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戀同樣也在打量她，覺得眼前這個陌生人有點熟悉，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見過？她的眼神也給餘戀感覺，像是認識她。
餘戀精緻完美的雙眸微閃，目光忽然落到後面走來的人，他身形頎長挺拔，如鬆如蘭，周遭的奢靡頓時變作陪襯，都不及他的光華星輝。
那個人看過來，目光掠過她，然後站定，卻是轉向另外一個人。
“小愛，你怎麼在這裡？”
“賀學長？”
在這個地方看見一個熟人，時愛難得露出笑臉，“好久不見啊。”
賀書和眉眼間溫和如玉，看着很令人舒服，聲線也乾淨從容，“腿腳好了？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一段時間？”
時愛苦笑，皺鼻子嘆氣，“再在家裡面呆上一段時間就要發黴啦。我要回學校上課。”
“歡迎。”
賀書和微笑，“需要我幫忙嗎？”
他以爲時愛停在這裡，是下樓梯不方便。
時愛剛纔小小喝了一杯酒確實有點發暈，“好啊，謝謝學長。你回學校嗎？順路的話載我一程？”
賀書和伸手過去扶住時愛的手臂，兩個人這樣搭着下樓，從始至終賀書和都沒有跟餘戀說上一句話。
行到一樓，時愛回頭，那抹明豔的紅色身影還立在二樓轉角，暗如凝固的血液。
“學長，剛纔那個美女，是不是認識你啊？”
時愛好奇，總不可能是因爲在看她所以一直站着不走吧？
賀書和紳士地扶着時愛站直身子，確定她站穩之後才鬆開手，“好像是以前的同學。”
這麼雲淡風輕的語氣，說什麼以前的同學，時愛可不相信，“好像？這麼漂亮的女同學，你會不記得？我們的學校的校草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她心裡的校草說來說去只是方南，誰也入不了她的眼。
“可能因爲我是個書呆子吧。”
“學長你怎麼會是書呆子？”
時愛不相信。
賀書和入校之後一直都是風雲人物，活動在各種大型活動中，不論是辯論賽還是學科競賽，又或者是藝術表演，有賀書和的地方，都有鮮花和掌聲。
賀書和笑了笑，眉眼暗沉一瞬。
如果不是書呆子怎麼會拿不下他喜歡的女孩。
餘念，餘念，他所有的念想，已經漂洋過海，在遙遠的千里之外。
他甚至都沒能向她表白過。
“人會長大，會有變化。”賀書和輕描淡寫道。
長大是不是就意味着告別過去？
時愛心裡嘆口氣，怎麼覺得離開了港城也不能真的輕鬆下來，那個人如影隨形，一直在她的心裡面不肯離開。
賀書和送時愛上樓，這一段時間她不在家，家裡面覆上淺淺的灰塵。
“你一個人住？”賀書和在一樓轉了一圈。
時愛揉了揉眉心，很無奈道，“學長，麻煩你一件事，幫我去樓上把被子抱下來好不好？”
賀書和掃一眼她的腿，很快明白過來，“你要睡在沙發上？”
“對啊。懶得費力上樓了。”
她現在沒了當初征服樓梯的雄心壯志，一看到樓梯腿就發疼。
賀書和上樓把被子搬下來，又給她燒了開水，“吃過飯了嗎？”
“叫外賣。”時愛手撐着下巴，“學長，要不要一起吃外賣？一個人吃飯好無聊。”
賀書和看一眼時愛乾淨錚亮的廚房，“家裡有米嗎？”
“有。”
賀書和在廚房裡找到時愛說的米，一看，壓根沒有拆開過包，包括那些油鹽醬醋的調料全部都是嶄新沒有開過包裝的。
“你從來沒有用過？”
時愛卻是一臉好奇，“原來家裡還有這麼多好東西。我都不知道！”
“……”賀書和很認真得問，“這裡……真的是你家？”
時愛笑嘻嘻，“我可能是個假主人。”
家裡該有的都要，樓下還有一個生活超市，方南打算去樓下買點蔬菜上來，直接在家裡面解決晚飯。
一頓火鍋，兩個人吃得很滿足。
剩下的碗碟，賀書和打算收拾了再離開。時愛不好意思，提出來要自己做。
賀書和笑着挽袖子，“算了吧。我怕你等會又傷了手。”
時愛只好當甩手掌櫃坐在沙發上。
賀書和走的時候又跟時愛打招呼，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跟他打電話，不要客氣。
時愛歪在沙發上，給手機充電，一打開就收到好幾條方南的短信。
“在哪兒？”
“到南城給我打電話。”
“吃飯了嗎？”
“什麼時候去醫院檢查？”
時愛一條條看完，沒有力氣回覆。她先給爺爺報平安。
“去南城也好。家裡面現在也不適合你養病。”
時老爺子的語氣也很無奈。
“爺爺，爹地是不是因爲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所以不肯娶方南媽媽？爹地是不是想娶那個姐姐的媽媽？”
終於鼓起勇氣，時愛忍不住開口。
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厲害！不管是媽咪，還是方媽媽，這些年一直都陪在爹地身邊啊，可是爹地卻一個都不要！
那個女人的魅力得多大！就連她的女兒，爹地都讚口不絕。時愛心裡面滿滿的都是好奇以及一股壓抑的怨氣。
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時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早就死了的人，還有必要拿出來說？你爹地現在昏頭了。荒唐！”
時愛涼涼得笑了一聲，沉默三秒鐘，“爺爺，早點休息，不要氣壞了身體。”
時老爺子嗯了一聲，“小愛，不要擔心，爺爺只認你做孫女兒。”
時愛有些哭笑不得，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過這些，“爺爺……”
“以後上下學都有人在保鏢等你。”
“……”時愛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爺爺，不要啊。我們學校很安全的，沒有這樣那樣的危險。沒有人帶保鏢上學的，我想在大學裡面交朋友呢。”
“交男朋友？”時老爺子微微調高聲音，“大學好好讀書，交什麼男朋友？再說了，要是看到你身邊有保鏢就害怕就不敢上前的男孩子，有什麼資格做你的男朋友？聽爺爺的，做我時家的姑爺，要有膽氣。”
時愛:“……”
放了電話，時老爺子轉身，看向立在書桌後的方南。
“幸好你提醒我一定要找保鏢照顧時愛，我老了，上年紀了，對時愛的照顧不太周到。”時老爺子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