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乾的好事!”陸謙餘似乎很是憤怒,本來藉此陸氏將會有一次質的飛躍,卻沒有想到陸震東關鍵時刻給自己掉鏈子,被別人弄出了這樣一場鬧劇,這簡直是讓所有人都看陸氏的笑話。
伸手擦掉嘴角流出來的鮮血,陸震東垂着頭什麼都沒有說。
陸謙餘轉過身去很是氣憤的跺跺腳,現在的他連看都不想看到自己的這個兒子,自己怎麼會生出這麼沒用的東西來,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那個女人是誰?”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溫度,簡直都快要把空氣凍結了。
陸震東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的說出來,“她是童依琳的秘書。”
隨即換來的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陸謙餘有些無法理解的看着陸震東,好像自己的面前就是一個最大的蠢貨一般,他厲聲問道:“連她身邊的秘書你都敢動,你膽子還真是不小啊,你有沒有腦子啊。”一邊說着,他擡起自己的右手手指不停的在陸震東的太陽穴上點着。
這樣的動作真的很讓自己討厭,陸震東伸手揮掉了陸謙餘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說道:“當初你不就是連我媽身邊的秘書都碰嗎,那個時候好像我媽正懷着我呢,對吧?”
這是自己的秘密,他怎麼知道的,似乎被陸震東所說的話震驚到了,陸謙餘隻是緊皺眉頭,聲音壓低了許多。“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不要問我爲什麼這樣做,我是你兒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跟你學的。”出乎意料的,陸震東居然出口反駁自己。
陸謙餘伸手就又要往他的臉上打去的時候,陸震東伸手抓住了,他也是狠狠的瞪着對方,有些威脅的說道:“不要再想要打我了,與其把一切過錯都往我身上推,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解決掉自己眼前的困難吧。”
經過陸震東的這一提醒,陸謙餘纔想起來今天在記者招待會上那個女人所說的事情對於陸氏來說有多麼的不利,他轉身回頭對他狠狠的說了一句,“以後我再找你算賬,馬上給我滾出去。”
陸震東也沒有在意他口中的自己是多麼的不堪,伸手把嘴角的血跡擦乾淨以後轉身走了出去。
發生這樣的事情,陸震東也是極爲惱火,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小文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與和小文接觸之前,他也是對那個女人進行過一番調查的,卻從來沒有發現過她對誰如此的糾纏過更沒有聽說過她主動去破壞別人的婚姻,甚至她自己也是這樣說的,她和男人們在一起只是爲了錢而已,對待男人早已經沒有了愛情。
可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爲了什麼,陸震東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一下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麼多的記者都在現場他們一定會對這件事情大肆報道,而且也會嚴重的影響陸氏聲譽,想來也一定會影響到陸氏股票的。
這個可惡的女人,自己一定要抓住她!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陸震東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中不許任何人來打擾自己,可是他卻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出來,只剩下了一味的惱火。
心中怒火無處發泄的陸震東伸手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拂在了地上,站起身來,看着窗外的情景,從窗臺的角落中拿起了一個煙盒,在煙盒裡面還有一個備用的打火機。
隨手拿出一根菸來點燃
以後,陸震東看着漸漸變黑的窗外,安靜的抽起煙來。
其實剛纔與陸謙餘爭執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是很惱火,尤其是提到了自己的母親,這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當初,在陸震東的母親還懷着他的時候,陸謙餘就和她母親身邊的秘書糾纏在了一起,一開始,母親一直都在家中養胎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一直到他五歲的時候,母親才發現了這件事,當時陸謙餘向母親發誓,他一定會和那個秘書斷絕關係的,母親也是相信了他。
然而在陸震東十七歲的時候,相同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而那次卻不是母親發現的,而是他。
當時的他幾乎沒有做任何的思考直接就衝了過去對着那個女人拳打腳踢,陸謙餘則是直接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沒想到他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情,還這麼囂張的對自己動手,於是他們父子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事後,他帶着一身的傷回到了家中,而在陸謙餘的再三保證下,他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替他隱瞞了這件事情。
可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陸謙餘又一次的和那個女人糾纏在了一起,不過這一次發現的人卻是變成了自己的母親。
而等到他趕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母親直接暈倒在地,而對面卻是赤身靠在牀邊的陸謙餘。
顧不得再與他算賬,他直接把母親送到了醫院,而陸謙餘隨後趕來,可是他卻已經不知道再對那個男人說什麼了。
