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茫然被何凡軒拉着走。客廳還傳來威嚴的大家長對着二家長低聲說話的聲音,怎麼聽的聲音都是帶着討好的語氣。
季夏對何家這裡面的人看不透。
而且剛纔何凡軒叫着她做的事情。簡直是超越了她的想法。
他是在他父親面前,請求讓他們在一起嗎?他們不是指別人,而是季夏和何凡軒。這兩個人。
季夏下一刻感到憤怒。
她狠狠的甩開何凡軒的手,迎着何凡軒詫異的目光道:“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
“嗯?”
“我不是很喜歡你。”季夏忽然道,她說這句話已經積攢了很久:“其實我真的很怕你,怕死你了。”
“嗯。”
“你是不是又要進行什麼好玩的遊戲,然後我是那個該死的被耍的人?”
“不是。”
“少騙我了。何少。不要對我太好。因爲我不想。”然後她一個人轉過身氣憤的走了,留下何凡軒在哪裡。
走廊裡,沒有人。
季夏說的每句話他都聽得很清楚。
她的背影看起來走得很乾脆,就像是她現在長了膽子數落他拒絕他一樣。
她翅膀硬了。
是他給的權利。
何凡軒笑了笑。然後追上去。
把人抱起來,不顧季夏的發對。說:“你想你的,我做我的。你可以不要我對你好,我也沒有要求你反應。你覺得是遊戲就是遊戲,你怕我就得改,不喜歡我就得重新發現我的好……”
季夏睜大眼睛看着他。忘記了掙扎。
下一刻她剛要發出來的聲音,被如數吞沒在午後甜膩的吻裡面。
有些人期待的小幸福,如果一下子被填滿,就會好怕被虧空。
爲了提前在變故疼痛發生之前,就會拒絕這種填滿。
因爲一下子希冀的飽滿的實現了,那會讓人無法忍受。
平凡人的貴賤理想。
他們追逐有個平衡等度。尤其是身份懸殊太大,就會越有所戒備。
所以現在對於尤子庫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程恩偉找上門來的時候,莫飛靜還在他的臥室睡覺,呆頭呆腦的出來開門看到對方陌生人,“你找誰?”
對方驚異道:“你是尤子庫?”
尤子庫心底不爽:“我是,你什麼事?”
“我是飛靜的哥哥。她最近在你這邊?”
耶?莫飛靜的哥哥不是程恩偉嗎?尤子庫被對方的哥哥找上門來,多半也是沒什麼好事情的,於是道:“是的。”側過身子請人進來,還沒有沒腦的說:“其實我和莫飛靜沒有什麼的……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什麼……”
程恩偉轉過頭看了看他,沒有說什麼,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在的客廳的沙發上:“飛靜還在睡嗎?”
“啊。是的……那個要不要叫她醒來。”尤子庫其實是想說,程恩偉你作爲一個大哥怎麼讓自己的妹妹隨意住在別人的家裡,也不來管一下。TMD我是她的男傭嗎真的是……但是秉持着男人不爲難男人的本性,尤子庫坐在沙發另一面。
“不用了,她在你這邊住的挺好的,隨她高興吧,只是我很驚訝……”驚訝她的妹妹最近到底在搞什麼?雖然她是自己的妹妹,但是隻要不做出太勁爆的事情,怎麼樣都好,包括她隨意找到男人,並且睡在男人這裡。只要沒有危機到她自身,他都可以保護寵溺到底,只要她高興。這是一個作爲一個哥哥寵愛妹妹的表現。
“這個……你不會覺得很不好嗎?一個懷孕的女人住在一個單身男人的家庭裡……”
尤子庫其實不是不喜歡莫飛靜住在這裡,但是總歸不好。一來孩子未必是他的,他沒有權利照顧一個女人;二來莫飛靜來讓他做壞事,他當然不從,因爲這壞事做了,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四來他不欠莫飛靜的,即使當初作爲有上牀的關係,但是也是錢貨兩訖,很清白;五嘛,就算是他不是很討厭莫飛靜,但是她一孕婦天天粘着的自己,讓自己處於道德界限中被人品頭論足那種感覺真的很不爽……還有,他出去把妹泡吧後面都有人跟着你,生活簡直無法高興到底的……
程恩偉顯然沒有顧慮到尤子庫的不方便,因爲他知道他的那個妹妹有的是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他這個哥哥過來也只是確認一下他的妹妹是否安全,能不能搞定眼前這個人,看來對方一副被吃得死死的樣子,貌似沒有什麼好擔心。“飛靜說她在這裡久住了,我是過來拿錢給她的,總是不能白住。”
程恩偉把支票放在桌子上,站起來道謝說:“謝謝尤少的照顧,我先替飛靜謝謝你。如果她那天想走,你打個電話告訴我就行了……諾,這是我的名片……”
尤子庫懊惱,他想把話說清楚,程恩偉就往門邊從容淡定的走掉了。
大廳裡面被瞌睡蟲趕跑的尤子庫心情有些鬱悶,看到桌子上的支票更是崩潰,這兄妹倆都是奇葩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奇葩啊。
拿起支票來,上面郝然寫着100萬。哇擦!真大方。這麼大方,乾脆將她妹妹接回去住啊,愛找誰找誰去。怎麼就到他這裡了……
尤子庫真的很鬱悶。他抓着自己的頭髮,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腦袋到底在想什麼,沒有權利沒有義務去照顧的人,此時佔用了他的臥室,他的廚房,他的一半客廳,車子的副駕駛座……但是要轟人走,就又覺得很可憐……
“我餓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尤子庫身後有人這樣說,聲音帶着不清醒的迷糊。“尤子庫,我餓了……”
他轉過頭去,說話的人已經又倒在沙發上,慵懶得就像是隻貓。
“自己去煮啊。”尤子庫炸毛道。擦,這兄妹兩真的是……該死的淡定,讓人無法直視的奇葩一朵朵啊。尤子庫最後還是認命到廚房裡面去煮粥和溫牛奶。
一個多月了,他做幹這事兒一個多月了!
