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終於回來啦!”趕來開門的老張驚喜地看着她,誇張地開口,“您不知道呀,夫人都等了一大早,脖子都快拉長了!”
雖然橙橙是蘇家的大小姐,可是,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豪門千金飛揚跋扈的囂張氣焰,在蘇家的傭人,她都是以和爲待。
橙橙從夜允辰懷裡起身對着老張淡淡點點頭,隨便想了一個問題問道:
“張叔,我爹地他們在家嗎?”
老張哈哈一笑,回答道:
“當然啦!他們全在家,就連老太爺也破例沒有出去,他們還在前幾天就在爲你的生日作準備了!”
前幾天?
橙橙臉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他們……他們怎麼這樣?不過就是一個生日罷了,像以前那樣過就行了,幹嘛弄那麼隆重?”
老張憨憨一笑,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向一臉冷俊的夜允辰——雖然他對小姐很上心,但讓他更急一些也無可厚非!
“其實,老爺他們也早就計劃好要在您成年這天正式將介紹給所有人認識,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想讓各位青年才俊們認識……”
話還沒有說完,老張便收到一記殺人的眼光,後面的話,當然也就自動偃旗息鼓的吞了回去!
面色沉着,雙拳緊攥,某人現在有一種衝動,一種想立馬將橙橙藏起來的衝動——什麼狗屁青年才俊!一頭惡狼就已經夠讓他醋意橫飛,妒火中燒的了,要再有一大羣,那還不讓他直接提刀砍人了?
興許他不會動手,不過,難保他不會因爲一時的妒意而忍不住讓鷹盟的人出來提刀砍人……
去!去!去!
看嘛!看嘛!
就光想想他都就有這麼長遠的考慮了,要晚上真來一大羣肖想他小寶貝的人,那他還不把山西那壇最酸的老陳醋給打翻?
還在生着悶氣,身邊傳來一陣壓抑的低笑聲……
小東西,還笑呢?
真沒有良心!他這麼狼狽是因爲誰呀?
大手用力一拉,又將她一把拉回懷裡,霸道地在她頭頂開口:
“不許笑!”
橙橙白他一眼,仍止不住的輕笑:
“人家忍不住嘛!誰……叫你……叫你像一個深閨怨婦似的?”
很榮幸的,橙橙收到一記危險的眼光——糟了,又摸着老虎屁股了!
剛想逃開,某人比他快一步的拉住她的小手兒,在好耳邊低低的呢喃:
“小寶貝兒,你這麼不乖,讓我以爲你還再試試兩天起不了牀是什麼滋味!”
橙橙小臉兒一紅,這近十來以來的點點滴滴又回到了她的腦海中——什麼男人?簡直就是一頭沒有節制的色狼、種豬,一天到晚就會折磨人!真的害得她有兩次一整天下不了牀!要是兩天下不了牀……
打一哆嗦……她不敢想了……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現在她纔不要再受他欺負了呢!
又圓又大的眼睛骨碌碌一轉,馬上看着夜允辰身後,驚喜地開口:
“左大哥,你怎麼來啦!”
夜允辰反射性的回過頭,卻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在他反映過來的時候,腳背上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吃痛地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耶!成功!
幹了壞事的橙橙趁此機會像一條抹了油的蛇,哧溜一聲從他懷裡鑽了出來,並回過頭得意地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在成功引得某人火氣直冒的時候想要追上來的時候,她又哧溜一下跑到了更遠的位置,並拋給他一個千嬌百媚的回眸一笑,還順便來了一個香噴噴的飛吻:
“老公,我進去咯!記得晚上早點來……啊……”
話還沒有說完,便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因爲啥?
某人在極度興奮中,萬分榮幸地撞在了那個正被四人擡着的巨-大的生日蛋糕上,一個漂漂的蛋糕全毀了,而她,半邊身子,半邊臉,也全毀了,這下可好,晚宴還沒開始,自己到先把蛋糕拆了!
不過,現在的她可就整個兒一蛋糕娃娃了!
空氣中先是一陣沉悶,後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暴笑,和幾聲想笑又不敢笑,而極其度壓抑的低笑!
當然,不說出那大笑聲都知道是誰了,除了他還有誰?
小嘴兒一撅,小手兒用力將臉上的奶油一抹,呼呼地瞪着那個笑得像羊癲瘋發作的男人,小腳丫子一蹬:
“你!沒良心!”
說完,小屁股一扭,向着還有幾十米遠的蘇家大門跑去……
哼!笑吧!笑吧!儘管笑吧!晚宴上看她怎麼收拾他!她一定會讓他永遠滴記住一句話——寧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女人一狠起來,得把你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看着‘蛋糕娃娃’已經消失的方位,夜允辰捂住笑得發痛的肚子,在老張憋得通紅的老臉和同情目光中開着車走了……
不過,在大笑的同時,他清醒地意識到今晚他得有足夠的心裡承受能力!
那個小東西,受了氣還不以牙還牙的還給他呀?
不過,如果有了那樣東西,看她怎麼逃?
脣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小寶貝兒,今晚以後的每一天,你都屬於我!
突然,眼神一凜,心臟像停止跳動一般,笑容僵在了那張俊逸的臉上——她?是她?
熟悉的倩影——黑色的披肩長髮,淡藍色的清爽短衫,白色的淑女長裙,一如當年的打扮……
該死!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是她?
吱的一聲,車停了下來,按捺住那平靜過後的噴涌狂燥,猛地回過頭——他要確認是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可當他回過頭時,那抹人影已不見蹤影,似乎剛剛出現那幕就是他的幻覺一般!
