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大學課程的專業是機關齒輪發條學系,一直都在接觸這樣的事物,雖然還沒有親身去製作這樣的工具,但是也一般人更熟悉機關齒輪。
聽着耳邊響起的低沉聲音,他越聽越覺得像是機關齒輪高速摩擦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只是,這麼高密度的連續聲音,他卻找不出任何一件類似的機關發條道具可以發出。
在門外窺探的唐淵,忽然閃身回來,面戴了凝重的神色。
“……我不知道是不是很花看錯了,不過我的眼睛如果沒有問題的話……”
唐淵一把扯下身有些礙事的破碎布條。
“我好像看見了機關發條武器,那些討人厭的‘機關槍’……”
機關槍,這個專有名詞打破了許慎腦海的迷霧。
能夠發出如此密集性的聲音的齒輪機關工具,確實只有這個時空的新型軍用武器。
這個時空裡的機關槍,並非是許慎熟悉的地球時空的那類火藥武器,這裡的“機關”代表的是機關齒輪,是一種大型的臺式重裝武器,能夠通過不斷的旋轉攪動複雜的機關齒輪,持續地發射出具有一定程度的穿透力的鋼珠的類動力武器。
“你看見了機關武器?在這個偏僻的西北地區?”
許慎立刻感覺到不妙,機關武器本來難以攜帶,而且屬於軍用管制品,是禁止在民間流通的,這種東西突然出現在這個小鎮子,肯定是某些勢力早有預謀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有什麼眉目嗎?”
唐淵聽着外面不斷傳來的機關摩擦聲,微微皺着眉頭。
他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最近我聽到的消息都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西陸還算和平,算在西北未開發地區,也很久沒有發生大事了……該不會我今天的運氣真的這麼好吧?”
唐淵總覺得自己的運氣倒黴透頂,首先因爲消息的錯誤,以及自己實力的判斷差異,遇了三頭的荒獸,其一頭還是擁有罡氣的罡獸,打了起來之後受了重傷,難得被神地救活了,來到了一個小鎮想要休息,碰了不明不白的衝突事件。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是在完全狀態,他是不怎麼害怕麻煩的,機關武器無法突破他的罡氣,可是現在處於虛弱的情況下,那麼一切難說了。
他現在可是連一件衣服也還未找到,處於**狀態,行動不甚方便,簡直是要什麼缺什麼。
在之前的路途,許慎從揹包拿出了一些替換衣物給唐淵,但是由於兩人彼此身材相差甚遠,接近兩米高的唐淵無法穿下許慎的預備衣物,強行穿也只會撐破,替換的鞋子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纔會一直保持衣不蔽體的模樣。
真的在緊急情況下,唐淵也不會介意用這種姿態去戰鬥,只是這一天內一連串的不順意的事情加起來,讓他感到心煩氣燥。
“這是與我們無關的衝突,只要不出去露面應該不會波及到我們……”
唐淵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什麼自信,畢竟出動了軍用管制品,很難確認在一切結束之後那個不明的勢力會不會來一次清洗行動。
“老闆,你的意思如何?我們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趁着混亂還在繼續,立刻離開?”
許慎認爲兩個方法都不是好的選擇。
繼續留在原地,有可能會遭到不明勢力的攻擊,但是在日落黃昏之際毫無準備地走在荒野,跟自殺沒有分別。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應該早準備好時空門脫離了,可是在身邊有一個剛剛認識的唐淵,他的行動變得有些不自由了。
許慎可以選擇拋棄對方,隨便一個理由支開對方,他能夠在短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這麼放棄一個剛剛跟他簽署了魔法契約的罡息武者,未免太過浪費。
“我們……”
許慎還沒有說完,跟唐淵同一時間轉過頭,望向了屋外。
許慎感覺到了惡意的接近,耳目聰明的唐淵則是聽到了他人的腳步聲。
在殘破的屋子外,出現了三個手持利器的男子。
