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恆給古司楠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
他在訓練基地機械庫急得跳腳,而他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古司楠手機來着靜音,海邊別墅度假。
他在F國剛做完手術,人已經醒過一次,古司璟測試一番,果然失憶了。
不知道安以柔哪裡得到的風聲,沖沖趕來。
她以男人照顧沒有女人細心,更何況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早就把司楠當做自己的親人爲由說服了古司璟,留在他身邊照顧。
古司璟沒管她,在他看來像安以柔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堅持不了兩天。
一開始安以柔只想獻殷勤來感動他,沒想到他失憶了。
心裡暗暗自喜。
老天爺也在幫她。
悄悄換掉他的手機裡的照片,裡面那些全是莫籬。
有穿着迷彩訓練服,有黑色工裝褲搭個白色露腰短袖,照片上的服裝幾乎都是非黑即白,一臉清冷。
唯獨那張抱着籃球穿着紅色球衣的照片是笑着的。
陽光下的她,笑起來特別甜。
安以柔優雅大方的臉上,漸漸被陰狠取代。
她全部換上自己的照片。
牆紙換成了她二十歲生日時,站在蛋糕許願,古司楠側身站在一旁,就拍到側臉的照片。
這是他們唯一的單人合照。
古司楠再次醒來的時候,看着自己身上貼滿了東西,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剛想伸手扯掉,左手被什麼東西壓着,轉眼看去,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枕着他的手。
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
自己怎麼什麼也不記得了,想不起來,越是想頭越疼。
牀上輕微的震動把淺睡的安以柔吵醒了。
少女露出天真美好的笑,“司楠哥哥,你醒啦。”
古司楠有些懵,“嗯,你是誰?”
“我是以柔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少女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
“我是誰?”
安以柔慢慢幫他回憶,唯獨掉了關於莫籬的一切。
她陪着古司楠恢復了兩個月,他已經能夠認識身邊的所有人了。
古司衍給他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看着他恢復的還不錯,心裡很滿意。
“明天你們就可以回去。”
“哥”古司楠欲言又止,“…”
古司衍溫柔的看向他,就像看小孩子一樣“怎麼了?”
“我感覺我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想不起來。”
他心裡瞭然,但是弟弟沒有恢復好,他不敢跟他坦白。
弟弟爲了那個女人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不敢再讓他去冒險。
他站起來,走向他,一隻手拍拍古司楠的肩,笑着對他說:“沒事,慢慢想,不着急。”
古司楠和安以柔回國以後,兩人住在古堡,沒有住古司楠的院子。
一來這邊兩人房間挨着,二來安以柔沒住過那邊,怕他會觸景生情記起莫籬來。
在璟爺的警告下,“莫籬”二字在古司楠這裡成了禁區。
大家都心照不宣,大半年裡從未提過莫籬。
古司楠盯着手機屏幕,蛋糕上的仙女棒燃燒着,少女的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
他擡頭看着廚房忙碌的身影,和腦子裡的影子重合。
笑了笑,挺好。
安以柔端着一碗中藥,還有一杯蜂蜜水。
他乖乖的喝了,對她笑了笑。
這和諧的一幕落入坐在沙發主位上的安翠萍眼裡。
她笑得一臉慈祥對他說:“司楠啊,你今年都29了,你和以柔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古司楠手裡捧着蜂蜜水,慢慢喝着,高貴儒雅。
她又說:“之前你和以柔本打算訂婚,因爲你執行任務,也沒辦成。這個婚禮無論如何你都得辦,她一個女孩子不能無名五分的跟着你。”
“嗯,我知道。”
說完,他起身回房。
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特別不喜歡這個繼母,總感覺她想操控自己那樣。
他前腳剛進房間,安以柔後腳跟了上來。
“司楠哥哥,我沒關係,能在你身邊我就很開心了,不辦婚禮也沒有關係。”
“以柔,謝謝你。”
安以柔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司楠哥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過幾天搬出去,你住這裡也可以,回自己家也行。以後不用照顧我了。”
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顆滑落,“我做錯什麼了?你要趕我走?”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薄薄的衣服,她貼近他胸膛,能夠感受到體內的心疼蒼勁有力。
她仰起頭,墊腳親吻他。
他微微擡頭,不願意。
溫潤的溼度落在他的下顎。
古司楠掙脫她的擁抱,抓起桌上車鑰匙逃離這裡。
最後開車停在一處別墅旁,門口的石墩上雕刻着藍灣兩個字。
他停在鐵門外,裡面的老管家緩緩走出來。
微微欠身“二爺,您來啦!”
古司楠開着車子進去,他不記得這裡,又總是夢到這裡,就想來看看,結果真的存在。
藍灣的另一側面朝大海,六月的天氣燥熱,這裡卻是微風粼粼。
院子裡的樹木花草,枝繁葉茂,可以知道老管家把這裡照顧的有多盡心。
他沿着屋內轉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電話旁的相框上面。
少女抱着個籃球站在陽光下。
他微微皺着眉頭,看向老管家“這是誰?”
“這是您的夫人,雖然二爺沒有帶回來過,但是從二爺您二樓的裝修風格來看,您很愛您的夫人。”
他看了看相框,指腹在上面摩挲着,擡頭看了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老管家笑了笑,又說:“這個房子您用最好的材質裝修而成,是用來做婚房的。”
老管家看着他起身,閉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上去看看,不用跟着。”
室內的裝修他到沒注意,仔細尋找自己留下的東西。
自從手術以後,心裡總覺得空空的,難受的發疼。
進到主臥裡,粉藍色的主調,牀的對面,一整面牆都是那傳說中的妻子的照片。
小小的相框,有規律的掛在牆上。
正中間是他們結婚證的照片做得圖,上面有她的名字“莫籬,出生1990年11月03日”
看着心裡更是疑惑,自己生病成這樣了,大半年都沒有見過她,這麼狠心?還是已經不在了?
手機通訊錄裡也沒有她,微信也沒有。
在藍灣住了一個星期,關於她的記憶多的沒有找到,反而戀上了度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