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器時空,依賴着法器力量的煉器師,失去了法器之後雖然說不得手無縛雞之力,但可以說擁有的實力確實是天與地的差別。
法器並不會爲煉器師本人帶來實質的力量,身體能力不會有飛躍的改變,算是神念達到了“神識”的階段,煉器師的生命層次也不會有所提高。
除非是將神念融合己身凝聚“神魂”,達到了煉器師的最高境界,否則在失去了法器、或者是無法動用神唸的時候,煉器師跟一般人沒有太多的差別。
因此,面對高速飛射過來的數十支箭矢,完全沒有面對過這等經驗的雲霞府年輕弟子,全部都無一倖免的箭了。
“大師兄!”
在渾身僵硬,想要逃也逃不及的羅光漢即將箭之前,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還有某人飛撲過來所產生的衝擊。
“啊……”
羅光漢隨即倒在了地。
“嗚!”
“啊!不要!”
“呀!救命呀!”
眼前有點天旋地轉的羅光漢,聽見的是不斷傳入耳邊的同門的慘叫聲。
然而,這種此起彼落的慘叫聲也很快停止了。
羅光漢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有死,也沒有受傷。
因爲有人替他抵擋了所有飛過來的箭矢。
“花師妹!”
羅光漢渾身都被溫熱的鮮血浸溼,但這並非他的血液,這是來自於倒在他的懷的花信年華的女子身泊泊流出來的。
“花師妹!花師妹!”
看見這有可能成爲自己妻子的熟悉的女子雙眼緊閉的模樣,羅光漢因爲一連串事情混亂了起來的腦袋,此時此刻已經無法思考。
他激動地抱起了師妹,可是對方已經不會迴應他了。
花師妹背後深深地陷入了身體的三支箭矢,已經確實地奪去了她的生機。
身爲背叛者的張維看着在眼前一大片倒下的同門,始終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經過長時間訓練的軍士,而且還是特別挑選出來的精銳,弓兵隊的每一人都擁有百步穿楊的技術,在這麼接近的距離,每一箭都準確地命了雲霞府的弟子,還動用了貫穿力更強的最新型的機弩,大師兄能夠幸運地活下來已經是難能可貴。
使用不了法器的煉器師,完全沒有該方面的應對經驗的年輕弟子,在這個時候跟一般人一樣的脆弱。
可以的話,張維也想留住大師兄一命,可是眼下這個情況已經容不得他的任性了。
張維聽見了身邊的同伴準備確實地奪去大師兄的性命,有些難受的閉起了眼睛。
只是,他沒有聽見同伴的命令,也沒有聽見弓弦彈動的聲音。
他聽見的,是一聲響亮刺耳彷佛雷鳴般的短促聲音。
砰!
張維帶着幾分的驚愕,猛然睜開了雙眼。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身的鮮血。
這並非來自他身的,他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但是緩緩地倒在地的同伴,對方應聲掉落在地的鐵塔法器,還有在對方開了一個洞孔的面孔飛濺出的鮮血,都在提醒着他一件事。
張維不敢相信的望向胸口位置深深的了一箭的小師弟。
這一位本應該已經死去的小師弟不知何時從地爬了起來,而且手拿着一個散發著輕煙的黑色物體。
張維本能的知道是對方手的這個道具,終結了與他一起臥底的同伴的性命。
裝死的許慎感覺到已經可以再次運用神念離體,他沒有半分的遲疑,發動了早已貼身隱藏的子母飛梭,讓這一件法器變成一縷流光,動用了緊急的遁逃功能。
現在可不是能夠應戰的狀態,雖然他剛剛偷襲成功,但下一次可沒有這麼好運了。
正因爲剛纔現場所有人都無法使用法器,來自其他時空的火藥武器纔會發揮最大的功用。
但既然現在可以再次使用法器了,要同時面對百多個兵士,還有在他們之後的煉器師張維,許慎他們這一邊始終都落於下風。
在場還活着的雲霞府弟子,只剩下許慎和完全失神的羅光漢了。
“大師兄!”
