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假戲真做

夕夏走了一整下午,實在累了,夕夏進了公交站牌下坐着。一坐就是幾小時,雨勢漸漸小了,天色也暗下來。

野戰在車上,停在視線能觸及她的地方。她的無助,他能感覺到,寧願看着她痛,也要不能心軟,他希望她下一個靠的肩膀,能是他自己。

夕夏腳趾頭動動,腳底磨破了皮,氣了血泡,全身一陣一陣的發冷。臉色慘白,夜色來了後,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小團,三三兩兩等公交的人把視線投向她,有好心人把衣服脫給她,她沒要,也沒動沒出聲,那人很無語,車來了直接上車走了。合計是這社會可憐人太多了,人人都需要大家去可憐,可憐得過來嗎?

公交車漸漸少了,等車的人也少了,夜深了,更涼了,夕夏抱着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野戰在她身邊站着,她擡起頭來望他。

莊孝?不是莊孝啊……他真的沒出來找她,是真的移情別戀了?

野戰伸手遞在她面前說,“跟我走。”

夕夏忽然腹中一陣絞痛,然後把手遞給了他。

野戰抱着她上車,手輕輕碰着她額頭,有些燙,到了他的住處把人抱下車,她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夕夏吃了藥,再泡了熱水然後就摔在牀上一覺不醒了。

野戰估摸着時間進來,她已經睡着了,看了看藥都吃了他才放心。野戰是想離開,可她畢竟病了,萬一晚上有什麼需要喊人他哪聽得到?想來想去,索性躺在了她身邊。

夕夏睡得深,可不踏實,眉頭一直緊蹙着,呼吸也極弱。野戰欺近她,很近才能感受到她在呼吸,伸手把她腦袋從深陷的枕頭來擡起來,枕在他腿上,一下一下的順着她的頭髮。頭髮沒吹乾就睡了,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頭疾。

夕夏嗓子發乾,呼吸帶着風過喉嚨時更幹了,一直想喝水。翻動身體時野戰剛眯上眼,她一動又醒了。

“怎麼了?”他底下頭問。

要說伺候人這事兒,野戰是沒做過的,從來也對兒女情長呲之以鼻,可現在,他卻也有鐵漢柔情的時候。

“喝水……”她一開口,嗓子啞了。

野戰皺了下眉,輕輕移開她的頭,然後下牀,接了杯溫水過來,“要多喝水,是不是很難受?”

夕夏點頭,然後閉上眼不理人了。

野戰又把她的頭放在腿上,一下一下的輕撫她後背。夕夏後半夜睡得更不好,很容易醒,也開始咳了。野戰反覆看了藥盒,確定是可以的才放心。

“小乖,忘了他,跟着我我會把一切好的都給你。他根本保護不了你,對不對?”莊孝駕馭不了她,一個男人駕馭不了一個女人,那個男人還是這個女人的好歸宿嗎?

“我們纔是最合適的,就讓他和陸家小姐在一起吧,我們會過得比他們好。”野戰低低的說。

夕夏卻在這時候突然睜開了眼,野戰對上她的眼神愣了下,夕夏本是全身無力,可這時候竟然自己爬起來了,她一起身,牀上一灘血跡。

夕夏下牀撐着身體進衛生間,在回頭看呆了野戰,拉開蒼白的笑容說,“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牀。”

然後進了衛生間,野戰有些傻了,他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狀況。伸手去碰了下牀面的血跡,還是溫熱着,她的?眼神隨即看向衛生間,立馬反應過來,下牀大步走過去,想伸手拍門,手起又落下。

她說想要孩子了,不會是……

野戰也沒想到會這樣,輕輕敲了兩下門,問,“夕夏……還好嗎?”

裡面沒答話,夕夏坐馬桶上發呆,這個月遲了幾天,她以爲已經有了的。可看這個……哎,她是不是真的不孕啊?

雙手撐着頭,頭有些暈,爲什麼她就是懷不了寶寶呢?

坐了老半天才起身,她忽然有些慌亂,她和莊孝,或許真的不會有結果。以前沒正視這個問題,可現在,她不得不正視了。莊家怎麼可能娶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進門?

她身體一直很健康,爲什麼會這樣呢?

夕夏按了沖水,走出去,野戰急得臉子都變了,看她出來立馬雙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有些語無倫次:

“要去、醫院嗎?”

夕夏搖頭,“不用……那個,”她把手抽了回來,然後說,“你這裡沒有那個吧,生理用品?”

