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依琳出院的第一時間就去了蔣成欣的工作室,知道的人很少,所以等陸震東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她出院後的第二天。陸謙餘很早之前就表示過了他對陸震東和童依琳現在的關係很不滿意,但是到底也沒有多參與。現在童依琳跟昆謹一起出了車禍,甚至童依琳身懷有孕這個消息也隱隱傳出,陸謙餘便再也耐不住性子退居在幕後了。
“婚禮提前?!”童依琳錯愕地從辦公桌前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陸震東。“誰的決定?我以爲上次在醫院裡我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陸震東說道:“對,我是說得很清楚,你想跟昆謹成雙成對,門兒都沒有。”
童依琳將手裡的簽字筆扔到桌上,看着陸震東冷笑道:“我並不覺得你有足夠的底氣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陸震東。”陸震東一手撐着辦公桌,身子微微俯下去盯着童依琳說道:“我自然是有底氣的,甚至我可以退一步,我不介意你懷着誰的種,但是結婚之後你必須跟昆謹一刀兩斷。”童依琳幾乎快被陸震東氣樂了,她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盯着陸震東的雙眼說道:“我也可以告訴你,這不可能。”
陸震東看着童依琳半響,然後站直身體冷冷地說道:“今晚中庭旋轉餐廳,我父親請你跟你母親過來商討婚禮詳細事宜,如果你不介意在跟大衆一起在報紙上看到我們婚禮的確定日期的話,你可以不來。”
陸震東說完轉身想走,童依琳在他身後冷冷地說道:“陸震東,難道你以爲我真的會在意外界的風言風語嗎?你可以試試這個辦法能不能讓我就範。”陸震東走到辦公室門口,一把拉開房門,背對着童依琳說道:“這個逼不了你,那K市那場大火呢?”童依琳面色一沉道:“你什麼意思!”
陸震東放開門把手,轉過身隔着大半個辦公室看着童依琳冷冷地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查K市工廠大火的事情嗎?你不惜改天換日選擇站隊也要查清的真相,值不值得你今晚到餐廳來跟我商量一下你,跟我的婚禮的細節呢?最近你們在K市的調查……不順利吧?”童依琳看着陸震東,一時辨不清陸震東說的話的真假。K市工廠大火她一直覺得背後跟陸家跟陸震東拖不了干係,到手的證據也都是這麼標明的。現在陸震東卻拿這個作爲籌碼來跟她談條件,是虛張聲勢,還是她錯漏什麼重要訊息?
“晚上六點,不要遲到。“陸震東笑了笑,滿意地離開了童依琳的辦公室。童依琳看着陸震東從自己辦公室離開,眼神不善。陸震東走後,劉秘書才走進辦公室,看着童依琳道:“你要去嗎?”董依琳在座位上坐下,頓了頓才說道:“去,我能不去嗎……”劉秘書想了想才說道:“只怕是鴻門宴。”童依琳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他請的客,是好宴那才真是見鬼了,何況還有……”
“需要提前跟齊先生那邊說一下嗎?”劉秘書問道,童依琳想了想點點頭說道:“說一下吧,有備無患……昆謹那兒就算了,他現在一個半殘廢,知道了除了乾着急也幹不了別的。”劉秘書雖然不怎麼同意,但是想到現在躺在病牀上動彈不得的昆謹,也只能默認童依琳的決定。
晚上六點,等童依琳到達陸震東越好的酒店時,等在酒店的只有陸震東一人,看不見陸謙餘。“不是說是你父親做東嗎?”童依琳在陸震東對面坐下,陸震東招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點單,然後回道:“我父親覺得這種事還是要我們商量好,所以先走了。”童依琳看着陸震東問道:“我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麼可以明說了吧?”
陸震東點好菜餚之後,放下菜單說道:“我想幹什麼,難道我還沒給你說清楚嗎?”童依琳懶得跟陸震東廢話,直接說道:“你明知道不可能,陸震東,我跟你之間真要說威脅,還說不準是誰威脅誰,你所謂的籌碼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不可或缺,你難道真的認爲你所謂的籌碼能逼我答應你的條件?”
