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
刀疤佔問她的傷口。
餘念不在意,“我吃過的苦比這個多多了,這個算什麼!在姓慕的手裡纔是生不如死呢。”
刀疤臉點點頭,“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報的。”
說完,便走了出去。
餘念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下來,將臉埋到膝蓋處,慕清讓還在國外,應該是她那一番話起作用了吧。畢竟那位爺可是個有潔癖的人。
餘念要瘋了,即使日後從這裡走出去了,又能怎麼辦?
慕清讓還會再碰她?
要不然又像上一次那樣故技重施?
又或者是等到蘇意憐和慕清讓的大婚夜,把蘇意憐這個婊砸迷暈,她代替她去睡他,就像當初她代替姐姐,去睡了慕清讓一樣……
反正關了燈,都一樣。
慕清讓當年不就沒有分辨出來牀上的人根本不是餘戀,而是她餘念嗎?
慕清讓沒有碰過蘇意憐,就像他從來沒有碰過餘戀一樣,應該分辨不出來吧?
她這邊滿腦子裡面都是退路。
外面一陣吵鬧。
餘念不禁有些緊張,眼皮子猛然間跳了一下,簾子在這個時候突然被人掀開,幾個男人凶神惡煞般衝過來,抓着她的頭髮把她拖了出去。
餘念毫無還手的能力,被扔到高臺上,所有人都在下面用憤怒的眼神看着她。
刀疤佔怒斥,“這是跟我作對?”
“大哥!那個姓慕的把我們家人都抓起來了!”
“老人小孩他都沒有放過!”
“必須要殺了這個女人泄憤!”
這都是一羣野獸在咆哮。
餘念蜷縮在地上,雙手痛苦得抱住自己的頭,就在剛纔她都懷疑自己的頭皮是不是會被扯下來了。
刀疤佔沉默下來。想起自己的妻兒,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呵呵……哈哈……哈哈哈……”
一陣突兀的笑聲在這個嚴肅的場合響起,十分刺耳。
坐起來的餘念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
狼狽的境遇裡面,居然還有心情笑?
嚇瘋了吧!
“笑什麼!死到臨頭還笑!”
“我笑你們活該!”
餘念真的是受夠了,她擔心了一晚上,現在該來的還是終於來了。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如此,踐踏了她不要緊,但是踐踏了慕清讓,那就是魚死網破的下場!可是太子爺既不是魚,也不是網。
他高高在上,作壁上觀,要挽回自己的面子。
犧牲一個看上去已經髒了的她,又有什麼可惜?
“看吧,這個女人就是不安好心!”
餘念森冷的目光從這些人臉上掃過,“沒本事,還要拿女人出氣,你們不是活該是什麼?難道是我綁了你們的家人嗎!是我殺了你們全家嗎!有本事去找慕清讓算賬啊!我死了,正好給慕清讓一個理由,一窩端了你們。到時候你們都去地底下全家團聚去吧!”
遙遠的角落裡,賀書和靜靜得看着這一幕。
“你想救她?”
身後,一道男人暗啞的聲音響起,“當年那個娘們兒落我們手裡的時候,你可都沒有心軟。這個女人,你別告訴我,這一次你心軟了。”
賀書和轉過身,一溫潤的俊顏上面無表情,“這個女人沒有那麼大的效果。你們把姓慕的當傻子?已經吃過一次虧,他怎麼會讓自己再犯一次蠢?”
那人眯縫着眸子盯着賀書和瞧,充滿了審視的意味,“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照樣爲了這個女人大動干戈?抓了這羣人的家人。這還不是在乎是什麼?”
“如果是我處在那個位置,被人挑釁到這樣還不反擊,那不是笑話嗎?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你們這樣挑釁,他不殺你們全家都已經是不錯。”
看這個人已經有些被說動,賀書和又繼續,“沒有一舉弄死姓慕的能力,這一次就不要招惹他!趁現在放人回去,我可以保證那個姑娘什麼都不會說出去。只說是被人惡作劇了。這個事情也不會搞到你們頭上來。”
“你確定?”
“你除了相信我,還能有其他的選擇?”
……
餘念被刀疤臉帶回自己專屬的房間,像是一個辦公室。
她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腳,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看上去可憐極了。
到底是個小姑娘,被一羣野獸一樣的男人喊打喊殺,沒有嚇得暈過去已經很好了。
“佔哥,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她平靜得開口,臉上的神情麻木。
刀疤佔坐在桌子後,一根菸接着一根,抽的十分兇猛。
從外面走進來一隻獨眼,滿臉的兇相,卻沒有多看餘念一眼,直接走到刀疤佔耳邊嘀咕了一陣。
“現在送她走?”
刀疤佔放下手裡的煙,眉頭糾結成一團,而後狠狠摁滅在菸灰缸裡,“不行。”
“可是不放她走的話,難道讓兄弟們的家人都跟着陪葬?”
刀疤佔滿臉戾氣,“不行。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五年了。再錯過,誰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只要這一票乾死了姓慕的,未來我們冰室會稱霸整個南城,一家獨大。”
稱霸南城這些都是後話,殺了慕清讓爲自己家人報仇,可能纔是刀疤佔真實的目的。
五年過去,仇恨在他心裡,從未消失,反而越來強烈。
強烈到機會來了,哪怕是前路是個死,他也要往裡面闖。
獨眼看了一眼餘念,她垂着腦袋坐在那兒,似乎在出神,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跟她沒關係。
刀疤佔坐到餘唸的身邊,大掌拍在她瘦弱的肩上,“妹子,想報仇嗎?現在機會來了。”
餘念感覺自己胸口裡面像悶了一口老血那樣難受,抖着聲音問,“佔……佔……哥……你說明白點,我腦子不……不……好使……不不……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吧,我都聽得懂,就是組合到一起我不明白了。”
年輕人,在大事臨頭的時候容易怯場,刀疤佔完全理解她突然的結巴。
“來,抽支菸壯膽。”
刀疤佔分了一支菸給她。
餘念捏着煙,別到耳後。
“爲什麼不抽?”
刀疤佔問道。
餘念嘿嘿嘿擠出一個笑,“男人不是有句話叫事後一支菸,快樂塞神仙,等解決了姓慕的鱉孫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