她看着他,其實很發窘,可頭實在暈沉得厲害,讓她無法想別的,而且這玩意兒來了,擋是擋不住的,再窘也得處理了。

合計是因爲生理問題來了,所以抵抗力下降,這病纔來得這麼猛,吃了藥到現在竟然越來越嚴重了。

野戰這時候才明白過來,一瞬間哪臉色逼成暗紅,點頭又搖頭,“你等等,我去買。”

夕夏看着野戰疾步走出去,這個點兒上,在哪能買啊?也沒心管他,索性是頭一天,希望不會太嚴重,進了衛生間用紙湊合着用,然後出來再把身體摔上牀睡着了。

野戰回來得很快,拎着一大袋各牌子的衛生棉進來。可一進來,她睡着了,野戰看着手裡的東西,頓了頓,也沒準備喊她,就在牀邊守着。

夕夏次日起得晚,一醒來頭痛欲裂,看了看屋裡沒人,應該是上班去了。一起身,完了,又蹭上了。

起身快速抽了一張進衛生間,換洗的衣服是準備好的,夕夏也沒管別的,直接換上,走出去找藥。她很不喜歡生病的感覺,太難受了,嗓子眼兒這會兒都快冒煙了。

藥箱裡的備用藥很多,大部分是傷藥,找了幾盒治感冒的,看了說明,大概有點兒症狀的都吃一次,也不管這樣吃會不會中毒。想着全吃了藥效大,早點好。

夕夏走出去時沒人攔着,動靜太小,也沒有多少人看見她離開,不過她身後跟着野戰的秘書趙凱。

夕夏今天算日子纔想起來,昨天是律一季度會議的日子,律一季度會議怎麼可能少了莊孝?所以她想即刻把這事兒弄清楚。

每次季度會議後莊孝會去個分部視察,夕夏直接打車去了舒亞,舒亞是分部的第一站,這個時間莊孝應該還在舒亞。

趙凱並不知道雲夕夏在想什麼,只能開着車跟在後面,跟到舒亞時,看見莊孝的秘書才知道雲夕夏是來找莊孝來了。趕緊給總裁打電話,野戰接到電話時人還在家裡,聽見雲夕夏已經到了舒亞時愣住,他以爲她還睡的,畢竟她真的病得不輕。

當即二話沒說,撂下手裡東西就往舒亞去。

夕夏知道莊孝在給舒亞高層開會,可沒辦法,她只能衝進去。

帶着盛怒,推開會議室的門,大喝:“莊孝,你這個混蛋--”

所有人都傻了,愣愣的轉頭看向門口,夕夏以前在舒亞呆過,有好些領導是見過她的。

沒等任何人有任何反應,夕夏直接衝進去,撲向莊孝。莊孝兩道濃眉擰成了川字,她一撲上來雙手更快的把她制住,低喝:

“夕夕!別胡鬧!”

夕夏憤怒的瞪着他,手抽不回來,怒聲問,“你昨天去京都酒店沒有?”

莊孝對着她莫名的目光,有些疑惑,她眸子清明,哪有一絲怒火在?可她似乎表現得又是這麼的憤怒,不明白她在幹什麼。

“去過,可我去的時候……”

“你還想狡辯什麼?”夕夏抽手給莊孝一耳光打去,離莊孝最近的陸文玲給那一耳光嚇懵了,雲夕夏真敢打莊孝?忽然憤怒起身,撲過去和雲夕夏撕扯起來。

莊孝摸了一把臉,看着夕夏憤怒的臉,她到底怎麼了?

起身一手拉開陸文玲喝住,“我的事少插手!”

強行拉着夕夏出了會議室,進到舒亞專程給他準備的休息室。莊孝和雲夕夏一離開,會議室裡忽然沸騰起來。都在議論總裁身邊的女人怎麼會是這種德行,鬧事兒都鬧到公司來了,這還在開會,那樣子跟潑婦有什麼差別?

