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尾聲（3）
半年後.
市人民醫院產房外.
產房外的長椅上,坐滿了人,所有人臉上,都異常的緊張.
凌奇樂坐在冷語諾的腿上,冷語臉額頭上掛着汗珠,原本就是大冬天的,因爲心繫着產房內正在生產的沐之晴,而緊張得整張臉通紅.
今天可真是個特別的日子,凌奇樂五歲生日.
原本凌家喜氣洋洋的爲樂樂慶生,程海東心急火燎的打來電話,說晴要生了.
話說回來,沐之晴這個肚子懷得特別有意思,足足懷了接近12個月,正常女人懷胎十月便分娩,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體質的原因,孩子硬是在她肚子多呆了兩個月,更巧的是,居然挑在這麼好的一天,凌奇樂生日這一天.
程海東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沐之晴進去足有大半個小時了,醫生還沒有抱着孩子出來,加上沐之晴陣痛的時候,他陪在跟前,看到沐之晴痛成那樣,心都碎了.
女人正常生孩子是相當痛的,生產前的陣痛,更是痛得厲害,沐之晴就算再堅強,終究是個女人,哪經得起陣痛的折騰,再怎麼咬住脣,終是抵擋不住痛,嚎叫得聲音聽得大家心驚膽顫的.
這還不算完,沐之晴痛得厲害了,檢查好幾回,都說什麼還不到時候,弄得大家都嚇得要死,好不容易說可以生了,扶進了產房,這半天也沒有出來,別說程海東坐不住了,光冷語諾就嚇得渾身是冷汗.
想起她那時候生樂樂,一覺醒來,樂樂便在自己身邊了,雖說沒有經過生孩子的過程,剖腹產傷口能把人痛死去,這自己順利生產,那得多痛啊.
程海東坐立不安,愛妻辛苦的生孩子,他卻什麼也幫不上忙,產房隔音不錯,但沐之晴的聲音實在叫得太大聲,程海東嚇得臉都白了,卻又不知道怎麼辦,沐之晴脾氣也倔,怕嚇到程海東,硬是不許他進產房,這時候,程海東蹲到一邊偷偷的哭了.
相信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的男人,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是有多恐怕,過來人說得好,女人生孩子就是在和死神鬥爭,生過孩子的女人,基本都終身難忘.
凌冀辰今天休息陪樂樂過生日,現在也來到了醫院,當看沐之晴疼得慘白的臉的時候,緊緊的握住了冷語諾的手.
當年他成了植物人,諾諾生孩子他不在,看到她小腹上的大疤痕,他也能猜到,生孩子是有多痛,今天在這裡,親眼目睹了女人生孩子的痛苦,還沒生之前就痛成那樣了,生的時候肯定痛得厲害.
程海東像個孩子一樣抱着頭蹲在地上無聲的哭着,凌冀辰緊緊握着冷語諾的手,凌奇樂非常乖的依偎在媽嘛肩膀,以前的時候,乾媽他們都說媽咪生他的時候,受了好多苦,今天干媽生寶寶哭得那麼傷心,肯定的痛,他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孝順媽咪.
冷語諾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之晴生孩子,讓她想起了當年當樂樂的情景,特別的害怕,也不知道下次生孩子,會不會也像晴姐一樣,痛得哭天喊地的.
“媽咪,乾媽還沒有生出寶寶嗎?”
所有的人都緊張得不敢出聲,凌奇樂小聲的問,“乾媽還要多久啊?”
“快了,很快就生出小寶寶來了.”冷語諾一隻手輕撫着樂樂的頭,低聲說,“小寶寶和樂樂同一天生日喲.”
“媽咪,我給小寶寶準備了好多禮物,等他出生後,我可以陪他玩.”凌奇樂擡起頭,望着冷語諾的眸子認真的說.
“寶寶真乖!”冷語諾親了親樂樂,真是緣份呢,晴姐的第一個孩子,和樂樂同一天生日,真好,以後可以一起過生日.
一旦沉默,氣氛就更怪異,程海東還在哭着,這個可憐的男人啊,此時恨不得自己替愛妻生孩子,讓他這樣站着什麼忙也幫不上,真比讓人打還難受.
“海東哥,沒事的,女人都要過這一關,一會就好了,不怕啊.”冷語諾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安慰的話已經說太多,看到程海東哭,她都想哭了.
“臭小子,你哭什麼,沒出息!”沐老爺子最心疼這個孫女,這可是的孫字輩的孩子第一個有自己小孩的,老人家現在已退休,聽到孫女要生產,急趕了過來,老人家畢竟見過世面,沉默的等待着,看到程海東很沒出息的哭着,斥了句.
“爺爺,我害怕!”程海東沒有擡起頭,這男人哭的樣子挺難看的,他也快要奔三的大男人,一個大少爺,老婆生孩子把他給弄哭了,雖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可他真的不想讓大家看到他淚流滿面的樣子.
“女人生孩子,怕什麼,就像母雞下蛋一樣!”沐老爺子其實也緊張,一向嚴肅的他,這時候居然說出這麼搞笑的一句話來.
這句話一說出來,大家是想笑又不敢笑,笑吧,讓老人家臉子上掛不住,不笑吧,憋得慌,哪有將女人生孩子比作母雞下蛋的道理.
“太爺爺,生孩子像母雞下蛋一樣嗎?”
果然,孩子求知的慾望是無窮的,這話一出,凌奇樂便轉過了頭來,問,“我可是從媽咪肚子裡抱出來,母雞下不出蛋的時候,要醫生把它肚子劃開,把蛋取出來嗎?”
