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蠻的眼睛瞬間亮得像星星一樣。是帥哥哥!他走了好長時間了,他去哪裡了?他爲什麼不陪着她?爲什麼離她那麼遠?
丁小蠻不顧一切地跳了起來,把整個人都投入了鄭無謂的懷抱:“帥哥哥!”
鄭無謂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嚇住了,他張開雙臂,任由丁小蠻抱着自己,一臉尷尬。
少女特有的溫柔甜美的氣息、處女豐滿柔軟的胸脯、陽光下閃着晶瑩光亮的黑色髮絲、緊貼着他下頜的花朵一般柔嫩美妙的嘴脣。
這一切加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強大而溫柔的氣場,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護士小嚴在一旁驚叫:“小蠻,針頭!”
鄭無謂回過神來,輕而有力地推開幾乎是掛在他身上的小蠻,把她放平在牀上。
小蠻依然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睛全是傾慕。他有點激動。
這樣的小蠻他見得多了,從前她就是這樣的,用毫不遮掩的狂熱目光追隨着自己。她該不是恢復了記憶吧?
他附身朝向小蠻,親切地說:“小蠻,你肯定記得我的,對吧?”
“無謂,不要打擾她。”
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鄭無謂轉過身來,丁向倫靜靜地站在他身後,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他朝鄭無謂揮了揮手:“跟我來吧。小嚴,你接着做你的事。”
鄭無謂跟隨丁向倫走進他的辦公室,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
丁向倫沒等鄭無謂開口就說:“我知道你關心小蠻,我已經把跟我們醫院的專家進行了會診,她的腦部確實有一塊淤血,專家分析,可能是這塊淤血壓迫了神經,造成了她局部記憶的缺失。
專家討論過手術治療,但腦部神經手術很複雜,考慮到患者年輕,開顱可能造成的傷害無法預估,最終專家建議先進行保守治療,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最好的結果是,腦部淤血自行吸收,患者可能自行康復。最壞的可能是,淤血擴散,損害別的神經系統,影響到患者的行動和思維能力,會加劇她失憶的症狀不說,還可能導致癱瘓、失語等。”
鄭無謂覺得自己的腳底都是冰涼的:“丁叔叔,就沒有辦法了嗎?我們不能帶小蠻到去北京上海的大醫院看看嗎?”
丁向倫道:“在神經醫學這方面,漢東市的水準並不低,北京上海是有技術優勢,可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到那裡人生地不熟,對於她的記憶恢復也不是好事。更重要的是,我不會再讓小蠻離開我的視線。”
鄭無謂心有僥倖:“丁叔叔,那就是說,如果小蠻在熟悉的環境裡,有親人陪伴,康復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當然,生命本來就有很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她還這麼年輕,一切皆有可能。”
鄭無謂頓了頓,試探着問:“丁叔叔,小蠻受傷得蹊蹺,您有什麼線索嗎?”
丁向倫還未回答,鄭無謂的電話響了,他示意丁向倫稍等,接起了電話。
他只是聽着對方說話,偶爾“嗯”一兩聲。
幾分鐘後,他掛斷了電話。他對丁向倫說:“丁叔叔,也巧了,剛纔的電話是夏河公安局的張凱打來的,您見過他的。
他說他們調取了縣醫院的監控錄像,發現在小蠻受傷的那天,醫院走廊裡確實有一個男子跟小蠻說過話,並指着右邊走廊的方向,顯然是在把她往那個方向引。
張凱說那個男子穿着白大褂,帶着醫師帽和深色眼鏡,背朝攝像頭,根本看不清楚長相。張凱把視頻截圖拿給塗醫生和護士們辨認,他們都表示不認識相像的醫生或護士。
這個男子顯然是外來者,穿上醫生的白大褂假扮的。張凱他們已經向全縣發佈了協查通告,但找到這個人的希望並不大。
丁叔叔,小蠻在甘南兩次遇險,絕不是偶然事件,肯定是有原因的,解鈴還需繫鈴人,與其讓我們漫無目的地瞎找,不如您把知道的線索告訴我們,我們也好有的放矢。”
丁向倫的臉陰沉下來:“無謂,我比你更關心小蠻,更擔心她的安全。你放心,現在她在我們醫院裡,很安全,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的確有些事要跟你說,但不是現在。過兩天吧,過兩天我會找你的。”
鄭無謂還想說什麼,丁向倫站了起來:“無謂,我很忙,馬上有個會,一會還要去查房,晚上還有個手術,要不你也先忙你的?”
鄭無謂被手機鈴聲吵醒,睜開眼睛,發現天色已近中午。
昨天晚上那一覺他睡得太沉了,就連早上無花起來去上班他都沒有覺察。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顯示,電話是左小叨打來的。他向右劃了一下屏幕:“啥事?”
“你開開門再說。”
鄭無謂起身,光着腳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左小叨圓胖的身體一下就擠了進來:“頭兒,也太能睡了吧。你都昏睡了一天了,現在都快下午一點了。敲門也不答應。”
“你怎麼來了?”
左小叨隨意在沙發上坐下,把一條腿翹在茶几上:“彙報情況啊,電話裡不方便說。”
鄭無謂沒有理他,打開手機操作了幾分鐘才擡起頭來說:“你說吧。”
左小叨把昨天的調查情況告訴了他。那個打電話來的市民姓崔,在市供水公司工作,那天晚上接到公司派工,去案發地附近檢修水務設備。
檢修完成後,他想抄小路回家,因爲這條路他經常走,很熟悉。他走過一條岔路時,見一個女孩從路口過來,進入了一條小巷子。
他當時還想着,這條巷子很少有人走,這女孩膽子挺大的。大約半分鐘後,他就聽到了女孩的慘叫聲。
接着,他看見一個人影從小巷子深處跑出來。因爲跑得很急,還跟他撞了一下,差點把他撞倒。
巷子又黑又深,他不敢過去看,趕緊跑回了家。第二天看到新聞,他才感覺他可能遇上的就是犯罪嫌疑人。
據他回憶,那個匆忙跑開的人是個男人,身高跟他差不多,他有一米七五左右,偏瘦,跑起來很快。
崔師傅還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個男子跟他撞上時,他隱約聞到那人身上有一股子特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