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痛的人流(下)

作者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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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課程又這樣過去了。

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就算那個藍頭髮的魔術師把自己送到校門口。

就算自己好不容易換上新的校服。

就算他仍然在校門口等自己。

就算自己親手把疊得工工整整的外衣交還給他。

就算他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對自己說“淺上小姐,下次請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這樣失禮的話。

就算整件事情讓別人知道。

就算學院裡的那些女生嘰嘰喳喳地傳言。

也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吧。

或許是因爲父親,或者說,淺上家的父親非常有錢的緣故,雖然學院的修女們對於寄宿制的規矩莫名的執着,但對於自己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樣子。

有傳言說,學院有三成的捐款是來自於現在的這個父親。

這就是她們對自己如此容忍的緣故嗎?

昨天沒有回家,不知道母親大人和父親會有怎樣的擔憂。

也許,父親是不會擔憂的。

以前父親還會親自接送自己,後來就改爲讓司機來接送,再後來就乾脆不派司機接送了。

自己知道,其實他只是不想再理睬自己這樣的累贅。

完全沒有存在的幽靈,任誰都不會想要理睬的。

除了自己似乎還算不錯的長相以外,就算是每天盡力的學習,也只能讓自己對於這個世界多出一些不解。但是,就算有再多不解,自己仍然希望能夠取得好成績,讓母親大人開心,讓父親真正地誇讚自己一句。

自己並不是一個累贅。

到了離開學院的時間了,其他的同學們大都返回了自己的院宿,只有自己在向着大門走去。

“嘀——”

原本並沒有注意到門口的黑色轎車,或許是已經習慣了每天自己走回家裡。轎車的喇叭響過之後,才發現正在駕駛室的坐着的是父親。

是在激動嗎,自己。

雖然感受不到任何的觸覺,自己還是用視覺確定自己打開了車門。

車裡沒有別人,只有父親在。

“藤乃,坐下,今天我接你回家。”

忽然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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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桐慎二感覺到了不妙。

原本以爲這個淺上家主僅僅是想和自己交流一番,誰知道一路詳談,在傍晚回到觀布子市之後,就讓司機徑直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家中。

淺上家的家底確實豐厚,從整座莊園的大小就可以看出來,能夠在寸土寸金的東京都購入這麼大的地塊,就算是間桐家,也會掂量幾分吧。

不過,淺上家主臉上那種詭異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淺上家主的夫人已經在玄關門口迎接,那想必就是淺上藤乃的母親吧,雖然臉上仍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是從五官上來看,和淺上藤乃是極爲相像的。

兩人把自己迎入了客廳,並且上了茶水,在自己四下打量的時候,淺上家主已經和他的妻子走到了一邊去,一番悄聲談論之後,便走了出來。

“慎二賢侄,本人有些事情需要失陪片刻,且由賤內暫時和你聊聊天吧。”

撂下這句話,淺上家主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好吧,能夠和淺上藤乃的母親聊天,也算是近距離接觸到退魔世家的人。但是爲什麼那位“淺上藤乃之母”也是一副同樣詭異的神情?

果然責任不應該僅僅在禮園女學院,這一家人都有問題吧?

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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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了,同樣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爲什麼會感覺這樣的溫暖。

開車的父親不斷地向自己詢問着在學院的見聞。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關心過自己了。

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真希望它永遠不要醒來。

“藤乃,你現在已經快18歲,父親這邊給你尋到了未來不錯的人選,你們今天晚餐時就先見見面吧。”

快到家的時候,父親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全都明白了。

原來淺上藤乃,從始至終都只不過是父親的累贅啊。

腦袋裡十分混亂,根本就聽不清父親對於那個“不錯的人選”的介紹。

忽然想起了燃燒起來的夕陽。

想起了抱着自己去到醫務室的前輩。

想起了昨天夜裡那個救下自己的神秘藍髮魔術師。

想起了那句兩人都曾經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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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桐慎二臉上的表情實在是精彩極了。

沒想到淺上家主大費周章出去,是爲了把淺上藤乃給接回家啊。是了,他說過他昨天一直在長野縣視察工地的情況,難怪他昨天沒有去接淺上藤乃。看來自己出現的還真是及時,嬌小姐……好吧,病嬌小姐淺上藤乃因爲父親沒有接她,所以不得不步行回家,直接導致了本身患有病症,而又毫無魔術力量的她被混混們看上並挾持。

然後,剛好閒來無事的自己出手了。

真是完美的推理。

已經在淺上藤乃的母親旁敲側擊的詢問下快要崩潰的間桐慎二,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那已經不能算是普通的提問了,簡直就是要讓他把自己的所有情況都彙報一遍的架勢,偏又並不盛氣凌人,而只是一句一句地引導他的回答。表面看來,淺上藤乃的母親和遠阪凜的母親遠阪葵是同樣一類人,都是非常溫婉知禮的女性,但是掩藏在溫婉知禮的表情下的力量確實太過可怕。還好沒能讓她繼續發問,否則自己說不定連自己擁有夢境記憶這樣的事情都能說出來。

不過,面前的淺上藤乃爲什麼也露出這樣驚奇的表情?

而且還持續這麼長的時間。

在一旁的淺上家主與淺上藤乃的母親似乎也察覺出了淺上藤乃的異常。

“藤乃,你和慎二認識嗎?”

