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笑綻放在他好看的臉上,冰藍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沁涼的泉水,能夠將人的心靈洗滌乾淨。他的聲音猶如天籟:"好,我會努力忘記依瞳,然後愛上你,慕涼音。"
他要開始他的生活了,他知道不能再停留過去。就算曾經的依瞳有多喜歡他,就算他曾經有愛依瞳,就算他曾經有多麼後悔沒有在對的時間愛上依瞳,這些都不重要了。他想要放過自己了,就算顏洛夕逃離對他的感情一樣,他也要開始放逐自己對依瞳的感情,直到乾淨地就像蔚藍的天空一樣。
"其實,我現在更想說的是,我們能出去吃飯麼?"徐彥一異常真誠地看着慕涼音。"這些東西實在太不是人吃的了。"
於是那麼美好的一幕就這樣毀在徐彥一這個一點都不懂情調的人手上。
當慕涼音給依瞳敘述這一幕的時候,她義憤填膺地怒吼:"依瞳,在那一刻,我的感覺就像是被漫天爛漫的雪花包圍,然後最愛的人擁着我並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我還以爲他要說什麼動人的情話,結果他給我來了一句,'請問你介意我放屁麼?'"她深吸一口氣,很明顯,女人對於男人破壞氣氛的行爲就像貓咪遇到誰那樣抓狂,"你以前還告訴我說他有多會哄女孩子,全都是狗屁!一點風情都沒有的臭男人!"
依瞳忍笑,拍拍慕涼音的肩膀,道:"你就知足吧。想讓徐彥一說真心話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大多數他只會默默地把那些菜吃完,然後將你拖進黑名單,這輩子你都別想有出頭之日了。"
慕涼音被依瞳嚇住了:"真的麼?"
"不過既然他對你說那些菜難吃,那麼就代表他想讓你留在他身邊。"依瞳峰迴路轉,把慕涼音的心搞得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的。
她知道,徐彥一已經開始試着接受慕涼音了,如果要結婚,經營夫妻生活便是他們的必修課。
她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鍍上了一層金粉。正是下午三點的時候,陽光猛烈炙熱,而在別墅裡,卻是清爽宜人。自從依瞳搬進藍宥言的別墅之後,她和慕涼音算是當上了富家太太,家務活都有管家和女僕,她們只要動動手動動嘴,或者動動腦子玩點什麼就好。
這樣的生活看似愜意,但是久了就會無聊和厭煩。
她和藍宥言兩個人並不睡在一個房間,依瞳在搬進來之前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既然是同居就免不了同牀共枕,她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肯定也不會在意多一個男人的。可是沒有想到,藍宥言讓她進房間之後,最後一句話竟然會是:"等你把你心裡的人都處理乾淨了,我們再同牀。"
當時的依瞳覺得很好笑,感覺像是被嘲笑她性慾不滿似的。拜託,那麼他寧願一輩子都不碰女人,也不會想要和她子一起?開玩笑!
"依瞳?"慕涼音拿手在依瞳的眼前晃了一晃,"你發什麼呆呢?"
"沒什麼,"依瞳搪塞道,瞬間轉移話題,"那你和徐彥一現在發展地不
錯吧?"
雙頰不受控制地飛上紅暈,慕涼音的聲音細如蚊吶:"我感覺他比以前對我用心了。"
"那就好。"依瞳淡笑,淺淺的弧度在她的臉上煞是好看。她的生活就像擺在茶几上的杯具,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碎片,不能重來。現在的她只能步步爲營,完成她的目的,就和小軒,許曼遠走他方,再不出現。
只是她不知道那一天什麼時候能夠來到,而她又有沒有希望等得到那一天呢?
藍宥言和依瞳之間的生活就像夫妻一樣,除了不睡在同一間房之外。依瞳被解除了職務之後,便專心在家畫設計稿。而藍宥言一直都忙着藍氏和黑手黨的事情,忙得天黑都見不到人。一向都是依瞳醒來已經不見了,等她睡了他還沒有回來。
依瞳對於這樣的生活倒也樂得自在,反正她並不想看見那個人。
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依瞳不情願地伸了個懶腰,穿着絲質睡衣掀開了被子,往洗手間走過去。迷迷糊糊的打開了水龍頭,等了半天才發現沒有水。依瞳暗咒一聲,閉着眼睛又往藍宥言的房間走去。
昨天熬夜畫了一系列的衣服,早上還有一個活動要出席,依瞳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思想還處於深度睡眠狀態。
打開水龍頭,依瞳捧起水往自己臉上潑了一些,才感覺到清醒,擡頭就看見鏡子裡出現了一個明顯不是她的影子。裹着浴巾,上半身全裸,沒有擦乾的頭髮還滴着水。他同樣也閉着眼睛打哈欠,一臉的疲憊。顯然,他剛洗完澡。
藍宥言睜開眼,在鏡子裡看見了同樣看着自己的依瞳,穿着淺紫色的絲質睡衣,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他的大腦在那一刻當機,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我房間的洗手間?"
