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祁烈的鳳眸內閃過一絲陰鷙暴戾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做什麼?看不出來,英雄救美?”
薛桐桐看着鮮血不止的手掌,心裡猛地一揪,臉上顯出了焦急之色,薄脣輕啓道:“南宮祁烈,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的手還在流血啊……”
那鮮血順着玻璃碎片的紋路,一路向下,淌在地毯上,如雪梅朵朵綻放,分外刺眼。
南宮祁烈挑了挑劍眉,斜睨了一眼渾身瑟瑟發抖的謝安然。
“又不是你讓我流血的……”南宮祁烈說得意有所指:“讓我流血的人……才應該害怕吧!”
謝安然的身子抖得像篩糠似的,小臉一下子變成了慘白色,嘴脣囁喏了半天,卻只說出幾個字:“南宮……南宮祁烈……”
謝安然的名聲,是從謝安然的爹地謝副市長身上得來的。
那麼,南宮祁烈卻完全憑的是自己!
但,就算是謝副市長和南宮祁烈站在一起,這謝副市長卻也要忌憚南宮祁烈。
副市長主管經濟、稅收,朱雀集團單落地稅收就高達百億。要是,南宮祁烈不滿意副市長,不需要明說,就能夠讓這個市長位置輕易換人。
可是,現在……
謝安然卻用玻璃酒瓶碎片把南宮祁烈的手掌劃得大出血。
她開始變得害怕起來,怔了一會兒,連忙把手中的玻璃酒瓶碎片甩在地上,拼命地搖着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要襲擊你,我想教訓的是她。是你……是你自己衝出來,要抓住那玻璃碎片的。”
謝安然說完之後,就慌忙地看了一下四周。
周圍那些圍觀的人,剛纔還站在薛桐桐這一邊的,但是當看到南宮祁烈手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之後,一下子就臨時倒戈。誰還敢管謝安然的死活,紛紛與謝安然拉開距離,向南宮祁烈表現他們的陣營和態度。
謝安然倒也不指望上流社會的冷漠,她只想自己的未婚夫楚桓東幫她說兩句話。
可,出乎謝安然意料的是,楚桓東竟然與自己站得遠遠的,好像極不想與自己扯上關係,與那些冷漠的人沒什麼兩樣。
“桓東……你告訴南宮祁烈,我不是故意的!”謝安然現在只感到害怕。
聽說,南宮祁烈是個如豺狼般的男人,在商界本來就是一個無敵的神話。他在商海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他的每一步,都足以撼動下一輪經濟形勢的改變。更何況,南宮祁烈究竟有多少身價,沒人知道。
可是,謝安然卻不知死活地去惹了南宮祁烈。
這她自己不想活,楚桓東卻不想跟着謝安然陪葬啊,成炮灰啊!
楚桓東疏遠地站在一側,好像根本就沒聽到謝安然在和自己說話,相反他的視線灼灼地望向薛桐桐。他是萬萬沒想到,薛桐桐竟然和南宮祁烈有關係,他竟然願意用自己的手幫薛桐桐擋下玻璃片!
薛桐桐一門心思都放在南宮祁烈的手掌上,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根本就沒注意楚桓東:“走,我幫你止血去……
你沒傷到肌腱,但是傷口不淺,血不能一直讓它那麼流……必須做緊急處理。”
南宮祁烈卻是完全沒把這點傷口放在心上,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如何處理這個預備毀他小寵物容的女人。
“你現在知道關心我了?”
“我哪裡不關心你啦!”
“嗯……”南宮祁烈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
謝安然卻是像個跳樑小醜似的,楚桓東也不理她,這對她來說,可以算是個致命的打擊。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楚桓東,絕望地大叫道:“楚桓東,你果然不是個東西!你果然和我在一起,是別有所圖的!我以爲……你口口聲聲說和我在一起,是因爲愛情!但是,現在我有危險了,你竟然對我這樣!無恥!卑鄙!”
楚桓東偏不答話,早在南宮祁烈出血的那一刻,他就決定要把謝安然做退婚處理。
南宮祁烈掃了一眼楚桓東,又瞄了一眼薛桐桐,低聲問道:“他是你……誰?說實話?我只是不想查,不代表我查不到……”
薛桐桐握着南宮祁烈的手掌,心裡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胡亂回答着:“他是我前男友……七年前,把我甩了!南宮祁烈,你到底要不要止血啊……你現在流的血肯定超過50cc了!”
聞言,南宮祁烈的眼光倏地變得冷冽起來。
什麼?前男友?
就這麼個……男人!
薛桐桐的眼光……果然和她的腦袋一樣不靈光!