尤子庫發呆的看着在翻滾的粥,心底想,他這是着魔了吧。
端着粥到廚房去的時候,莫飛靜看了看他,“你不耐煩了?”她問的很平靜,就像是小孩子犯錯了老師問他爲什麼會犯錯一樣。不,現在情況即使不是那樣,但是就是有那樣的感覺。
“當然。”尤子庫回答:“你也不想想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是女人,怎麼可以隨便賴在一個未婚的男人家裡?”一點也不像話!
“有什麼不耐煩的,你自己一個人也是住我在這裡也是住,只是多了雙筷子而已,衣服有時候還是我幫你洗的,碗筷有時候還是我刷的……”
哇擦,莫飛靜你可以在沒有節操一點嗎!哈,那能叫洗衣服嗎,你只是讓人叫乾洗店來拿衣服,結果只是籤一下字好麼,還有,碗只是洗自己一個你也敢說都洗了,全天下最不要臉的,當屬你是女王了!
尤子庫汗顏想道,心想就當她這個被拋棄的女人可憐可憐她吧,阿門。
至於爲什麼可憐她,尤子庫心底還是真的沒有答案。
早上去上班的時候,莫飛靜說不跟去了,尤子庫懶得管她,不跟去好啊,不然就是跟他說七道八的,說他財務上的問題,指責他工作不夠效率,還有人工渾水摸魚太嚴重,難怪公司這樣子,說完之後就又要大吃大喝,吃完喝完就睡大覺
……
男人最好不要多跟女人計較,尤其是莫飛靜這樣的女人,當時認識她的時候,只是知道她真的很冷,但是怎麼沒有想到她是則還沒話嘮的人呢。
雖然說是話嘮,但是別說,有一次他做了一個決策,剛要執行,被莫飛靜拿去看了一下,就看到其中的紕漏挺大的,若不是即使挽回,還真的是會大虧一筆。
基於這個,尤子庫以後很多次都是由着莫飛靜去說,他也就當是聽着。
一個多月來老是讓人跟着,總是覺得身邊有人,習慣了。但是今天身邊沒人,還是真的……有些,覺得彆扭。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爲它決定了一個人的慣性動作還有慣性思維。
尤子庫明明爲自己打開了車門,結果沒坐下就起來,繞到一邊去打開的車門,還說:“快點啦……”
久久沒有人反應之後,他嘆氣的想起,今天莫飛靜沒有跟他出來……
“擦!尤子庫你這個笨蛋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啊!”狠狠的鄙視自己一頓之後,他狠狠的關上車門。開着車在想,擦,還是快點幫莫飛靜那丫嫁給何凡軒吧,不然他先被精神錯亂的說……
但是,如果幫那個惡女了,季夏怎麼辦……
尤子庫覺得自己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國際機場。
再次回到祖國的懷抱,寧和生有種回家的感覺。祖國的陽光都很有味道。
來接機的是兩年沒有見面只能靠着網絡通話的媽媽。一見到他就兔崽子兔崽子養熟的白眼狼的罵,但是下一刻作爲母親思念兒子的心酸不言而喻。寧和生抱住母親輕輕安撫道:“媽咪,我已經回來了啊。”
季女士放開了好兒子。左看右看是否瘦了長大了還是變得疲憊了,仔細的看着,“真的是媽咪永遠都找不大的孩子。你怎麼就那麼忍心啊爲了個女人,不要了娘啊你這個兔崽子……”
寧和生黑線。附在他媽咪耳旁道:“媽咪。這個是公共場所。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管它是公共場所還是哪裡,我想在這裡數落你不可以啊。”季女士道,然後假裝抹眼淚,惹得周圍的人紛紛看來。
寧和生囧。之後纔想起自己身後的琳達,冷落了人家看了一場荒唐表演,寧和生對着還在假裝抹眼淚的季女士道:“媽咪,這是我朋友,琳達。”
琳達很禮貌,笑着打招呼:“您好,伯母。”
季女士看了看兒子三秒,然後笑成了一朵花一樣親切的牽着琳達的手:“您好,您好,歡迎你到中國!”
琳達道謝。
上車的時候,季女士還是一個勁兒的審問寧和生是否移情別戀,這位是否是他的女友什麼時候認識的沒良心的也不告訴我,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孃的品種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寧和生無法止住他老媽的嘴,只能不好意思的對琳達笑笑。
琳達很大方,表示諒解,而且,和她媽媽很有話題聊,導致最後完全把他晾在一邊。
窗外白雲朵朵,這個國家的冬天不太冷。很溫暖。
寧和生靠着車座,看着外面的天。
關於季夏被何凡軒找到,通過尤子庫知道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算是萬幸。他尊重季夏所有的選擇,但是如果她需要他的幫助,他自當是義無反顧。
希望你過得好,季夏。能找到你的幸福,我也可以全身而退,可以等待,也可再次尋找。
琳達不知道和他媽咪說了什麼,兩個鬨笑起來,看起來相處很融洽。
寧和生不由得扯起嘴角,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