陸文玲原本氣怒不堪,可聽見衆人這麼議論時,心裡總算平衡些了。她還以爲雲夕夏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原來也有今天這種發瘋的時候。

元娜一直坐在總裁下的第一位,從這鬧劇開始到現在沒說過任何一句話,她是覺得,這事兒怎麼這麼蹊蹺呢?夕夏那火氣來得不明不白的,不明白夕夏想幹什麼,她怎麼看,都覺得夕夏是故意的。

要別的時候夕夏會對莊孝動手?就因爲是故意的,所以那一巴掌甩得才那麼用力吧。

莊孝還懵着呢,抓着夕夏把人推進休息室轉身踹上門,真有些火了,她那手他還不知道能這麼重,是男人也知道痛好吧。

“雲夕夏--”莊孝低吼。

夕夏看着他,悶着,莊孝無奈,靠近她伸手拉她,被夕夏甩開,莊孝壓住火氣問,“到底怎麼了?”

“你昨天去京都酒店了?和誰?”夕夏冷冷的問。

“我……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上午開會,散會已經中午了,我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夕夕……”莊孝幾分懊惱,就猜呢,昨晚上一晚沒回來,那事兒她肯定還記着,她現在那心眼兒啊,比針尖尖還小。

莊孝伸手抱住她,夕夏卻笑了,就說嘛,他的態度怎麼會差那麼多,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那也得有個過渡吧。昨天那一出也太直接了吧,是,確實把她給刺激了一把,可昏頭了過後就明白了,莊孝是誰啊?會那麼熱情的對除她外的人?

要能,這五年就是個笑話。

“我信你。”夕夏冷靜了,不,本來她今天一直就很淡定,事兒就是她想的那樣。

她說,“莊孝,你知道我們之間隔了多少東西嗎?我真怕我們撐不到最後,哎,真是可惡呀,太多人想看着我們撒手了。”

莊孝鬆開她,擡起她的臉然後說,“夕,你看看我這臉,腫了吧?”

夕夏笑出聲,揮開他的手說,“還好啦……”

“莊孝,你要信我,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要信我,好嗎?”夕夏擡眼看他,莊孝擰着眉看她,想知道她欲言又止沒說出口的是什麼。

“你不答應啊?”她揚聲吼。

“好好。”莊孝看着她那小樣兒,不答應能行?

莊孝拉着她的手,問,“到底怎麼了?今天一看見你就覺得不對勁,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夕夏點頭又搖頭,閃躲他的話,伸手去碰他的臉,問,“是不是很疼?”

莊孝底笑,這算什麼痛?點頭,“你手勁兒怎麼重了這麼多?都耳鳴了知道麼?想謀殺親夫嗎?”

夕夏本是很擔心,可擡眼看着他滿眼的戲謔,手肘一拐,撞向他胸膛,“我先回去了,你開會吧。你的形象被我毀了,要不要……”

莊孝捧着她的臉脣壓下去堵住她的聲音,咬了幾下,然後說,“我這臉,不要也罷。”

夕夏當即抓着他的臉揉了幾下說,“那我把它毀了?”

莊孝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有這麼狠心的老婆嗎?毀了今後面對最多的還是你。”

“是哦。”夕夏擡眼嬌嬌的笑起來。

莊孝捏着她鼻子,聲音都啞了,也不知道昨晚她在哪兒晃了一晚,這麼容易就生病,這身子骨還得好好補補。

“回去多休息,記得吃藥,中午我會回來。嗯?”莊孝低聲說,看她神色發怔又說,“現在心裡的怨氣沒了吧?要不要再來一耳光?”

夕夏忽然擡眼看他,問,“你怎麼一點脾氣都沒有啊?”

莊孝無語望了望天花板,她這不都病了嘛,她是還想他怎麼有脾氣?當着那麼多人狠狠收拾她?

“好了,回去吧。”莊孝拉她的手。

“再抱會兒。”夕夏手圈着莊孝虎腰,不肯鬆手。臉貼在他胸膛,轉頭張口咬了下他胸口。莊孝擰了下眉,這女人,鐵定故意的。

莊孝那眸色忽暗忽暗的,手也在她屁股上掐了幾把才甘心,夕夏臉埋在他胸口悶悶的笑出聲,然後說,“莊孝,你會想我的,對嗎?”

“嗯。”

“好,那我走了,你忙吧。”夕夏鬆手轉身出去,莊孝愣了下,看着她利落轉身的身影,又搖頭,他那心啊,總能因她輕易起伏。

野戰來得很快,中間和陸文玲通了電話安了些心,剛出電梯,夕夏從休息室裡出來,臉色很不好。

“小乖……”野戰急切的跑過去,擡眼掃了眼陸文玲,護着夕夏離開。

莊孝從後面出來,陸文玲趕緊上前,“孝哥哥……”

莊孝眉頭上挑,擡眼往另一邊看去,臉子立馬暗了下去,那是野戰?僅一瞬兩人進了電梯。太快,不太確定,頓了下覺得不可能,野戰怎麼會來舒亞,夕夏怎麼可能跟野戰走那麼近?