好吧,承認凌奇樂這可愛的話,把所有人的神精都弄凌亂了,大家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俗話說,沒生過孩子的女人算不上真正的女人,這是之晴的一的蛻變,有了孩子,以後性格會改變許多.
“這傻孩子!”沐老爺子終於發笑了,樂樂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可親着呢.
就在大家終於稍微放鬆下心情的時候,產房的門終於推開了,醫生抱着一個布團團出來了,取下口罩,笑着說,“恭喜恭喜,生了個千金,母子平安!”
“是個妹妹!”一聽到生了,凌奇樂又跳了起來,“我要看妹妹,我要看!”
“我抱抱,我是孩子的爸爸!”原本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程海東跳得比誰得高,推開衆人,從醫生手上抱過孩子,傻笑了起來,“女兒,叫爸爸,我是爸爸!”
“真傻.剛出生的孩子哪能叫爸爸,瞧這傻小子!”程夫人也鬆了口氣,謝天謝地,母子平安,總算是放下心了.
“恭喜恭喜!”
冷語諾也鬆了口氣,歡喜的抱着樂樂走了過來,程海東抱着孩子又親又是傻笑的,笑得跟個傻子差不多.
“我們家終於有女孩兒了.”程海東歡喜的緊,不管是生男還是生女,都是他的心肝寶貝.
“我來抱抱,海東哥,我抱抱.”冷語諾看着這粉紅色的小肉糰子,真可愛.
“你輕點抱.”程海東很不情願的將孩子遞到冷語諾手上,很小心的叮囑着.
“好啦,海東哥你真傻,我怎麼說了是過來人.”冷語諾抱着孩子,和凌冀辰一起看着小肉麻,凌冀辰伸出手指頭,輕輕碰了碰孩子的臉,原來,剛出生的孩子是這麼小.
“老婆,你辛苦了,老婆,我好愛你.”護士推着沐之晴出來了,程海東心疼的握着沐之晴的手,很不爭氣的,那眼淚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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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丟人不!”沐之晴一臉的汗水,估計也是筋疲力盡了,可一見程海東那沒出息的樣子,便罵出了聲.
還能罵人,精神不錯嘛!
冷語諾望着沐之晴,沐之晴眼裡的溫柔一下大盛,當了母親就是不一樣啊!
“之晴,辛苦你了.”程先生和程夫人一臉的喜氣,豪門家增添血脈,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事情,程氏歷來女丁少,生下這一千金,大家都歡喜得緊.
“不辛苦,我很開心.”沐之晴一臉的幸福啊,然後直勾勾的盯着凌奇樂,“乾兒子,這是你未來媳婦,你以後要保護她,聽明白了嗎?”
“這是妹妹!”凌奇樂拉着冷語諾的衣服,冷語諾蹲下身子,讓凌奇樂看看小寶寶,凌奇樂看着這閉着眼睛的一塊肉,紅通通的,好醜.
“樂樂,這是你媳婦,以後你只能對你媳婦好,給我記好了!”程海東開心過後,又想到重點,終於生下的是女兒,這可是未來凌家的兒媳婦啊,哈哈,感謝祖宗,賜了個千金全他,所有的夢想都實現了.
“快改口叫岳父岳母.”沐之晴也老激動了,這一激動吧,身上都不痛了,渾身都是勁啊.
“護士,麻煩把產婦推進病房,產婦太辛苦了.”凌冀辰幾乎有股想一巴掌呼暈兩個老不正經,樂樂還小,就開始污染他兒子的幼小的心靈了.
“護士,麻煩給這兩位開點藥,藥不能停!”冷語諾鄙視這兩二貨,剛生下孩子不到十分鐘,就把人家的終身大事都給定好了,有這樣的父母嗎?
“咦,不錯,給孩子定下娃娃親,從小培養感情!”聽到這話的沐老頭子也來摻和一腳,作爲已經失敗了一個例子,好想再重新培養一對,不信青梅竹馬的,還敵不過外面的!
“這個主意不錯.”程夫人居然非常贊同,兩家關係好幾代了,可是能再來一次親上加親,就更好了.
“冀辰啊,叔叔完全沒有意見了!”好吧程先生居然也非常樂意!
凌冀辰和冷語諾是一臉黑線,要不要這樣啊,這些人啊,太老古董了!
“爸,媽,爺爺,你們都沒意見,咱就定了這件事.”程海東是笑得跟朵似的,自作主張了,“老大,這就說準了,我們以後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你閉嘴吧,趕緊陪之晴去!”所幸這是剛生完孩子,否則,凌冀辰早揍程海東了,這什麼跟什麼啊,原以爲他只是說說玩的,這會還真當真了.
“女婿,快來陪你媳婦!”沐之晴樂滋滋的招呼着.
“我纔不要媳婦!”凌奇樂人家可精着呢,纔不要家長包辦婚姻,大叫着,走到一邊,說,“她是妹妹,不是媳婦!”
“傻孩子,長大了就嫁給你,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白送你個媳婦!”程海東媚笑着.
“便宜沒好貨,我纔不要白送的!”凌奇樂抱着冷語諾的腳,可憐巴巴的說,“媽咪,我纔不要媳婦.”
“你乾媽逗你玩兒的呢.”冷語諾對於凌奇樂的回答相當滿意,這纔是她兒子好嗎,瞧瞧這口氣,太帥了!
“臭小子你敢嫌棄我女兒??”沐之晴要抓狂了.
“淡定,淡定!”凌冀辰早笑歪了,樂樂是多麼明智的小孩啊,太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