這樣的問題,間桐慎二自然不會讓淺上藤乃回答。

怎麼回答?“是這樣的母親大人,我當時正被一羣混混們玩實況play,結果他出現並且趕跑了這羣混混,然後我還去了他住的地方過夜……”間桐慎二敢肯定,這話如果說出來,他今天就別想從這裡離開了。

“是這樣的,二位前輩,我確實與淺上小姐認識,昨天傍晚藤乃和同學有約,在ahnenerbe咖啡店見面,誰知道因爲昨天下雨的緣故,所以她的同學爽約了。當時我剛好就在那家咖啡店,那家店離禮園女學院較近而離貴宅較遠,而我又剛好帶着傘,於是我就順便將她送回了學院。”

完美的解釋。

果然善於觀察總結的情報在關鍵的時候會起作用。

慎二在心裡暗暗佩服自己。

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兩人都消弭了疑惑,這時僕人上來報告晚餐已經準備好,淺上家主便盛情邀請間桐慎二入席。

“藤乃,和慎二賢侄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吧。”

用過晚餐之後,淺上家主就用命令的語氣對淺上藤乃下達了指示。

這是不錯的徵兆啊。

看到淺上藤乃點頭,淺上家主原本憂心她會拒絕掉,畢竟自己一直都不曾關心過她,突然就把她當做貨物一樣交換出去,任誰遇上了也不會舒服的。而且尤其是這番有間桐慎二在場,就算淺上藤乃拒絕了他也不好發火。

現在看來,他這個女兒對於間桐慎二也有幾分好感。

淺上家主滿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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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上茶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自己和他兩人了。

似乎昨天也沒有靠的這樣近過。

自己的心是在跳動嗎?

原本以爲已經陷入了絕望,卻被拯救的感覺。

“淺上小姐,因爲和你有關的一些事情我比較在意,所以昨天我去了長野附近調查,結果遇上了淺上前輩。”

在這番沉默當中,他先開口了。

他在意自己的事情?

這是什麼意思?

從來沒有過的疑問,就這樣從心底泛出來。

“我從別處得知,你是在十二歲的時候來到淺上家的,對嗎?”

自己點了點頭。

“那麼,我想了解的是,你在之前有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能力?”

一瞬間,身體凝固了。

想起了已經被封印的力量,僅僅需要眼球的轉動,就能夠讓事物扭曲變形,因爲這種魔鬼般的力量,自己被村民們圍攻,被稱爲惡魔之子。

只是本能地,不想讓他知道我有着這樣的過去。

但是,他到底是爲了什麼才這樣問自己的?

遲疑許久,也不敢回答。

“是嗎……”

他似乎也看出了自己心中的矛盾。

“淺上小姐,如果因爲害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力量的話,大可不必。要知道‘魔術’啊這樣神秘的東西,本身就是榮耀的象徵,而且我們也都是魔術師世家的人,不必這樣極力隱藏的。”

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力量。

但是那種力量並不是魔術啊。

不用依靠詠唱、咒語、乃至手勢,也沒有傳說中那樣的“魔術迴路”,僅僅是需要眼球的存在,需要心中的一個意念,就可以實現他昨晚釋放的“魔術”也無法達到的效果。

“不是……魔術啊。”

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只是這樣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麼?”

他立刻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那……不是魔術,是惡魔的力量,惡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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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有那種力量的,只需要意念,就能夠通過眼球讓手中的東西扭曲。”

這也太荒謬了吧。

間桐慎二感覺自己的嫉妒心都要炸裂了,居然是如此強大的“螺旋魔眼”?

多少魔術師夢寐以求的強大魔眼,居然會被眼前這個大小姐視作“惡魔的力量”?

惡魔?那是什麼玩意。

只要到達了根源,就算是神靈出現,也能有足夠的力量將之擊殺。這個世界上,除了某些頂着“惡魔”的名頭作惡的魔術師之外,他還真沒有聽說過哪裡有真正的“惡魔”呢。

間桐慎二決定收回自己對於淺上藤乃家教的評價。

對於魔術如此之無知,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孤陋寡聞可以形容的了,完全是令人髮指啊,虧她還是出自傳說中大名鼎鼎的“退魔家族”。

“怎麼可能。”

間桐慎二的語調都變了。

“這怎麼可能是惡魔的力量?這分明就是上天的恩賜啊。好吧,如果淺上小姐你信惡魔教的話,我們另當別論。”

間桐慎二看見淺上藤乃的眼中露出了名爲驚訝的想法。

這雙眼睛還真是漂亮,配合着那種柔弱的感覺,配合着一種迷茫般的吸引感,簡直是犯規。

“‘魔眼’——這就是你所說的惡魔力量的真名,是許多魔術師終其一生也沒有辦法取得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魔眼的傳承都是依賴於血脈的,所以連我也沒有辦法覺醒魔眼。

魔術師們釋放魔法,需要動用體內的魔術迴路——你一定學過電學吧,就是類似那樣的東西,魔術迴路存在於我們的身體裡,然後在需要釋放魔術的時候,我們會讓魔術迴路打開,然後將生命力轉化爲魔力,再以不同的形式把這些魔力散發出去,這也就是我們所指的魔術了。

魔眼則略有差別,魔術師們需要體內擁有魔術迴路才能夠轉化魔力,那是因爲我們需要進行這一個轉化的步驟。而魔眼的擁有者,本身的眼球就是許多的魔術迴路,而且因爲眼球本身的大小,使得激發魔眼的速度變得非常之快。

雖然我不知道淺上小姐你爲什麼會把這樣的力量視作‘惡魔之力’,但是我敢保證,這種力量,是最爲純正,最爲有效,最爲強大……當然也是最爲讓人嫉妒的魔術之一。

換言之,淺上小姐,你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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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總感覺劇情推進太慢了……不過直接推倒真心沒勁。

另外居然有說俺破/鞋控的,喂您真的不是死宅嗎?平行世界裡面被輪得慘絕人寰的淺上藤乃在這個世界裡也算破/鞋?那誰知道凜啊伊莉雅啊之類的在別的世界裡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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