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宮裡的信

孟歸羽才聽說容睡鶴的人襲擊孟歸欣一家,還以爲是衝着自己來的,目的是利用這妹妹逼迫自己不戰自敗……畢竟,容睡鶴不惜撤下嫡親舅父趙適,扶持徐子敬重操舊業,總不可能只是爲了報答徐子敬,或者預防茹茹吧?

人家茹茹如今自顧不暇,徐子敬站穩腳跟之後,頭一件事少不得就是讓整個北疆軍的刀劍對準了容睡鶴的政敵!

以至於他在過去跟容睡鶴交涉的路上,進行了相當激烈的思想鬥爭:到底是選擇保全兄妹之情,還是選擇大局?

誰知道到了密貞郡王府之後,容睡鶴一臉的莫名其妙:“義豐長公主?誰?”

還是旁邊伺候筆墨的儀琉小聲提醒:“郡王,就是之前的孟家十小姐,前段時間太后娘娘給封的長公主。”

“一介婦道人家,孤找她麻煩做什麼?”容睡鶴這才恍然,就皺眉,“孤豈是這樣沒氣度的人?”

孟歸羽聞言不禁冷笑,說道:“郡王,這話其他人說也還罷了!咱們相識也有數年,彼此什麼本性,誰還不清楚?郡王做事,素來就是不擇手段。就算十妹妹是婦道人家……郡王有什麼下不了手的?!”

容睡鶴淡淡說道:“孤說了不是孤,那就不是……真是孤做的,孤難道還怕當着你面承認不成?!”

就舉從前的例子,“孤要你做什麼,從來都是明明白白的說着,你什麼時候又能夠當耳旁風了?”

“正因爲郡王當年的種種提點,纔有了本侯今日!”提起前事,孟歸羽眉宇之間泛起陰鷙之色,寒聲說道,“卻不知道郡王這些年來,是否後悔當年高高在上的舉動,爲自己平添大敵?!”

容睡鶴含笑看了他一眼,柔聲說道:“恰恰相反,看到你如今的權勢地位,孤才覺得自己一番心血,不曾白費!”

孟歸羽聞言一皺眉,心說這必然是密貞的故弄玄虛,遂不理會,說道:“郡王自詡有氣度,卻何必爲難同時局毫無關係的婦孺?”

然而容睡鶴確實不知道這事兒,兩人互相諷刺了好半晌,才命人去弄清楚來龍去脈。

因爲孟歸羽之前也是擔心孟歸欣一家子會成爲威脅自己的把柄,是特意將這妹妹一家人安置在隱蔽的莊子裡,錯非專門去找了人,不肯能會有什麼誤打誤撞的誤會的。

這會兒儀琉過來稟告,臉色古怪道:“郡王,是這樣的,您之前吩咐過底下人,徹查謀害屠長史的真兇。前兩日屠長史換了幾個太醫,都說診治太晚,日後怕是要瘸了。親家老爺跟親家夫人所以十分震怒,商量之後,決定先報復了再說!”

“這不許校尉聞訊,自告奮勇,去找了義豐長公主?”

這次卻是換孟歸羽詫異了:“屠長史?可是舞陽長公主殿下府裡的那位長史?他瘸了?可這跟我們兄妹有什麼關係?!難道你要說他是我十妹妹派人打瘸的麼?!這簡直就是荒唐!我十妹妹這些日子都在我安排的住處,根本就是寸步未離!且她跟屠長史無冤無仇,做什麼要對屠長史下次毒手?!”

聞言容睡鶴跟儀琉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們兄妹當然是沒有對屠世叔做什麼的,然而令弟永寧伯麼,真以爲他做的事情沒人知道?!”

孟歸羽臉色一沉,道:“你說歸瀚派人將屠長史打瘸了?!這還不是荒唐麼?我那十妹妹同屠長史固然無冤無仇,難道歸瀚跟屠長史就有什麼恩怨了?!”

“有沒有恩怨,孤也很好奇!”容睡鶴最近比較忙,所以追查真相的事兒,都是交給手下辦的,自己這幾日都沒顧上問,這會兒聞言,挑了挑眉,說道,“既然崇信侯你甚至壓根不知道此事,何不回去同令弟對質一番?當然,知道來龍去脈之後,可別忘記給孤傳個口信,叫孤也解一解疑惑!”

“……”孟歸羽看着他篤定的樣子,心頭一跳,躊躇了會兒,到底心不在焉的告辭離開了。

他走之後,儀琉不無遺憾的說道:“郡王,這人既然都自投羅網了,咱們幹嗎還要放他太太平平的離開?不若方纔就做了他,朝堂上羣龍無首,哪裡還是咱們的對手?”

容睡鶴不在意的說道:“難道他活着,咱們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孤若是想要取這人性命,從來就沒有什麼麻煩的。讓他活着,自然有用意……嗯,岳父岳母那邊要幫屠世叔出口氣,怎麼選的是孟歸欣下手?”

“好像是連山勸他們這麼做的。”儀琉說道,“連山的意思是,孟歸瀚只是本錢,孟歸欣呢是利息。先收利息,再動本錢……而且孟氏兄弟出了名的寵愛妹妹,這麼着,如果他們將此事鬧大,咱們正好推波助瀾,將事情弄到必須動手才能解決的地步!到時候順帶將禁軍都收拾掉!”

“如果他們選擇了息事寧人,想必心裡頭也不好過,那往後廟堂之爭,大可以抓住這點猛踩痛腳,刺激他們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反正受苦的是孟歸欣,咱們終歸是不虧!”

容睡鶴聽着,皺眉:“說真話!”

“……連山說董良查到孟氏兄弟似乎對於前途不是很樂觀,存着他們去後也要保全孟歸欣的想法,將許多財寶都交給了孟歸欣保管。”儀琉賠笑,“當然事成之後少不了您那份!”