這三人穿着統一的灰黑色衣服,手臂綁着紅色緞帶,目露兇光不斷的掃視四周。
隨即,這三個人發現了身處屋的許慎和唐淵。
這三個人想也沒想,二話不說衝了過去。
唐淵明白來者不善,沒有任何猶豫的用力抓破了腳下的木地板,然後將手的殘片拋飛過去。
他沒有使用體內所剩不多的罡氣,但是透過身體肌肉爆發出的勁力,足以讓普通的木片成爲殺人的利器。
三人爲首的男子咆哮一聲,空氣都彷佛震動出了波紋,整個殘破的木屋緩緩搖晃,那些向着他們襲來的破碎木片,在這咆哮聲之下戛然墜地。
許慎聽到對方的咆哮聲,瞬間感覺到有些頭暈腦花,耳朵微微發疼,他趕緊用雙手捂住耳朵,想要擺脫這種不適。
內氣外放!通脈武者?唐淵看見對方的這一咆哮,立刻明白到對方的實力,他也是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了一名武道第五層境界的武者。
只是,唐淵夷然不懼,算是通脈武者,也依然和他相差了兩個層次,他是處於虛弱狀態沒錯,但不至於連最基本的技巧和反應都失去。
明白了對手的實力,唐淵這下子不再保留,運轉體內的罡息,調動所餘不多的罡氣,踩碎了腳下的木板,帶着強大的衝擊力,向着前方的三日爆衝過去。
實力的差距是實力的差距,他要以硬實力盡快解決對手。
唐淵右臂纏繞罡氣,發出了陣陣金鐵交鳴的音色,產生了實質的風壓,一往直前的向着對手打去。
剛纔發出咆哮聲的男子頓時面色劇變,他也是有見識的人,非常清楚罡氣代表的意義,一瞬之間明白到自己看走眼了。
只是,現在退去已經太遲,他也無法轉身迴避。
在這一瞬的決策之間,男子毫不猶豫地拋下了手的長刀,然後他雙手如雄鷹展開,一拍一扭,神乎技把原本在他身後面的兩個部下抓住,將他們拋飛向前,自己則是靠着反作用力,急速往門外退去。
嘶!嚓!
唐淵沒有止住拳力,沒有任何的收斂,帶着罡氣的拳頭,像是切豆腐一樣把失去了平衡的兩人的身軀整個破開。
鋒利如刀的罡氣,攪碎了這兩個男子的半身,將他們的身體撕裂開來,在他們感受到痛苦之前,已經了結了他們。
一時間,整個房子血花紛飛。
唐淵持續發力,沒有停下的意思,拳頭依然朝着最初的目標揮去。
犧牲了兩名下屬,仍然無法迴避過去的男子,知道絕對不可能善了,他的速度不可能快過罡息武者,現今唯有破釜沉舟的找出一線生機。
他停止了迴避的態勢,調動體內所有的力氣,雙拳用盡全力、不作一點保留的迎向罡息武者的拳頭。
勝負在一瞬之間分出。
原本凶神惡煞地襲擊過來的男子,此時一雙前臂盡數粉碎,破碎的傷口血如泉涌,痛苦地跌倒在地。
境界的差距是一切,沒有同樣的罡氣在身,是無法承受罡氣的攻擊的。
如果不是唐淵在最後的一刻停下發力,早將這個人的胸口打穿。
不是他心慈手軟,想要放過對方,他留下活口的原因,是爲了知曉安慶鎮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
唐淵有些粗暴地抓住沒有了雙臂的男子,使用勁力強行封住了對方的傷口,讓傷口不至於繼續流血,然後開始大聲逼問。
“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
痛得咬牙切齒的男子,毫無血色的面露出一個嘲笑。
他沒有回答,也什麼都沒有說。
“混帳東西!死到臨頭也……”
在虛弱的狀態之下胡亂動武,唐淵此時也開始有點氣喘,他看着不肯服軟的男子,打算此了結對方。
“等一下。”
聽到這個還不算熟悉的年青嗓音,腦袋熱血涌的唐淵這才記起了在場還有另一個人。
他立刻轉過頭,看見了許慎神色平靜地跨過滿地的血色。
唐淵隨即留意到了,被他剛拳粉碎的兩個男子所噴濺出來的鮮血幾乎染滿了房間的每一個地方,唯有許慎剛纔所站立之處,沒有半點的血色,身的衣服也依然保持着乾淨。
許慎低頭望着那甚至已經開始模糊的斷臂男子,表情不變地使用出一個魔法。
他伸出食指,貼了對方的眉心,口低聲吟誦着不屬於這個時空的魔法語言。
次級幻象術。
直接遭受到次級幻象術影響的斷臂男子,眼神更加的迷糊,過了幾秒後,嘴巴開始控制不住地流下口水,微微搖晃着腦袋。
許慎不知道這個法術有沒有完全成功,他還是第一次對着活體的目標直接在腦袋裡釋放次級幻象術。
本來次級幻象術是在外界製造出虛幻的影像來迷惑他人的,不過老法師曾經教導過他,也可以透過直接接觸的方法,去影響他人的官感認知,間接造成另一種效果。
爲了判斷有沒有成功,許慎開口詢問神智不清的男子。
“告訴我,你們是誰?這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