南宮祁烈淡淡地把眸光移到了謝安然身上。
南宮祁烈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是謝安然早就被自己的恐懼,弄得像一隻驚弓之鳥,惶恐地看着南宮祁烈,深怕他對自己會做出什麼。
南宮祁烈抿着薄脣,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然,你因爲害怕,而變得如此脆弱,那不如,我就坐實你的害怕……
“薛桐桐,你先放開我……給我一分鐘,一分鐘後,我跟你走!”
薛桐桐愣了愣,把他的手鬆開了。
南宮祁烈緩緩地走向一旁的餐桌上,隨手拿起一瓶葡萄酒,沒有把裡面的葡萄酒液倒乾淨,就一下子敲在餐桌上。
“咣……”的一聲,玻璃碎片落下,葡萄酒液體飛濺。
很快,也只剩下酒瓶瓶頸的部位,上面有幾塊玻璃尖銳,閃着寒光。
南宮祁烈走到謝安然的面前,謝安然似乎意識到什麼,害怕地連連後退,嘴裡叫道:“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對不起,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真的不敢了!”
謝安然的討饒聲,很響。
可是,下一秒,謝安然只覺得臉上一陣刺痛,再摸自己的臉頰,卻感覺手心裡面熱熱的,溼溼的。原本光滑滑膩的臉頰,似乎有了兩條凹凸不平。
在這一瞬間,謝安然覺得眼前有點眩暈,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但是,不過隔了幾秒,謝安然徹底反應過來。
毀容……她已經被毀
容了!
“痛……好痛啊!”謝安然的小手捂着自己的臉頰,嘴裡不停地叫嚷着:“我不要……我不要毀容……快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南宮祁烈動作利落地把手中的酒瓶瓶頸丟到一旁,那瓶頸骨碌碌地轉了幾圈兒,才停住。
此時的他,宛若暗夜黑帝,身上散發出無與倫比的氣勢,讓人只能仰望,對他不敢有絲毫的質疑。
他的鳳眸內眸光流轉,眸底深邃如海,他走到薛桐桐的身邊,對她說道:“開始有點疼了……我不去醫院,我要你治啊……”
就在衆人以爲,南宮祁烈就這麼離開的時候。
南宮祁烈卻意外的停住了腳步,眼光深深地凝望了楚桓東一眼,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對了,你叫楚桓東,是吧?”
楚桓東點了點頭:“嗯,我是……”
“很好!”南宮祁烈指了指坐在地上以淚洗面的謝安然:“聽說,你是她的未婚夫!沒想到,副市長會有你這樣優秀的乘龍快婿。雖然她的臉花了,但是我相信,你對謝小姐一定是情比金堅,矢志不渝的!這點小傷,自然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的感情!”
南宮祁烈說到這裡,楚桓東愣了好久,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南宮祁烈繼續說道:“楚先生,別讓我失望啊……我可是很看好你和謝小姐這一對佳偶天成的。如果你最後不能和謝小姐在一起,那麼我會很失望。”言下之意,後果也很嚴重。
楚桓東當場面如死灰。
南宮祁烈的話,沒有點破。
但是,他說的話,還不明顯嗎?
南宮祁烈這是非要讓他娶謝安然不可了……
謝安然,謝安然……楚桓東一下子彈了起來,旋即跑到謝安然的身邊:“走,走,我帶你去看醫生……”如果他只能娶謝安然,那麼現在對他來說,謝安然臉上的疤痕好一點總是好一點的。
南宮祁烈說完之後,冷冷地輕笑出聲,然後跟着薛桐桐一起走出會場。
沒了裡面繁華的喧囂,薛桐桐睇了一眼南宮祁烈:“你是不是有點……狠了?”
“狠嗎?”南宮祁烈的黑眸如夜:“薛桐桐,你別忘了!我對她做的事情,也是她對你做的事情……更何況,我不是補償她了嗎?女人毀容,最怕男人不要,我毀了她的容,卻爲她找好了優秀的下家……你不覺得這是皆大歡喜嗎?”
這一刻,薛桐桐終於明白南宮祁烈的可怕了。
這男人的可怕不在於他的權勢滔天,而是他身上的那股狠絕。
他明明做了可怕的事情,卻仍然能夠風輕雲淡地一笑了之。
南宮祁烈用右手捏了捏薛桐桐的右臉頰,問道:“我這樣做,你爽嗎?”
薛桐桐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說真的,是挺太快人心的!
“爽,那就好……”南宮祁烈然後把薛桐桐的嘴角拉了起來:“如果你不爽,我們還可以回去繼續整那個女人的!什麼惡報,惡果,我都替你擔着。薛桐桐,你在我身邊,我便保你無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