“……”容睡鶴嘴角抽了抽,想呵斥幾句,但話到嘴邊,想起來許連山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了,這次做的事情,固然存着私心,卻也只是擦邊球,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的。

何況如儀琉所言,反正倒黴的是孟歸欣,而孟歸欣對於容睡鶴來說……那算什麼?

所以思忖了會兒,到底沒說什麼,只道,“他如今帶着惟元,孤還以爲他閒得很!沒想到居然還有工夫做這樣的事情?”

儀琉繼續賠笑:“也是因爲盛小公子活潑的緊,連山想着老是將他拘在府裡頭怪沒意思的,不如帶出去走走。”

順便參觀一下許連山一行人的真實面目,進一步震懾住那個天性頑劣的小兔崽子!

後面這句是許連山的原話,不過儀琉沒說。

“他做都做了,就這樣吧!”索性容睡鶴擺了擺手,不打算計較下去的樣子,說道,“左右咱們也不懼孟歸羽……注意下孟氏兄弟最近的動靜!至於說孟歸欣那邊,讓連山看着辦就是!”

孟歸羽返回崇信侯府之後,火速派人去找孟歸瀚,詢問事情的始末且不提,卻說這時候盛惟喬正在後院給公孫喜的婚禮預備東西,儀珊皺着眉頭走進來,說道:“娘娘,後門有人鬼鬼祟祟的求見,說是帶了皇后娘娘的口信來!”

“皇后?”盛惟喬一怔,臉色就複雜起來,沉默了會兒,到底說道,“你把人帶過來吧!”

片刻後來人被帶到,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瞧着似乎有點眼熟,只是盛惟喬不記得在望春宮裡見過她。

正思索之間,這人卻主動說:“郡王妃,奴婢是太后娘娘宮裡人,此番乃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替皇后娘娘轉呈信箋!”

說着從懷裡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來,雙手捧上。

旁邊儀珊立刻上前接過,謹慎的檢查了一番之後,確認沒有問題,這才交給了盛惟喬。

盛惟喬拿着信,卻不急着拆開看,而是恍惚了會兒,方道:“皇后……如今怎麼樣?”

來人低着頭,說道:“娘娘,皇后娘娘很不好。娘娘有孕在身,這段日子,由於害喜,本來就辛苦,崇信侯還對娘娘管頭管腳的,弄得娘娘時常私下裡落淚……太后娘娘想幫娘娘,卻是有心無力。也只能趁着崇信侯這會兒心思都擱在義豐長公主的事情上頭的機會,遣奴婢出來給皇后娘娘送封信了。”

“……”盛惟喬咬了咬脣,要是沒有盛蘭辭之前的那番話,這會兒聽了孟皇后妊娠在身,卻在宮裡過的很不好的話,肯定是心疼萬分,迫不及待想給好友做點什麼的。

但此刻聞言,總覺得,來人這話裡,有故意引導自己同情皇后、幫助皇后的意思?

她沉默了會兒,說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來人聞言,就有點驚訝的擡頭看向她,似乎對於盛惟喬沒有當場給出答覆感到很是震驚。

“……我跟密貞才認的義弟阿喜,纔跟靜淑縣主定了親,他們年紀都不小了,婚禮近在眉睫。”盛惟喬雖然如今已經懷疑皇后的真實爲人了,但性情使然,她還是不欲讓皇后,哪怕是幫皇后送信的人太沒臉,這會兒沒有呵斥對方失禮,沉吟了下,反倒是找了個藉口,算是當臺階遞給對方,“如今忙的分身乏術,皇后娘娘的事情,容我等等再考慮。”

那人很想說什麼又忍住的樣子,垂眸道:“是,娘娘。”

她離開之後,儀珊就是皺眉:“太后可不是什麼精明人,有這本事,從孟歸羽眼皮底下替皇后送這信麼?”

盛惟喬打量着手裡還沒拆開的信箋,淡淡說道:“你聽她這麼說?這人我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馨壽宮的人,我早先去拜見太后時見過幾次的。只不過孟歸羽手段了得,之前還沒得勢的時候,就將馨壽宮上下籠絡了許多人……這個八成就是其中之一!”

她就冷笑了一聲,“這人方纔氣勢洶洶的過來找密貞,算算時間才離開吧?這是黔驢技窮,抱着萬一的希望,用皇后的旗號來從我這邊套話了嗎?!”

儀珊哼道:“他真是想的出來!當咱們娘娘是三歲孩子了麼?”

心裡卻十分慶幸盛蘭辭之前給女兒的洗腦,不然她還真的不放心。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儀珊思忖了會兒,說道,“是不理會嗎?”

盛惟喬咬着脣,說道:“你等我先看看這信裡頭都寫了些什麼?”

而此刻,崇信侯府內,孟歸羽正難以置信的看着弟弟:“真是你派人去打斷屠如川的腿,且阻止舞陽長公主以及屠家爲他找大夫的?!”

見孟歸瀚垂頭喪氣的點頭,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唯一的胞弟,換了其他人,孟歸羽殺人的心都有了!

攥緊拳頭,努力平復了下心情之後,他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聲音,“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還嫌兄弟兩的麻煩不夠多、要面對的局勢不夠嚴峻麼?!

要是孟歸瀚平時就胡攪蠻纏的拖後腿,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還罷了。

可是這個弟弟雖然不是什麼驚才絕豔的主兒,態度卻始終很端正,一直都是在努力給他打下手的啊!

怎麼就能出這樣的昏招?!

孟歸羽思及自己當年坑孟思安等人的做法,似乎明白了什麼,“還是你身邊人給你出了什麼主意,叫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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