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可以出門走動。
等會去哪兒好呢?
可是去哪兒都要考慮寶寶。
有了孩子,果然行動上各種受到限制。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
周韻雲以爲是自己買的書到了,興沖沖打開門。
門外來的人不是快遞員,而是她以爲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生活裡的霧笙。
她的事業全毀,如今活的像是行屍走肉。一雙眼睛失去空靈的光彩,森冷,充滿仇怨。
“周韻雲!”
霧笙的聲音就像是手指劃過玻璃上發出來的一樣,粗糲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周韻雲當即要把門關上。
“霍蓮辰呢?你把霍蓮辰還給我!”
霧笙猛然間伸出手,那雙手佈滿了疤痕,縱橫交錯,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
那些疤痕延伸進霧笙的長袖裡,在脖子處又露出來。
那場火災給她留下了滿身的痛苦印記,將要伴隨她度過餘生。
霧笙的力氣很大,周韻雲沒有防備,竟然讓她撲了進來。
她像一個惡鬼,來瘋狂索命!
“周韻雲,你這個小三!你口口聲聲說不屑當小三。可你就是!仗着你是周家的女兒你就了不起是不是?你不就是會投胎而已!你有什麼好?看看我,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害我變成這個樣子!”
霧笙臉上的神情劇烈的扭曲,五官也跟着扭曲,放大無數倍在周韻雲的眼前。
霧笙有一隻眼珠子也不太正常,看上去似乎是裝的假體。
周韻雲的腦子裡面飛快閃過以前做過的一個噩夢。
夢境和現實又一次重疊!
太過震驚,周韻雲竟然讓霧笙制住。
霧笙眼裡的恨意濃烈,“我要殺了你!”
周韻雲掙扎,霧笙突然間被人扔出去老遠。
“沒事吧?”霍蓮辰及時出現。
周韻雲的脖子上已經有了一圈淺淺的痕跡,被瘋女人掐出來的。
“以後不要跟亂七八糟的人開門。”霍蓮辰輕聲安撫周韻雲,然後拿出電話,通知保衛把不速之客送到警局。
“蓮辰!是我啊!我是霧笙!”
霧笙粗噶的聲音撕心裂肺。
淚水沖刷她的臉,厚厚一層的粉底有了淚水的痕跡,露出臉上一道一道猙獰的疤痕。
她的臉沒有一塊好地方,唯獨鼻子和嘴脣沒事兒。
“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霍蓮辰嗤笑,然後毫不留情得把門關上。
“別理那種神經病。”霍蓮辰轉過臉,對着周韻雲的時候又是極其溫柔的模樣。
周韻雲被他帶到沙發上坐下,霍蓮辰仔仔細細檢查了她的脖子,又問她那個女人還有沒有碰她其他的地方?
周韻雲用很陌生的眼光看他。
霍蓮辰的眼神憐愛,“是不是被嚇壞了?”
他是這樣理解她陌生的眼光。
周韻雲搖頭,又點頭。
周韻雲被霍蓮辰抱進懷裡。
“我以爲你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畢竟我們結婚當天你表現的好像記起來所有的東西。”
可是剛纔霍蓮辰面對霧笙卻又表現得像個陌生人。
霍蓮辰微微一愣,“那個女人是霧笙?”
面目可憎,相由心生,一看就是個刻薄的女人。
霍蓮辰耐心跟周韻雲解釋,“結婚那天我重現以前的情景,是因爲我在失憶之前專程打過草稿。我反覆練習,一個字一個字寫在紙上。”
周韻雲輕撫他臉龐,“蓮辰哥哥,你想不想記起以前的事情?”
霍蓮辰搖頭。
“很誠實得說,我不願意想起來。”
反正也不是什麼愉快的過往。
他要記住的是跟雲寶雜一起的日子。
其他人,就算了吧。
周韻雲睫毛輕顫,“蓮辰哥哥,我以前夢到過今天的場景。”
“嗯?”霍蓮辰疑惑得看着她。
“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夢裡面一模一樣……霧笙上門來討債,要掐死我。然後你突然間出現。”
霍蓮辰笑得溫和,明顯只覺得是巧合,“霧笙這種女人心胸狹窄,會上門來報復也是正常的事情。你的夢裡,救場的人當然是我。”
“可是……我還夢到過你腰腹上有傷疤。”
霍蓮辰摸摸雲寶的臉頰,可憐她肯定是被嚇壞了。
他抱抱她,“別想太多。”
周韻雲就知道他不信,門鈴在這個時候被按響。
霍蓮辰打算開門,周韻雲拉住他。
“在夢裡,這個時候來敲門的人是物業的警衛隊。”
霍蓮辰挑眉,“很正常。邏輯沒有問題。處理霧笙我當然不用親自動手。讓她這種人進來,本來就是警衛隊的失職,他們要負全責。”
周韻雲無力得動動脣。
無法反駁。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確實跟夢境裡都是相似的。
“對不起霍先生霍太太,都是我們的疏忽把不相干的人物放進來。我們現在就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主要是這個女人說認識您……我們就以爲是你們家的親戚。”警衛隊的人解釋道。
霍蓮辰的聲音冷到極點,“我不認識她。我太太在這裡,你想說什麼?”
關上門,霍蓮辰發現周韻雲還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把她抱到樓上,給她脖子上塗藥,“不要想太多。”
可是,真的是巧合嗎?
這樣的巧合是不是太多了?
她夢到過霍蓮辰和自己親密,夢到過霧笙淒涼的境地,夢見她和霍蓮辰甜蜜平靜的婚後生活。
霍蓮辰卻說,因爲這些其實都是你心底裡面想要的生活。
雲寶,你是渴望着這樣的生活的。
霍蓮辰成功得說服她。
周韻雲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她被霧笙欺負的時候也曾經委屈過。
至少現實更夢境重合的部分都是好的
可是這個晚上……
周韻雲卻做了一個噩夢。
她嚇到從夢裡哭醒。
霍蓮辰匆匆打開牀頭的燈,將她抱在懷裡輕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做什麼噩夢了?”
周韻雲哭得他心裡着急,他怎麼問,她都是搖頭。
“做了噩夢,你說出來,說出來就不會變成現實。”
周韻雲表情終於鬆動。
她渾身冒着冷汗,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我夢到哥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