許慎雖然知道這真的很蠢,但他還是一把拉過了還在地發呆的羅光漢。
我應該放在這傢伙不管的……許慎強行發動了難以負荷兩人的飛遁能力,讓子母飛梭有點艱難的將兩人迅速帶離此地。
不過,他在最後留給了麻煩的敵人一個招呼。
他拋出了一直隱藏在衣服之下的手榴彈。
這是跟他先前使用的自白劑一樣,是來自星河時空的地下交易黑市,是他好不容易花費了大量的功夫和金錢才弄到手的唯一一個炸裂物。 шшш▲ttКan▲c○
如果這時候能夠動用自爆法器,他也不會去使用這個珍貴的後手,可是他回來這個法器時空之後,還沒有在門派裡兌換另一個轟雷子,讓人措手不及的變故發生了。
但他不會對於動用物品有所猶豫,東西之所以要弄到手,本身是爲了在緊急的狀況用來應對的。
像現在一樣。
轟!
燃燒手榴彈擴散性的爆炸開去。
趁着這個敵人被阻斷的千載難逢的機會,許慎帶着大師兄羅光漢離開了此地。
*
許慎沒能夠跑多遠。
子母雲霞梭本來不是用來飛遁的,只能在緊急關頭應用一下,何況現在帶了另一個負累,也讓效果大打折扣。
許慎勉強來到了門派大殿的西方方向的道路,然後不得不停下來。
他現在是有點慌不擇路,考慮到門派出口正在應敵,大殿之後的方向有幾個敵人入侵,他也只能夠選擇左右的方向來逃走了。
許慎放下了羅光漢,隨手拔出了插在胸膛的弩箭。
他完全沒有受傷,弩箭連他的皮膚也沒有接觸到,甚至連衣服也沒有留下洞口。
擁有來自不同時空力量的他,早作出了多重的防備,還有在幻術法器的掩蓋下,他前往門派大殿前的廣場的時候,已經讓使魔變化成外裝的模樣,穿在了身當作防禦甲冑。
本來無法在這個法器時空使用的另一個時空的技術,由於各種偶然以及異變,以一種間接的方式能夠去運用,許慎當然是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發現法器樓船存在生命反應的元力感應也好,使魔的靈活變化也好,可以當用火器的時空環境也好,他都會將所有的事情記於心。
他的異變元力星團大概是因爲早混入了一些法器的法力的緣故,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完全沒有運轉的問題,情形跟武道時空的一樣,沒有增強也沒有減弱,也沒有帶來其他的正面或者負面的效果。
他還有一點擔心和憂慮,但眼下能夠運用播種的力量自然是再好不過。
雖然說裝作箭有點冒險,不過要不是他裝死,他也不能在緊急的關頭命使用着神念禁制法器的叛徒。
許慎的槍法沒有多好,也沒有怎麼練習過,在不能夠使用精神力幫助定位瞄準的情況下,用射程本來不遠的自動手槍命了對方的要害,有一部分算是幸運,更多的是來自於鍛鍊武道所帶來的身體協調能力的輔助。
他本來只是想要打斷對方使用法器的動作,陰差陽錯地直接命了頭部,獲得了更好的結果自然是一個驚喜。
許慎深呼吸一口氣,讓有些急促的心跳暫緩下來。
他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他仍然處於巨大的危機之。
許慎轉頭望向面色蒼白的羅光漢。
“大師兄,我知道你的心情,但現在請你冷靜一些。”
許慎自然是目睹了剛纔花師姐奮身爲愛侶阻擋箭矢的那一幕,那個時候他的確是有餘力去幫助大師兄羅光漢的,可是這會暴露他的力量,只會阻礙他逃離剛纔那個場合。
何況,算他幫得了一人,也幫助不了其他的同學。
他需要承認自己已經抱着獨善其身的心態,他不會否認這種自私。
“……許師弟,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羅光漢也不是會在關鍵時刻感情用事的無能之輩,他這個時候雖然心情還相當的激盪,但也明白到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他始終都是下一任掌門的候選人之一,算在這個風氣有點寬鬆的門派,也有定期進行相關的訓練的。
“我們快走!快離開這裡!”
相當熟悉門派環境的羅光漢,指向了左方的一條道路。
“現在的狀況已經容不得我們光明正大的使用法器離開了,估計算使用地遁類型的法器也會受到限制,敵人肯定會有所防備的……我們要靠着自己的腳力離開這個山頭,儘量隱藏我們氣息……”
“小子,你這個方法是逃不開的。”
第三者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慎慄然一驚。
他完全沒有發現到有人接近了!
只是,羅光漢的表情卻沒有多麼的害怕,反而是帶着一絲驚喜。
“這聲音……太長老!”
正想要立刻逃離的許慎,暫時停下了動作。
有些疲累的年輕聲音再次響起。
“只剩下你們兩個了啊……不要緊張,我來幫助你們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