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靜扯着嘴角,看着依然張牙虎爪的尤子庫。
“你就不能不折騰了?只是作爲朋友一樣約你出來吃飯,這樣都讓你敏感這樣子?當初你可不是那樣的,尤少,那個時候你可是瀟灑得要死的。”莫飛靜依然淡定的解決掉燕窩粥,淡淡的問道。
“那是以前,以前你可沒有懷孕!”尤子庫失控起來。
“那是因爲我以前是在酒吧工作的嗎?所以你們可以要玩的時候就來找我不玩的時候就把人拋棄在一邊。我做着那樣的事情的時候,你們可以那樣隨意,反倒是我這樣清白的身世了,你們倒是一個個比誰都怕……”莫飛靜冷冷的說道,說的時候,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尤子庫。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控訴一樣。
尤子庫被莫飛靜那樣的眼神震懾到了,他現實心虛的看着周圍是否有人聽到,然後才摸摸鼻子對着莫飛靜道:“是你想到太刻薄了,飛靜……”
莫飛靜低頭,不去看他,然後才慘淡的再次刻薄出口:“所以說男人真的很賤。”她猛然又擡起頭來:“你說是不是了,尤少?”
尤子庫那個委屈啊,這關他啥事啊,他怎麼去到那裡都是炮灰啊!有苦難言的尤子庫不說話了,只是站起來,就向着門外走。
莫飛靜也不理他,只是慢慢的攪動着碗裡的粥。她一個人坐在哪裡,陽光靜靜的打在她的身上,卻不知道爲什麼看起來有些落寞。
尤子庫隔着外面的玻璃看着這樣的莫飛靜。不知道卻有些憐惜。他從認識莫飛靜到底現在,她都是非常自信冷酷,很強勁也很聰睿,像是在哪一個方面都是那種會有非常聰明抉擇的人。
但是,爲什麼就是在人生這樣至關重要的事情上走偏了?到底是走偏了什麼,恐怕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
多情的人總是多禍患。
他們是怎麼了……
時間是把豬刀。尤子庫只能這樣想。
太殘忍。
暗黑的夜。孤單一個人的家。
對於一個事業有成,有房有車,有才有貌的人來說,未免太殘忍了。
尤子庫拿出冰箱裡面的兩打啤酒,一打開就網最裡面灌。彷彿這樣能把內心那個孤獨惆悵給全部統統洗刷掉。
醉一場纔好。面對無孔不入的孤單。
要是以往,尤子庫肯定不知道現在在哪個夜店酒吧裡面瘋狂,不知道和哪個女人上牀做愛,日子過的逍遙淫靡,混亂不堪。
隨着一年年過去,心智成熟,卻越來越想要一個家。
也許,是該定下來的時候了。
尤子庫想道,人家說酒入愁腸,愁更愁。莫名的失落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誰來告訴他啊。他記得那天他送走季夏時,他那一刻的衝動。
但是季夏不是他的,就何凡軒那樣子做,他就知道,他是得不到季夏的。
而季夏,明明是喜歡何凡軒的,他就是怕而已。
哎……
想太多了。
尤子庫覺得自己醉了。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人按門鈴,也不知道是誰。
然後他去開門,看到人進來之後,安心的趴在沙發上睡覺。
朦朧之間聽到誰對着他叫一聲。聲音暖暖的。讓他忽然覺得安心。
“季夏,過來幫我按摩。”何少一動不動躺在牀上。命令着。她兒子眯着眼睛打哈欠了,聽到他爹地這樣說,也擡起頭來道:“媽咪,我也要。”
季夏無奈的走過去。其實她已經累趴了。她這幾天都在清理打掃屋子,何凡軒和他兒子真的很會折騰,媽的,父子衣服都沒有洗,放在洗衣間積成一堆……大晚上的,這父子兩還在折騰……
何凡軒不幹了,虎着臉對兒子道:“軒琪,你該去睡覺了。”
“可是人家想跟媽咪爹地一起睡。”自從他媽咪回來之後他爹地就從親爹爹變成後爹一樣, 什麼事兒也不願意讓他親媽給他做。
就像是他親媽就是他專屬,別人碰不得一樣。
搞清楚,親爹,是你兒子你才能找回親媽的!
軒琪有些小委屈的看着他爹地。
季夏真的想一掌拍打何凡軒那二貨的腦子!跟一個孩子搞這樣的吃醋他到底傻不傻啊?