從此以後,那件事情就成爲了他們父子之間爭執的源頭,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他總是會和陸謙餘爭吵起來,甚至是當着自己母親的面。
無數次的時候,母親總是不厭其煩的一直勸阻他們,可是她在這兩個男人面前的力量真的是太微小了。
直到有一次,他們之間再一次的爆發戰爭,而母親勸阻無效以後上樓去了,可是從此就再也沒有下來。
等到兩個人發現她的時候,她身上的血已經流盡了,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自殺了。
母親生命的最後定格在他們二人的爭吵之中,她很無奈,因爲自己沒有辦法,而且她也真的是受夠了。
甚至,她都沒有什麼話留給他們,就這樣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人間。
不得不說的是,陸謙餘是真的愛他的母親,可是,他總是有一顆不安分的心,他總是在尋求着刺激,他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他喜歡挑戰,所以,他喜歡征服。
這一切都造就了她的死亡,陸謙餘陷入到了自責當中。
而陸震東,他對於陸謙餘更多的卻是反駁,他一直都在被那個被稱爲父親的男人壓制着,他想要反抗,可是他卻找不到理由,他想要掙脫束縛,卻是找不到源頭,所以,當他發現了那個人的秘密後,他表現更多的卻是激動,興奮。
這兩個人從一開始想到的都是自己,完全沒有把那個脆弱的女人放在心上,在陸謙餘的眼中,她甚至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她的話不多,總是在不停的收拾着,因爲她好像有潔癖一般,總是要每天都把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直到自己滿意爲止。
在陸震東的心中,母親是懦弱的,在小時候,陸謙餘指責他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大聲的說話,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等到事後,自己滿身是傷,她纔拿着拿所謂的跌傷藥
來爲自己塗抹。
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甚至已經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一員,她沒有陸震東的那隻狗重要,她沒有陸謙餘眼中的那輛車重要。
一直到她走後,他們才發現,家中唯一一個體貼的知心人離開了自己,他們便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陸震東和陸謙餘很像,不僅僅是長相,還有性格,他們都自認爲自己是一個剛強的男人,是不會被打敗的,但是他們其實早就敗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下,敗給了她的溫柔還有體貼。
沒有她以後,陸震東總是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他想不起來收拾自己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一團糟。
沒有她以後,陸謙餘回到家總是看到冰冷的餐桌,昏暗的房間,失去了自己一回到家就可以聞到的滿滿的飯香味。
直到有一次,兩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只是對那個已經離去的女人充滿了懷念,第一次,兩個人把自己的脆弱展現在了對方的面前。
陸謙餘雙手掩面忍不住輕微的哽咽,而陸震東也是坐在那裡無聲的落淚,他們都在懷念那個女人。
她安靜的坐在他們的對面,看着他們哭泣,看着他們後悔,可是她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一天之後,陸謙餘學會了做飯,總是在有事沒事的時候,他一個人在廚房中忙活着,他做的飯菜是最簡單也是最常吃的,可是再也不是自己記憶中的味道。
陸震東也是學乖了很多,他每天按時回家,開始了專心學習,可是再也不會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在不停的給自己打電話催促自己回家了。
他們的心中都有了一道傷,卻永遠也好不了了。
同時,也把那個女人的死都怪罪到對方的身上。
陸謙餘的脾氣變了很多,至少不會動不動就伸手打罵陸震東,即使是動手也只是一下而已,因爲他怕下手重了,沒有人給他上藥。
陸震東也變的成熟了許多,但是他依舊還會頂撞那個男人,不過更多的時候是聽從他的話,不是因爲他對那個男人臣服了,而是因爲他比自己有經驗,他的閱歷是自己永遠都無法超越的。
可是今天,陸震東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提起母親來,這讓他也是想不明白。
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有去看她,她有些想念自己了。
外面的天色徹底的暗下來陸震東熄滅自己手中的菸頭,轉身拿起外套來,往外面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不常在公司露面的男人也走了出來,正好與他打了個碰面。
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出了公司以後,他們開着彼此的車沿着相同的道路疾馳而去,目的地正是郊區的墓園中。
因爲心中的芥蒂,兩個人並沒有一起出現在那個女人的面前,因爲陸震東先來一步,所以陸謙餘便一直站在墓園的門口等着他出來以後自己才進去。
看着照片上那個笑容溫柔的女人,陸震東一陣心痛,她一直都很美,雖然她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整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身穿亮麗,但是她的身上卻有一種女性特有的魅力。
可是面對她那慈祥的笑容,陸震東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怎樣向這個女人表達自己對她的思念,對她的愧疚,他只能在她的面前低着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