轉身往會議室去,繼續開會。

野戰看夕夏那臉色,心裡已經明瞭了。想說幾句好話安慰,可她似乎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野戰也惱,知道她心情不好,不再說話。

夕夏出了舒亞大樓,野戰一直在她身邊,夕夏回頭看他,問,“你在跟蹤我嗎?”

野戰搖頭,低聲說,“我是擔心你,你還病着。”

夕夏笑起來,問,“你是怕我想不開做傻事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真的想過,是不是應該這樣才更像一點?如果她真的跟莊孝掰了,是會尋死吧。

野戰本沒想到那一層,聽她這話時給嚇着了,瞬間看着她,也不管她是否願意,抓着她的手大步走。

“野戰……”

“他有什麼好?他這麼對你,你還想用這把戲來要挾他嗎?雲夕夏你醒醒吧,他既然舍了你,無論你再做多少蠢事他都不會心動,爲什麼不爲自己活着?”野戰是火了,他是真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想法。

“你放開我,你放開,你憑什麼……”

野戰當即停住腳轉身敏捷的扣上她的頭,炙熱的脣壓上她的,狠狠的蹂躪着,然後再放開,夕夏立馬伸手一巴掌打過去,卻被野戰在半空中箍住手腕,她紅了眼,怒吼:

“混蛋!”

“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我憑什麼?要我告訴你憑什麼嗎?雲夕夏你好好想,只有跟了我,你才能報復他,才能讓他後悔!你就這樣愚蠢的尋死,以爲能換回什麼?”野戰當街怒吼。

夕夏本來無心來這一場,她精力有限啊,頭有點兒暈。可野戰這話一句跟着一句飄進她腦子裡,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這人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

她是想報復莊孝嗎?她這意思表現的是想報復莊孝嗎?

那好吧,既然他這麼認爲,那就……

“我沒選擇了……”夕夏頭暈啊,抓着野戰衣襟不鬆,滿臉的痛苦。

野戰忽然一把緊緊抱住她,把她幾乎要滑落在地的身子嵌入懷,下巴抵着她的頭低低的說,“你還有我,相信我,我會幫你的,小乖,跟我走吧,別再想他了,他不值得你再留戀。你好好看看我,我纔是你最好的選擇。”

野戰一把擡起她的臉,這動作令她頭一陣眩暈,差點兒讓她吐出來。野戰捧着她的臉,然後急急的說,“夕夏,你看我,好好看看我,我比莊孝差嗎?他有的我都有,我沒有的,我也有。夕夏,你好好看看我,我纔是你的選擇。”

夕夏臉色蒼白,有些發冷,額頭也開始冒冷汗,緊緊抓着野戰的衣襟,就快撐不住。

“我要回家……”她緩緩滑落,低低的說。

野戰這才清醒過來,抱着她大步跨上車,轉頭看着滿頭冷汗的夕夏,一踩油門飛了出去。

“撐着點,夕夏,馬上就到家了。”野戰心裡慌,見到她時就看到她臉色奇差,卻一時忽視了,一想心裡滿腔愧疚。

野戰抱着夕夏進屋時,醫生已經過來了。

夕夏閉着眼都在喊不要打針,醫生拿着針筒爲難,擡眼看野戰,等着他的指示。野戰濃眉高高堆疊,上牀抱着人,邊低聲哄着邊示意醫生動手。

那醫生也挺無語的,就從來沒見過孫家小子這麼有耐心的時候,還以爲是老眼昏花了。心裡想着,手上利落的紮了一針。

夕夏那疼得皺眉,針頭拔出後才哼出聲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野戰看着她堆起的兩道秀氣眉毛,伸手輕輕的撫平,讓人領着醫生離開,他一直守着。

夕夏睡得迷迷糊糊,一時清醒一時又迷糊,反反覆覆總在不清醒的狀態。

“夕夏,要喝水嗎?”野戰把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看她又醒來,低頭趕緊問。

夕夏點頭,野戰是有了經驗,水什麼的都擱移動桌面上,伸手就夠得着的地方。拿着水,插了吸管讓她吸了幾口,再把人放平了。然後輕輕順着她的發,說,“小乖,別傷心了,有我呢。”

野戰一直以爲她這是傷心過度,這病纔來得這麼嚴重。

夕夏迷迷糊糊的,又睜開眼,伸手抓着他衣襟開口說:“你會收留我嗎?”