陸震東面無表情地看着童依琳,說道:“爲什麼不這麼認爲?你難道不想查清K市大火的事情?與其指望現在在K市舉步維艱的丁家,答應與我結婚難道不是最快速的辦法麼?”童依琳冷哼一聲說道:“最快的辦法?陸震東,我先不說你哪兒來的有關K市大火真相的資料,就算你有,你會交給我嗎?你可從來不是一個……自掘墳墓的人,陸震東。”
陸震東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K市現在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陸震東對童依琳在K市的調查進行到哪一步其實並沒有明確的概念。拿這件事來做籌碼威脅童依琳跟他結婚,不過是聽從陸謙餘的建議,要拿捏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女人天生感性的一面註定了她會有更多的弱點。
現在這條路顯然行不通,陸震東心下也有些動搖,雖然六爺那邊保證K市的事牽連不到他的頭上,但是看着童依琳這幅成竹在胸的樣子,陸震東卻不敢放心,童依琳身上已經發生了太多不應該發生的事了,在這件事上她有什麼意外收穫,誰有能說完全不可能呢?王四的案子六爺那邊不也是保證過絕對沒問題的嗎?結果現在還不是被迫舍掉了一顆重要棋子!
童依琳站起身,準備離開。陸震東站起身一把拉住童依琳的手,說道:“你真要跟我魚死網破?”童依琳掙開陸震東的手,有些好笑地反問道:“不然呢?陸震東,我很早就說過,我們之間是沒有好結果的。”童依琳說完就離開了餐廳,留下陸震東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神陰鬱。
童依琳直接從餐廳的專用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停車場很空曠,這個時間也沒什麼車來往
。童依琳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正準備拿出鑰匙打開車門,突然被人從背後用毛巾捂住了口鼻,鼻間傳來乙醚刺鼻的味道,童依琳一驚,還來不及掙扎就失去了意識。見童依琳昏了過去,挾持住童依琳的人連忙扛起她,進了一旁的貨運電梯。
留在餐廳裡的陸震東沒多久就接到了陸謙餘的電話,電話裡陸謙餘隻留下一句上他到樓上客房,然後就掛掉了電話。陸震東看了看手裡的電話,起身出了餐廳。
“這……這是……”陸震東看着眼前的畫面,整個人有些震驚。陸謙餘留下一個房間號就掛了電話,他到了這個客房,走進房間卻看見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童依琳,陸震東看着一旁端着酒杯休閒自得的陸謙餘,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父親?”陸謙餘擡眼看了陸震東一眼,放下手裡的酒杯沉聲說道:“你沒用,自然只有我來幫你做完你該做的事情。”陸震東指着牀上人事不省的童依琳問道:“您這是綁架!”陸謙餘面無表情地看着陸震東,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陸震東問道:“您到底要我怎麼做?”
陸謙餘似乎滿意了陸震東不再犯傻的行爲,指了指一旁架起的攝像頭,閃爍的紅燈表示攝像機現在是打開的,陸謙餘冷聲說道:“不明白嗎?”攝像頭正對牀上躺着的童依琳,陸震東難以置信地看着陸謙餘,不確定地問道:“您不會是那個意思吧?”陸謙餘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站起身走到童依琳身邊,擡手將手裡的酒潑到童依琳臉上,童依琳皺着眉哼了兩聲,像是要醒過來。
“我已經幫你做到這個份上了,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沒有籌碼跟這個女人鬥,你下不了手就找能下手的人來,否則別指望我把你從局子裡撈出來。”陸謙餘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年輕人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和震驚,陸謙餘有些厭棄地轉開眼,陸震東這些年到底活得太順遂,養成了如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性子。
陸謙餘從牀邊離開,走到一旁的沙發椅前,指着牀頭櫃上放着的一杯水對陸震東說道:“給她爲下去。”陸震東站在原地不動,陸謙餘皺了皺眉,看着陸震東加重了語氣說道:“陸震東!你聽到了嗎!”陸震東渾身輕輕一震,看着牀上掙扎着快要醒來的童依琳,雙手在身側握得死緊,陸謙餘有一句話說得對,他現在沒有跟童依琳斗的資本,童依琳那邊有丁家,有咬着他不放的徐明,還有昆謹,他有太多把柄被童依琳捏在手裡了,稍不注意就會被童依琳打入萬劫不復之地,陸謙餘是對的,他現在沒有資本……
陸震東緩緩走到牀邊,牀上的童依琳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一手撐着牀鋪一邊擡起頭看着陸他,但是眼神還很迷茫凝聚不到實處。陸震東看着迷濛的童依琳,輕聲說了一句:“別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