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仍舊沒有打算做什麼,只是從身後抱着餘念。
“睡吧。有我在。”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有種奇異的安眠力量。
一夜無夢,餘念睡到天明。
小半個月過去,眼看着離餘念兒子的生日越來越近,餘唸的心情也不由得焦灼起來。
醫生給她檢查脖子上的傷口,“恢復得很不錯。”
“很不錯嗎?可是我還嫌慢呢。”
拆了紗布,醫生欲言又止,看餘念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樣子,最終還是選擇閉嘴。
童眠特意來看餘念,看到她的脖子,忍不住驚呼:“念念,這兒留疤了!”
餘念拿了鏡子一看,在脖子的後面確實留下了一道疤痕,都怪她當時沒出息刀子沒拿穩。不過現在也不是擔心傷疤的時候。
“沒事兒。頭髮一放下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就是想趕緊出院,然後和你順利去美國給狗蛋過生日。”
童眠還是止不住得可惜,“女人啊,誰想在身上留疤啊?我要是平常長個痘痘在臉上都要不高興一整天。這可是一塊疤!殺千刀的匪徒,居然這樣對女人,都要下地獄!”
餘念嘴角抽抽。
她這個傷不是匪徒弄的,完全是她自己劃出來的。
但是她不能告訴童眠,這個妞說不定等會要嚇得冒金豆豆。
餘念可不想讓她哭。
“唉,你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餘念轉移話題。
“就那樣啊。都留給他們家去準備了。”童眠扯扯嘴角,臉上並沒有即將成爲新娘子的幸福和甜蜜。
自從餘念住院以來,童眠來得十分勤快,只有她做的菜餘念纔會吃光,慕清讓那邊也沒有阻攔她的出現,甚至是專門派車去接送童眠。
“他們現在哪兒敢說我一句不是?我可是坐着太子爺的車出出進進,他們還想着靠我伺候好你,然後讓你吹吹枕頭風,幫助田涼的未來。”
田涼和童眠家裡背景完全不同。
一個是走仕途,家裡是小縣城裡的公務員。而童眠家裡則是礦老闆起家,除了錢就是錢。
走仕途的這個田家還有點看不起童眠家裡,覺得她家是做生意的,童眠又在酒店做客房領班,根本就配不上他們家田涼。
實際上,一個小縣城的公務員除了說出去好聽點,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餘念一直覺得童眠這個男朋友說看中了她家的錢。
田涼現在調到南城來,吃住都是童眠開銷。
說是把自己的錢攢起來爲兩個人的未來準備。
“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餘念忍不住多問一句,“鑽戒什麼的都買了嗎?選在哪兒啊?給彩禮嗎?”
“求婚的時候這個人可是用可樂戒指給我求的。讓他買鑽戒,他可能會肉疼的瘋了吧。”
童眠撇撇嘴,“我也不在意那個玩意兒。只是要求他婚禮必須要在五星級酒店辦,不管他家是問高利貸借錢也好還是砸鍋賣鐵也好,我就是要一個盛大的婚禮。”
“田涼答應了?”
“不答應能怎麼樣?不答應我就不嫁給他。他必須要去這樣做。”
這簡直出乎餘唸的想象。
不過話說回來,田涼只要這一次大出血,把童眠娶回家,以後也不用愁錢了。
童眠家裡就她那麼一個獨生女,自然是捨不得她嫁過去吃苦。
“你試着跟太子爺說一說我們去美國度假的事情吧。”
童眠走的時候忍不住提醒餘念。
“嗯。”
餘念這幾天都沒怎麼看到慕清讓,有好幾次她都是晚上感到旁邊有人躺下來,才知道是他來了。
其他時間,她都沒怎麼見到他。
童眠走了以後,餘念走到陽臺上去看風景。
“餘小姐……”
聽到聲音,餘念往下看,醫院的花園裡面站了一大一小,朝着她努力揮手。
餘念認出來他們是刀疤佔的家人。
……
十分鐘後,一大一小被帶到了餘唸的面前。
“餘小姐。”
刀疤佔的老婆有些侷促得搓了搓兩隻手,然後讓孩子跪下,“狗蛋,快給這個阿姨磕三個頭!”
狗蛋長着一張圓圓臉,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餘念,然後二話不說聽着媽媽的話就要往下跪。
“不要。”
餘念一驚,保鏢直接把孩子給抱起來了。
刀疤佔的老婆咬着下脣,爲難道:“我們是來賠罪的。父之過,子來受,如果不是阿佔他做錯事綁架你,你和恩人也不會受那種苦。”
“孩子是孩子,爸爸是爸爸。我相信慕清讓會分辨的很清楚。你別擔心,不會牽連你們。”
餘念心裡有些嘀咕,她知道刀疤佔已經被抓了,等待着庭審。
難不成這母子倆是來給刀疤佔求情的?
餘念聽到狗蛋兩個名字,心裡一軟。可憐的孩子看着跟自己的寶寶差不多年紀,爸爸都沒有陪在身邊一起長大。
餘念示意保鏢把孩子抱過來,她從桌上拿了糖果給孩子,他沒接,第一反應是去看媽媽。
“真乖啊,阿姨給你的,你媽媽不會罵你的。”餘念剝開糖紙,給孩子餵了一顆。
小孩子眉開眼笑。
刀疤佔老婆把自己手裡挎着的籃子遞給保鏢,“這些都是土雞蛋,對你身體恢復應該有好處。”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餘念大大方方收了。
刀疤佔老婆鬆了好大一口氣,心情頓時沒有那麼沉重。
“希望餘小姐您早日康復。阿佔也讓我轉達一句,對不住。”
母子倆竟然就這樣走了。
多餘的話都沒有。
“等等……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了嗎?”
餘念忍不住出聲叫住她們。
她也是獨自帶大孩子的媽媽,知道箇中的辛苦。
“沒有。餘小姐,阿佔說罪有應得,我不會爲他的行爲講好話。我會好好教育我的孩子。”刀疤佔的老婆不卑不亢得迴應,“勤快一點,足夠了。”
餘念點點頭,“我相信你的。”
三觀這樣的正的媽媽,教出來的孩子怎麼會差?
臨走的時候,餘念又翻出一包糖,悄悄塞了一些錢進入。
小孩子抱在懷裡,甕聲甕氣得說了好幾個謝謝,這才和媽媽一起離開。
餘念站在陽臺上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漸漸消失,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她想孩子,比任何時候都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