她聲音更啞了,滿臉的哭樣兒。他若不答應,她會哭出來的吧。那淚眼欲滴的模樣兒看得野戰心都軟了下去,收留?他求之不得呢,他等這一天,等多久了,等得肝腸寸斷了都。

野戰手輕輕磨蹭着她滑嫩的臉,情緒竟一時間全全堵塞在胸腔,眼眶都溼了。盯着她的臉仔細的看着,他是苦盡甘來了嗎?他終於等到他要的了嗎?

“你不肯嗎?”夕夏低低的問,眼淚滾出來。

野戰抱着她,俯身吻着她的淚,“怎麼會不肯?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夕夏,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小乖,小乖,小乖……”

抱着她的頭,臉貼着她的臉頰。

夕夏伸手擋開他的臉,野戰眸色稍稍暗下去,垂眼看她,夕夏扯出無力的笑來,說:

“會傳染的。”

野戰笑了,再次緊緊抱着她,“不會,傳染我也不怕。”

野戰等於把夕夏金屋藏嬌了,夕夏身體好全後能玩的東西都玩過了,現在日子一天天開始無聊起來。夕夏想去工作時,可野戰不許啊,工作室,她一出現,沒準兒下一刻莊孝就去了,他不能那麼冒險。

他這次是成功了,他也不否認他卑鄙,就如他自己承認的話,他就是個卑鄙的人。爲了這一天,什麼事不能做?

野戰很清楚,夕夏就不能是被困住的金絲雀,她會反感,他現在和她關係纔剛開始有一點緩和,如今又把困住她的自由,她會反感這是自然的。

可他沒辦法,這是非常時期,莊孝現在滿世界找她,曾經五年都沒能拉開他們,這次的小小伎倆他不知道能撐多久。他能做的,就是不讓他們再見面,事兒一說,伎倆就穿了,他做的一切都白費。

爲了讓莊孝無暇顧及,所以加快了顛覆律一的計劃,只要莊孝一心在律一上,就無限顧忌她,他才能稍微安心。

不過這些天野戰同樣沒有多少心思在公事上,因爲家裡有個時時刻刻讓他擔心的女人,三不五時就要打電話回去問她的情況。野戰當然是不會打到夕夏手裡,他知道她嫌煩,家裡的下人不少,與其說是供使喚的下人不如說是看着她的人。

野戰一份文件沒處理完,家裡阿姨就來電了。他這電話是專線,即便是在開會就隨身帶的。

“先生,小姐要出去,我們攔不住。”阿姨說得很急。

野戰皺着眉,說了聲“先攔着,我馬上回來”後撂了電話就衝出去。就知道她不會安生,早上走的時候明明說好了會聽話呆在家,這又鬧騰了。

野戰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自在的跳了跳,竟然一股暖流往心底竄去,原來這樣也會讓他感覺幸福。心裡有了羈絆,有了期待,就連她這麼鬧騰他也會覺得他是幸福的。

有個人在需要他,這是多麼美的感覺!

不到幾分鐘,野戰就到了家,夕夏還和下人們僵持着,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真惱了。

野戰好脾氣的走進去,讓所有人都下去,夕夏突然發了狠的朝他推去,野戰配合的後退兩步,站住看她。夕夏伸手指着下去的所有人怒聲問:

“是你讓他們看着我的?我又不是犯人,爲什麼這樣守着我?”

“小乖……”野戰想走近她,卻被夕夏大力推開。

夕夏原以爲野戰那種男人,最是受不了女人的無理取鬧,可她錯了,野戰正好相反,無論她做什麼,他都能忍受,也不會覺得煩。所以她才真的沒轍,可在沒取得野戰的信任前又不能把事兒做得太過分,否則她的努力也等於無用功。

野戰站住,知道她生氣,看着她說:

“夕夏,我也是爲你好,我是怕你出去危險,你再耐心等幾天,我過幾天一定抽時間出來,我們出國去玩好嗎?”