應該是幻覺吧!她不是已經和她心愛的男人走了嗎?現在應該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又怎麼會回來?
自嘲地笑笑,擡手揉了揉那不知是因緊張還是氣憤而發脹的額角,然後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腦海中突然鑽出那張漂亮而俏皮的小臉兒,脣角不經意間勾了起來,就是這抹笑,柔和了那張冷凝的俊臉——
橙橙……她纔是他的重點!他的中心!有了她,他的生活纔會完整,而今晚,勢必成爲他永生難忘的一夜!
自信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那張俊臉上,現在,他要去拿那件他訂做了好久的東西!今晚該上它上場的時候了!
一腳踏下油門,銀色跑車在一陣引航的咆哮聲後像箭一行般衝了出去……
而剛剛那一切真的是幻覺嗎?
如果他再稍微多停留一秒鐘,他便會看到這樣一幕——
“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有一絲慌亂,但卻依舊悅耳的男音。
被牽起來的女孩輕輕睨着他,臉上帶着悲怯的微笑,然後,像木偶般慢慢向前走着……走着……
“唉!小姐……小姐……”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可是,她卻不理……是不想理……也是不願理……
他……要訂婚了……就在今天晚上……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她愛他呀!他怎麼可以訂婚?
是,兩年前她給了他難堪,也踐踏了他男人的尊嚴,可是,那是她逼不得以呀!他怎麼可以對她不聞不問?以他的能力,什麼事他查不出來?那剩下的了個理由就是……
不!不會的!他那麼愛她……那麼遷就她……還那麼爲她着想……甚至還在每次緊關頭都能忍住不要她,還說要等到他正式向所有人宣佈那天才會要她,由此可見他是多麼的愛她……
可是,現在他竟然要訂婚了!
不,他不能訂婚呀!這兩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呀,不在關注他的一切呀,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訂婚了?
兩年多時間裡,她天天看新聞,看報紙,甚至還悄悄繞開那些人,回到這裡來看他,那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於是,她看到了那個原本只屬於她的懷抱裡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那時她苦、她心痛,可是,也還是有一點點的欣慰,至少,她佔據了他的心房!
他越濫情,表明她越忘不了她!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新聞中沒有了他左擁右抱的身影,報紙中沒有了他如潮的花邊新聞,就這樣,他如在空中失事的客機般忽然沒有蹤影,直到十幾天前,一個電話才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竟然愛上了另外的女人,而且,還和她天天同牀共寢……
爲什麼她在跟他的兩年時間,他們都從來沒有睡在一起?
她不願想……也不敢想……
今天,她終於回來了,回到這座既讓她幸福也讓她傷心的城市……
漫天的新聞……漫天的報紙……都在講述同樣一件事情——亞洲航運業首屈一指的蘇家今晚將會有一場盛大的宴會,蘇家將正式將他們雪藏了十八年的唯一繼承人介紹給世人,而且,今晚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位蘇氏財團的繼承人有可能在今晚的宴會中找到能讓自己心儀的青年才俊……
先不要說這位繼承人長得怎麼樣,即使長得像恐龍,想要她的人也會趨之若鶩,蘇氏財團?那可是一座金山銀礦呀?有誰不想要呀?
他?是爲了錢還是爲了人?
不!不管是哪樣,她都受不了他要訂婚這樣的打擊……她愛他呀……
於是,她披着黑色的長髮,穿淡藍色的短衫、白色的長裙……她想要他在人羣中一如當年般一眼就能看到她……
可是,她低頭看看已經摔髒的白色裙子——這樣一副狼狽樣,還能到他眼前麼?還能讓他的視線留在她的身上麼?
專注於自己思緒的她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馬路上,渾然不覺一輛剛轉彎的黑色小車將要從她所在的地方經過——
身體忽然被用力一扯,她落入一個懷抱,緊跟着,他們在滾了幾圈後,終於停了下來。
還沒回過神來,頭頂就傳來一陣低罵聲:
“你幹什麼?想死嗎?”
她擡頭,看着他,很面生,可是,好像也有一點映像,似乎是那個剛剛撞倒她的人……
對了!他說的什麼?什麼想死?她幹嘛要死?還有,他爲什麼要抱着她?
想都沒想,揚起小手兒便給了他一個脆生生的耳光——
“啪!”
“你爲什麼打我?”男人憤怒地問。
“拿開你的髒手!”她冷冷的開口。
除了他,她不要任何一個男人!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讓她想到兩年前那讓她作嘔的一幕……
而這個男人,竟然還抱着她?
男人更憤怒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有這麼一個想讓他一把將她掐死的女人!
他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剛剛那幕有多危險,她不知道嗎?
“我也想放開我的髒手,可是,那樣我的良心會不安,你不至於因爲我把你撞倒了,你就要去撞車自殺吧?”
“自殺?我爲什麼要自殺?”她看了看現在的位置,再結合剛剛那有點混亂的一幕,終於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蒼白的小臉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可她依舊從容地從他身上起身,然後慢慢開口:
“我們扯平吧!我不會說謝的!”
說完,她匆匆離去……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愣了一秒,隨即明白她說的是什麼——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
“你不會要到蘇家吧?”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一愣,回過身,看着滿身貴氣的他,眼底快速閃過一絲莫名的光澤:
“你,可以幫我嗎?”
男人了怔,眉頭微微一凜,因爲,他看見了她眼中閃過的那絲光澤,雖然很快!
他可選擇說NO的,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要他去試試,試試這個女人到底想搞什麼?
輕輕一笑,向她走過來:
“好!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