依瞳也懵了,她愣愣地回答:"我……房間的洗手間……壞了……"她的手指指指自己房間的方向,又慌亂地指指這裡,"想着最近你都不在,所以……"
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當然在女人方面不是省油的燈。他藍宥言也算是閱人無數了,燕瘦環肥的他都睡過,說實話,依瞳的身材絕對不是最好的,可是卻是最吸引他視線的。
藍宥言只覺得口乾舌燥,恨不能將這女人就地正法了纔好。
兩個人在鏡子當中相視片刻,依瞳像是回過神一般,順手就扯過手邊的浴袍,飛快地套上,動作乾淨利落,但是臉上還是帶着一些慍怒。
"藍宥言,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依瞳的視線尷尬地移開了,這個男人怎麼什麼時候都能發春啊?
藍宥言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看見依瞳的反應之後覺得好看,更加沒臉沒皮地壞笑:"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已。要不你親自跟它說?"
"無恥!"依瞳已經想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個不要臉男人了,罄竹難書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藍宥言絲毫不生氣,一步步逼近依瞳,原本寬闊的洗手間一下子狹窄起來,讓依瞳
忽然間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她背抵着洗手檯,雙手向後撐住,有些慌張。"藍宥言,你靠過來幹什麼?"
"唔,我想幹什麼你不是應該很清楚麼?"藍宥言健碩的身體靠近依瞳,將她圍在了自己的範圍之內,"說實話,最近因爲太忙,都沒有時間解決個人問題。"
他的笑痞痞的,像極了一個混混,可是好看地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眉梢旁的淚痣妖冶不可方物,嘴脣薄而性感,這樣的人,也難怪能在帥哥美女扎堆的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可惜,依瞳並不是那些腦殘地只看外表的粉絲,能夠被藍宥言一個笑容迷得找不到北。她身邊從來都缺不了帥哥,顏洛辰、徐彥一、莫哲軒,甚至是曾經那個人渣似的初戀顧源,也都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早就對男人的外表有了抵抗力。
"你也說是個人問題了,你自己一個人解決不就行了?"依瞳毫不客氣地反擊,伸手將藍宥言推遠了一點,"你今天不用上班?"
依瞳的手觸碰到藍宥言的胸膛,有些冰涼,激得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才一瞬間,那隻手就離開了。藍宥言就像一個吸毒吸了一半的人,心裡空落地難受。
他順勢走到依瞳身邊,拿過牙杯開始刷牙,還不忘回答依瞳的問題:"高峰期已經過了。"
依瞳瞭然地點點頭,一時間忘記他們現在穿着的衣服和所處的空間是多麼令人遐想。倒是藍宥言從鏡子裡望着一動不動的依瞳,嘴巴不停地冒出白色的泡沫,含糊不清地調侃道:"還不想走?等着我就地把你撲到,還是想和我洗個鴛鴦浴?"他似笑非笑,"我的弟弟可是餓壞了呢。"
依瞳狠狠地瞪他一眼,緊了緊身上的浴袍,忍不住罵道:"藍宥言,你這個慾求不滿的種馬!"
藍宥言輕描淡寫地反駁:"這句話你等我把女人帶回家再說吧。"
依瞳頓時覺得自己氣血攻心,快要暈厥過去了。和藍宥言鬥嘴,果然就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小孩子和大人比賽扳手腕,結果總是慘不忍睹的。
藍宥言似乎意猶未盡又給補了一句:"放心,家裡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無論我們發出怎麼樣的聲音,都不會影響你睡覺的。又或者,你有興趣的話,到時我可以邀請你一起玩,我自認爲體力不錯。"
依瞳徹底敗下陣來。藍宥言厚臉皮的程度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接受的範圍,也就只有另外一個臉皮厚得一刀劈下去不見血的徐彥一能夠鎮得住他。可惜,他們之間是實實在在的敵人,一旦交鋒,便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則的話,依瞳還真想看看,他們倆鬥嘴到底是誰能夠把對方氣得七竅流血。
依瞳離開洗手間之後,藍宥言漱了口,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這張臉一直都是他引以爲傲的武器,他一直以爲沒有女人可以逃得出他的掌心,如果他想的話,就連男人他都可以得到。可是偏偏出現一個莫依瞳,成爲了他的死結,怎麼都解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