夕夏這次發貨是來真的,她就不明白了,莊孝是這樣,這姓孫的也這樣,他們不都在公司嘛,憑什麼要把她安置在家裡不讓出門?她也是人,她也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她就不明白這些男人在想什麼。

她原以爲野戰會好點,至少這是他在討好她的時期,是他們相互‘開始’的時期,他怎麼也會尊重她點兒吧。可哪知,比莊孝還過分。莊孝是她真惱了,就回妥協一兩次,可這男人不,怎麼都不肯。

“我這麼大人了,跟我同班的女生都好幾個孩子的媽了,我還小嗎?我出去怎麼就會危險了?我這麼讓你們擔心的?莊孝也這樣兒,我以爲你會一樣,你怎麼也這樣?”這話是大實話,她確實想不通,這到底什麼理兒啊?

總是不安全,哪裡不安全了?要說不安全,就是坐在家裡也不一定是安全的,下樓不注意從樓梯上栽下去,喝水不小心噎着了,泡澡睡着了淹死了…這些事兒也不是不會發生的,哪裡就是百分百的安全。

這些話給三歲小孩說還行,小嘛,不懂事,看緊點兒是應該的,可她都這把歲數的人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憑什麼就要這麼受人管着守着啊?

野戰看她那憤怒不堪的樣子,站了好久才走近她,伸手把她往廳里拉,夕夏不肯動,野戰也不惱,俯身直接把人攔腰抱起。

夕夏身體忽然騰空,驚呼了一聲,當即又伸手去抓野戰衣服,“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放開我,放開!”

野戰抱着她坐下,怎麼都不放,她的手要抓他的臉,他騰出手來緊緊箍着她手腕,低聲說,“小乖,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鬧的一個。”

夕夏聽這話時愣了,不再動,盯着他看,然後恨恨的說,“不樂意了?正好,我也不想跟你了,我走……”

她那話沒說完,野戰的狂肆的吻不欺而落,夕夏瞪大眼愣了下,伸手推開他的頭,大喝,“你怎麼總這樣?小人!”

這話要是別人說,早被一子彈給蹦飛了,可對象換做她,野戰受了。她要這樣才能出氣,那行,那就罵,怎麼能高興就怎麼罵。

“不喜歡?”野戰不怒反笑,促狹說。

“誰喜歡了?”夕夏怒哼。

野戰埋頭想貼着她的臉,這是野戰喜歡的動作,臉與臉想貼。這動作會讓他感覺他們離得很近,是最靠近心的動作。

可夕夏閃開了他的臉,一兩次不明白,可多次了她也知道他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野戰被她躲開,眸裡有幾分暗沉,卻一閃而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好了,我回來陪你了,不要出去,嗯?”野戰低低的說。

夕夏推開他,野戰鬆手。夕夏看了他一眼,又推開他另隻手,然後滑下身去,離開了些。野戰懷裡空了,擡眼看她,眸底有幾分落寞。

夕夏攤手擋在他面前說,“我們約法三章的,說好了不能這樣摟摟抱抱,我們現在還不是那樣兒關係,我還沒忘記莊孝,不能接受你,你知道的。你說過會尊重我……別想賴。”

野戰點頭,他沒想壞她提的要求,只是忍不住。他現在剋制得了,可他確實不確定哪天獸性大發,會不顧這一切的約法把她強……了。

“我不去工作室也可以,你總得讓我做點兒事吧,我不做事,我人會退化的。”夕夏開始講條件。

野戰目光移開,她有種魔力是讓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答應她那什麼約法三章的鬼玩意就是被她蠱惑後答應的,現在還有些後悔。

夕夏說想出去找事兒做,野戰一直沒出聲兒,她歇話好久後野戰纔看她說,“要不,我給弄個工作室,我去公司的時候你就玩彩繪?”

“好啊!”夕夏那眼珠子立馬就亮了,“在商業街那邊吧,我覺得那邊位置好,或者,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直接回工作室好了,裡面什麼都有,氣氛還好,常老先生看我這麼就沒去鐵定不高興了,我……”

“小乖!”野戰起身伸手摸着她的頭,涼涼的打斷她說,“我是說在家裡給你弄個工作室出來,不用每天來回跑,就在家裡,也不累。”

夕夏一聽,再次火了,“家裡?這裡嗎?”

她手指着腳下,“拜託,騰間屋子出來就是工作室了?人呢?沒有,工具呢?也沒有,師傅呢?還是沒有。你說還有什麼樂趣?”

野戰這時候竟然還能好脾氣的一一解決,“你想有人陪着你一起做,下人都可以進去,你把他們當同事當同學,都可以。工具這些你不用擔心,我什麼都不會少給你準備。如果,你真的很敬仰常先生,那我請他來家裡,怎麼樣?”

