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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推開了她:“別浪費我時間。”
饒真撅了撅嘴,當着他的面笑嘻嘻的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剛要再往他身上貼,喬夜御就大手抓起了一旁的被子扔進了她的懷裡把她推走,命令她:“轉過來。”
饒真撇了撇嘴,這二爺沒有情調的時候還真是不好撩啊。
只好乖乖的轉了過去,背對着喬夜御,身前用被子蓋着只把後背露了出來。
整個後背觸目驚心,上面都是指甲的抓痕和血跡,深深淺淺,喬夜御看了不禁眉頭緊蹙,眼神也變得凌冽了起來。
饒真等了一會兒也沒有感覺到喬夜御的動靜,半回着頭:“怎麼啦二爺?”
聞聲喬夜御纔回過神,輕輕的把藥水塗在了傷口上面,問:“那個打你的護士叫什麼?”
饒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叫什麼,但是以前去看望奶奶的時候總能看見她。”以前見面她還和那個護士笑嘻嘻的打過招呼來着,沒想到如今竟然鬧成這個樣子。
喬夜御沒有再開口,慢慢的在她的傷口上面塗着藥,饒真微微的咬住脣瓣,額角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疼的發麻。
沒過一會兒給傷口塗好了藥,喬夜御蓋上了藥瓶,起了身:“早點休息吧。”話罷就要轉身離開。
“二爺,你不休息啊?”饒真歪着腦袋問他,現在已經很晚了,喬夜御還要去公司嗎?
“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留下這一句話,喬夜御就拿着藥水出了房間。
饒真有些失落的望着喬夜御離開的背影,她都受傷了他也不陪着她,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她這個喬夫人還真是沒什麼地位。
她抱着被子倒在了牀上,因爲後背抹了藥水還沒有乾透,她只能側着身,眼神迷離的沒有目的的盯着前方,已經說不上哪裡痛了,反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今天實在是累壞了,沒過多大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鄉。
朦朦朧朧之際,饒真只感覺自己身側一陷,被圈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她睡得更加安穩和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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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饒真就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都城第一醫院,直奔VIP頂樓病房,昨天是喬夜御安排的檢查和住院,她還沒有來得及探望。
一到病房門口,饒真剛要推開門邁進去,就通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了裡面躺着的奶奶,睡得正熟,平穩的呼吸着,整個人看起來很慈祥,溫柔。
衣服也換上了乾乾淨淨的病號服,花白的短髮整理的很柔順,和昨天乞丐似的模樣判若兩人。
見狀饒真頓時就熱淚盈眶,昨天奶奶飽受虐待的模樣還在她的腦海裡徘徊,都怪自己,她要不把奶奶送到那樣的鬼地方,奶奶也不會這麼大歲數還要受到這樣的打罵。
那時饒真剛上大學,自己本來就還是個孩子,突如其來的意外變故,讓所有的負擔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要上學,還要賺錢,還要照顧奶奶,分身乏術,再加上奶奶一向精神不好,饒真這才無奈把她送到了精神康復中心。
沒想到這個決定把奶奶推向了地獄,饒真想都不敢想奶奶這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此時奶奶的主治醫生趙啓正好路過,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看到了這個趴在門口偷偷抹眼淚不進去的小姑娘。
趙啓走了過來:“姑娘這是?”這個病房裡的人是昨天喬夜御帶過來的,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
饒真看見趙啓,慌忙的擦了擦眼淚,擠出了微笑:“我是病人的家屬。”
“夫人好。”聞聲趙啓立刻半低着頭,欠了欠身。
喬二爺昨天把人送來的時候說老太太是他的親人,世人都知道喬氏只剩下喬夜御和喬老爺子了,這個老太太不用猜就是喬夫人的親人,如今又來了一個小姑娘說是病人的家屬,自然而然就猜到了這是素未蒙面的喬夫人。
饒真擺了擺手:“客氣了客氣了。”她可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還有點受寵若驚。
趙啓恭敬的開口:“夫人,我是病人的主治醫生,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問我。”依舊是半低着頭。
“我奶奶的身體...”饒真緩緩開口,她都有一點不敢詢問病情,回想起奶奶渾身新傷舊傷的模樣,她好像能猜到結果。
“老太太身體多處軟骨擦傷,右肩膀骨折,左腿膝蓋處有嚴重的淤青,傷口有多處感染,顯然是長期受虐待所致。”
饒真頓時捂住了嘴巴,眼淚順着眼角就流了出來,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些以後還是心裡一顫,那些傷痛受到奶奶身上都比打在她自己身上讓她更加難過。
趙啓的話繼續:“老太太年齡過大,身體受損嚴重,需要慢慢調養。不過夫人不用擔心,都是些小傷,沒有傷到內臟,稍加時日能恢復到原來的身體狀況。”
饒真點了點頭,還有挽救的餘地的,她哭腔的開口:“謝謝醫生。”只是奶奶要受不少罪了。
“但是隻是身體受到的傷害可以復原,老太太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想詢問夫人,她是有病史嗎?”
饒真擦了擦眼淚點頭:“以前查過,好像是抑鬱症。”奶奶自殺搶救回來以後,她就帶奶奶去檢查過,想了一下又說:“還有失語。”
趙啓若有所思了片刻:“好的夫人,我知道了。”
“恩恩。”饒真抿着嘴:“麻煩醫生照顧了。”
趙啓微笑:“應該的。”喬二爺有恩與他,這種小事自然是喬夜御動動嘴皮子就能搞定的事情。
此時饒真的手機響了起來,趙啓知趣的說道:“那夫人我先去工作了,您自便。”
饒真掏出手機點了點頭:“你去忙吧。”
隨後趙啓欠了欠身,下了樓。
饒真一看手機,來電顯示竟然是康復中心的院長,饒真輕笑,這是來找她興師問罪了?
昨天的事情鬧得不小,幾乎整個醫院都知道了,如今院長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想在她這裡要一個說法,正好她也想問問這個院長他們這個康復中心是怎麼開的?她很想聽聽這個魔鬼頭子會說出什麼鬼話來狡辯。
接起電話把手機放到耳邊,那邊果然傳來了院長憤憤不滿的聲音:“饒小姐,你昨天打傷了我的員工,不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饒真輕笑,護士這是惡人先告狀了:“你們虐待我的奶奶,我還沒有找你們說理,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們是正規的康復中心,並沒有出現虐待現象,我想饒小姐你是搞錯了。”院長盛氣凌人的聲音傳來:“但是您打傷我的員工是事實,我希望您能做出解釋。”
真是蛇鼠一窩,能把自己的責任摘得乾乾淨淨還真是挺厲害的,饒真必須要給奶奶討到一個公道,這四年的委屈怎麼能這麼硬生生的嚥下。
“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去康復中心找你。”饒真眼神犀利的盯着地板:“希望到時候院長還可以這樣有恃無恐。”
那邊傳來了院長嘲諷的笑聲:“等着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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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真一個人風塵僕僕的進了‘精神康復中心’直奔院長室。
院長室的門並沒有關,好像就在等着她一般,她邁着大步走到了裡面。
屋子裡面只有院長坐在辦公桌的椅子上,旁邊的沙發上坐着昨天和饒真打架的護士,臉上包着紗布,正哭哭啼啼的和院長哭訴。
見饒真進來了,護士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饒真對院長說:“院長,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這個女人無緣無故的就上來打我,你看看我這臉,我以後可怎麼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