“一起吧。”季夏認命坐在一旁,對何凡軒左捏有捏。還在一旁打哈欠。
“你打哈欠,累了啊。”何凡軒難得的問道,然後在季夏的莫名其妙中轉發過身來,直接把季夏按在他懷裡去,“要不就睡了吧。”
他兒子在旁邊,故作兒童不宜的閉上眼睛。
季夏起初還想掙脫。兒子在旁邊呢,這樣教壞兒子啊!
何凡軒笑着看着母子兩,忽然心滿意足。把季夏拉上牀,再把兒子放在中間。
“趕緊睡了哈。”然後親了親懷裡的兒子。看了看季夏一眼。啪的醫生把燈關掉了。
黑暗中誰也沒有說話。
小孩子這一刻還說不想睡下一刻就睡着了。真的是奇特的傢伙。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傳來何凡軒嘆息的問:“季夏,睡着了嗎?”
季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剛纔困得要死,上牀了之後就又舉得不是很困了,以前她可是不會這樣的:“嗯,沒呢。”
“以後還逃走嗎?”
“……”沒有回答,卻傳來緊蹙的呼吸。
“還逃走嗎?”何凡軒再問。他把手放在額頭上,淡淡的問。“逃走了那麼多次,是什麼動力讓你想要逃呢?前幾次你逃都能理解,但是這次你逃走,我就無法諒解了。我做得不夠明顯嗎?還是做的不夠要求?你到底……”
何凡軒說話聲音很小,這樣的聲音導致季夏聽起來他有些哀傷。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黑暗中彼此進不到彼此的眼睛,她還不適應這樣的何凡軒。這樣溫柔的方式來問她這件事情……
“我以前或許做得不對,但是知道你生病了,自己學會下廚房煮飯
給你吃,知道你生病了二話不說馬上送你去醫治,還守在身邊,不顧別人怎麼說……難道這樣不能夠彌補,我以前對你做過的事嗎?”
“我……”
“季夏,你都不知道我多麼生氣,在你走後。我當時想,要把你抓回來狠狠的打一頓,關上你一輩子,讓你再也不能逃……但是我見到你回來,一高興,真的什麼事兒都忘了,只是覺得你回來就好。什麼都可以不去計較……我自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一下子被原諒,但是你就這樣,和着別人逃跑獨自一個人生活,兒子都不想要了……”
季夏心底被扭得像是什麼一樣,忽然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不是爲自己哭,而是這個一向驕傲得無比的何少說出這樣委屈的話來。
她到底是太沖動了。
但是……
她也知道,不能隨便要了何少的感情。那樣走起來,太難了。
“對不起。”季夏維持着冷靜的道歉,但是她的話裡面帶着微微哭泣的尾音。
“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呆着,不要在想着逃了,再被你這樣折騰,我都受不住了。季夏。”說完,何凡軒背過身子。讓人看到他的背影有些孤單。
這讓季夏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她心底滿滿的愧疚。
之於這個男人,她的愧疚。在這會兒,怨恨,害怕,恐懼,全都消散。
因爲驕傲的男人,居然傷感起來。甚至讓季夏的心疼的不成樣子。
何凡軒不說話,季夏也不敢說話了。
他們在暗黑裡面掙扎,等待天亮的日出。
彷彿這樣的氣氛就會一衝而散。
好睡一夜,好夢一場。
次日因爲宿醉卻也神清氣爽的尤子庫一起牀,當然頭會痛。他又不是酒鬼,能有不痛的道理?
扶着腦袋的尤子庫到廚房繞過了餓一圈,然後到沙發上餓躺着。之後拿出電話打了去公司說今天頭疼不上班了,完了之後,就關掉手機。
擦!今天睡一整天。
誰敢打擾勞資勞資和他拼了。
睡覺爺最大。
屋內安安靜靜的。
好睡一場還能睡着那就是豬了,尤少不是豬,於是很快的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事兒來。
想起早上他起牀的位置不對啊。
好像是在地上爬起來的對吧?
嗯?環視了周圍。
酒瓶也不見了。誰來啦?
他爲毛要在沙發上睡覺啊,而不是去臥室躺在他那張意大利進口的水牀上啊?
因爲嘛……昨天晚上有個聲音說,你要是敢到臥室睡覺,尤子庫,你就的負責。
那是夢嗎?
這樣想的時候,尤少已經走到臥室門口。然後,他看到了一個人睡在上面。
誰呢?
尤少張大了眼睛,面對那個悠悠轉醒的人。
“哇擦!莫飛靜你怎麼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