夕夏推開他,冷眼看着,野戰也不說話了,良久泄氣說,“好了,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也要爲我想想好嗎?”

他走近她想伸手攬住她,可被無情的推開,冷笑說,“我只是想做我自己的,礙着你什麼了嗎?你怎麼也不爲我想想?”

野戰被她堵得有些無言以對,頓了半響說,“我是怕,怕莊孝找到你……”

“我和他已經沒事兒了,如果你硬要這樣,那我去找他好了!”夕夏轉身就走。

野戰一聽立馬慌起來,長腿一跨,從後把她整個抱住,“夕夏--別走。”

“我相信你,可你和他,這麼多年……我是不信他,你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信他……”

“不是你說的他已經不要我了,無論我現在做什麼他都不會看一眼,那你現在還在擔心什麼?你想太多了孫少爺,我魅力還沒那麼大。”夕夏翻着白眼兒說,心裡想着這人說話還真是漏洞百出啊,這伎倆也忒拙了吧。

野戰僵了一瞬,卻更緊的收緊雙臂,說,“感情是說不清楚的,你現在能這樣果斷的說和他沒關係了,可我不知道你在見到他時,還會不會也這樣……小乖,你答應過我會考慮接受我,在這樣的時刻,我們不要在管別的,不要任何事影響我們,好嗎?”

“你真的愛我?”夕夏忽然好奇的問。

野戰一聽,心裡竟然隱隱在痛。下一刻把夕夏板正,直面對她。野戰經常性的給她來一動作,都在她完全沒有準備下,所以她那心臟都快負荷不了了。

撐大眼愣愣的望着他,野戰看着她的眼睛說,“夕夏,聽着,我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我知道你會懷疑我說的話,因爲我從來都沒這樣說過,可是,我只請你給我機會,相信我的機會。”

你的話要能信,太陽得從西邊升起了。夕夏望着他,心底暗暗排腹。

野戰看着她有些呆傻的眸子,不知道她是信還是覺得接受不了,頓了下,埋頭壓上她的脣。

夕夏立馬後仰閃開,嬌聲一喝,“又來?”

趕緊推開他,後退幾步說,“剛纔說過,你又來。”

野戰微愣,眸底笑意漸濃,說,“我的話你明白嗎?”

“明白。”夕夏揮揮手,不樂意再聽,也不樂意再說話了。野戰走近她拉着她的手說,“要不,我每天多回來陪你,你就不悶了,嗯?”

夕夏再次黑白眼仁兒一交替,“不用了,煩--”

“小乖……”夕夏往沙發一邊倒去,明顯不願意多說,野戰伸手把人抓起來,讓她倒在他懷裡,然後說,“那你是答應不出去了?”

夕夏伸手掐着他說,“你真的讓人很討厭誒!”

野戰低低笑起來,看着她,問了個一直想問的問題,他說,“夕夏,你的弟弟的事…還恨我嗎?”

夕夏當下臉色變了,翻身把臉轉向他身體,伸手緊緊勒住他腰軀,好久才悶聲說:

“我已經忘了。”

夕夏握緊了拳頭,忘了?怎麼可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的,野戰,這個人渣,遲早她會讓他償還的這一切的。

野戰看見她眼裡閃過的仇恨,卻選擇忽視。他知道那是她心裡的痛,現在沒有釋懷,不過他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對他敞開心懷,完全接納他。

“忘了嗎?忘了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以後我們是一家人,我想,你弟弟會理解我的,對嗎?”野戰低低的說,他是真希望有那一天來,他並不是不能容人,他也能很好的照顧家人,如果夕夏是他的,在照顧她弟弟上,他會比莊孝做得更好。

夕夏幾乎就冷笑出聲,這竟然是人說出來的話?曾經給一個孩子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他竟然還厚顏無恥的要求對方理解他?太逗了這!

野戰很久沒聽到夕夏的聲音,埋頭看她,輕輕的喊,“夕夏,小乖,小乖……”

“睡着了。”夕夏低低的說。

野戰不再說話,她說睡着了,索性把人抱着上樓,送進她的房間,放上牀去。

“那好好睡一覺?”野戰坐在牀邊說。

夕夏伸手抓着野戰,不讓走。他這樣的人都是大忙人,不去公司,累積的工作至少也得加班才能完成吧。這反正都耽誤了,那就多耽誤一下也沒多大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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