，她纔有一點反應。
童眠沒在病房裡面多呆，她找了個理由去洗手間，不想在那兒呆着。
童眠在走廊裡面呆了一會，才慢慢挪步去病房。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顏美仁哭泣的聲音。
“這個孩子……怎麼會……怎麼會不是他的孩子？我想不明白……”
宮堯聲音溫柔，“他出軌是事實，你就別想了。明擺着他就不是真的愛你。”
“宮堯……”顏美仁聲音綿綿的，“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你的……”
童眠的心忽然間提起來。
那個瞬間，她覺得不應該在病房門口，而是回到警局上班。
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屬於她。
她爲什麼非要上趕着來找虐？
“不可能！”宮堯一口否決。
童眠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時候，口袋裡面的手機突然間震動。
童眠轉身，快步離開病房門口。
琳達在電話裡面問她現在在哪兒？
她有事情要和她聊，希望她下班的時候去琳達的公寓一趟。
童眠猶豫了一下，在電話裡面問她是什麼事情。
琳達只說見面再細聊，電話裡面一時半會說不出清楚。
晚上七點，童眠出現在琳達的家門口。
琳達做了一桌子的飯菜，還開了一瓶紅酒。
“這是有什麼好消息嗎？”
喝紅酒一般都是有事情要慶祝。
“差不多吧。”琳達笑了笑，給童眠拉開椅子。
童眠落座，隔着桌子，想問問是什麼事情，但琳達只低頭吃菜。
童眠也不好再問，一切都等到吃完飯再說吧。
小半杯紅酒下去，童眠這纔開口，“到底是什麼事情？”
琳達把一份東西扔到童眠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
童眠打開牛皮紙，裡面是一份親子鑑定。
上面有她熟悉的名字，宮堯和逗逗。
童眠看着底部結論，明明只有幾個字，她卻看了好久，很費力才把他們讀完，串聯起來解讀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琳達就坐在童眠的對面，靜靜但看着童眠平靜的神色。
童眠越是平靜，只怕內心的波瀾越大吧。
“我覺得我作爲你的朋友不能看着你就這麼一直矇騙自己。你要面對真相，你才能夠往前走。否則，你永遠都只能活在宮堯的糾纏裡面。”
琳達淺淺舉杯喝酒，童眠終於擡起頭，目光平靜得望着琳達，“謝謝你。”
雖然說着感謝的話，但卻沒有什麼感情。
童眠緩緩笑了，“挺好的。”
這樣的話，宮堯就有孩子了。
否則她真的擔心宮堯要死磕在她的身上一輩子。
她知道，宮堯這個嘴巴特比壞的臭流氓，雖然十句話裡面有八句都不正經，可是正經對她說的話，卻一定會做到的。
她害怕這樣的執念，因爲她自己也吃過執念的苦。
宮堯或許能夠和她在一起過三年、五年、十年，那二十年後呢？
當他們都老了，他會不會像田涼那樣，從愛着她，變化到開始埋怨他讓他失去做爸爸的資格，讓他沒人送終，讓他的血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童眠光是想想就覺得難以呼吸。
愛情是一種很美好的東西，但它有保質期。
琳達走到童眠面前，抱着她的時候，童眠才知道自己竟然悄無聲息得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的意義在那兒。
明明她很高興。
“你別怕。以後都有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琳達喃喃耳語，童眠覺得不對勁，琳達竟然在親吻她臉上的淚水。
這個親密的舉動顯然超乎了童眠對朋友的界定。
“琳達……”
童眠叫她的名字，一邊推開她，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只是剛剛一站起來，就覺得雙腿一軟，童眠居然直接跌坐回了椅子上。
“怎麼回事？”
她不是沒有酒量的人。不至於喝了這麼點就不行了。
琳達漸漸靠近，“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