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言趕緊擺了擺手:“算了,這話還是不說的好。”
鄭無謂急了:“馬處長,有什麼情況請您暢所欲言,這樣才能幫助我們警方及時破案。”
馬子言猶豫不決地看着他:“真的能說嗎?我可是道聽途說的啊。”
見鄭無謂肯定地點頭,馬子言接着說:“這事很長時間了,我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
有一年,我記得是丁醫生剛到我們醫院工作不久。有一天丁醫生帶着一個老鄉來找我,說是從前縣醫院的同事,到城裡來看病的,家屬要陪牀。
當時醫院的條件不好,只有簡陋的行軍牀。我帶他們去倉庫拿,半路上碰到了丁醫生的女兒,她是叫小蠻吧?
她剛好放學了,來找丁醫生一起吃午飯。那個同事直盯着小蠻看,還問了一句:‘喲,這個女孩你帶到這裡來了?’
丁醫生很緊張,趕緊拉着那個同事走到旁邊去。兩個人在一旁說了一會話,然後丁醫生就帶着小蠻走了,讓那個同事跟我去拿了行李牀。
我當時還八卦地問了那個同事一句:‘丁醫生的女兒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人直襬手,什麼也不肯再說,我也就沒有再多問。但是,”他又看了看鄭無謂的臉色,見他很感興趣想要聽下去,才接
着說:“但是後來我發現一個情況,丁醫生再也沒有帶老鄉到我們院裡來看過病。”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
“也不是奇怪,這樣說吧,我們醫院是大醫院,鄉下人要是有大病肯定選我們醫院。
我們院的醫生們每天都要接待不少這樣的老鄉,幫他們安排牀位安排手術。可是丁醫生一次也沒有。”
“老鄉們怕麻煩他,不來找他呢?也有這個可能吧?”
“不是啊,我有個同學是華大醫院外科的,有一次同學聚會,我偶爾聽他說起,說我們醫院的丁醫生,經常介紹病人去他們醫院看病。
我當時還挺奇怪的,丁醫生在我們院很有名望,安排個把病人不在話下,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呢?
現在想起來,怕是跟他女兒的身世有關吧。他不願意讓老鄉在我們醫院來,怕他們見到丁小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這也是我瞎猜的,你別太當真。”
鄭無謂想了想,問道:“丁醫生帶着妻子女兒調到你們醫院時,他女兒多大?”
“十三、四歲吧,上初中。”
“要是小蠻不是丁醫生親生的,她這麼大了,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是不是丁醫生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收養了她呢?不知道,我不能瞎猜。”
晚上,鄭無謂組的人都聚在了鄭家。因爲小蠻離不開人,他們只好把案情彙總會搬到了這裡。
小蠻穿着無花的睡衣,像個鄰家女孩一樣抱着雙臂坐在沙發一角,笑眯眯地聽他們講話。
左小叨先說了在街道居委會和社區瞭解的情況。
丁向倫的戶籍是2009年轉入漢東市的,當時轉入的只有他一個人的,一年後,他的妻子柯夢雅和女兒丁小蠻的戶籍也轉入漢東市。
戶籍上丁小蠻的出生年月是1996年8月12日,出生地是葛南縣。居委會和社區工作人員與丁向倫並無太多接觸,他們帶領左小叨走訪了一些丁向倫家的鄰居。
丁向倫住在醫院家屬樓,鄰居也多半是醫院的同事或家屬。大家對丁向倫的評價跟鄭無謂在醫院瞭解到的情況相差無幾,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鄭無謂把在醫院瞭解的情況告訴了大家。聽說馬子言的證詞後,大家都精神振奮起來。
左小叨說:“這麼說,小蠻的身世可能有問題。那之前針對小蠻的兩次謀殺就有理由了,包括這次丁醫生遇害,都可能跟小蠻的身世有關。”
祝建華道:“唉,可惜小蠻糊塗了,不然的話,問問她就行了。”
無花一直坐在小蠻身邊,她握着她的手親切地說:“小蠻,你記得你的家鄉在哪裡嗎?”
小蠻擡頭看看她,一臉茫然:“家鄉?我不就是漢東市人嗎?”
“不是啊,你的老家不是漢東市,丁醫生是後來才調到漢東市醫院的,你和你媽媽是跟着你爸爸一起從家鄉過來的。”
小蠻瞪大眼睛,不再說話。鄭無謂嘆氣道:“算了,現在怎麼問她都不會有結果的。對了,小蠻的家人找到了嗎?”
左小叨“哦”了一聲說:“我在派出所查了丁向倫和柯夢雅的親屬關係,還打電話給葛南市局公安局,請他們幫忙協查。
結果是這樣的,他們倆在漢東市沒有直系親屬,丁向倫的父母早年去世,有一個哥哥在家鄉務農。”
鄭無謂愣了一下:“那這次丁醫生的葬禮,怎麼沒見他哥哥或是家鄉的親戚?”
“這個還不清楚。”
“柯夢雅家的情況呢?”
“柯夢雅的父親去世了,母親健在,前幾年患上了老年癡呆,丁醫生就把她接到漢東市來了。
柯夢雅去世後,丁醫生可能一個人照顧不了她,就把她送進了養老院。柯夢雅是獨生女兒,沒有兄弟姐妹。”
“丁醫生的葬禮,柯家也沒有人來參加?”
“沒有。”
鄭無謂道:“明天,我跟小叨去一趟葛南縣,調查一下丁醫生家鄉親屬的情況,建華你繼續盯着局裡通訊處的同事,請他們儘快恢復丁醫生的手機數據。”
無花道:“鄭無謂,小蠻到底怎麼辦啊?”
鄭無謂擺擺手:“你自己想辦法。”
無花怒道:“誒,鄭無謂,人家可是衝你來的。”
眼看兄妹倆要吵起來,祝建華趕緊說:“頭兒,我的情況還沒彙報呢。”
鄭無謂朝他豎起大拇指:“可真聰明,會審時度勢,知道該啥時候彙報工作,你說。”
祝建華捏着鼻子忍着笑:“劃臉的那個案子,我今天去見了一位氣味專家,諮詢什麼味道可能在人身上停留的時間很長。專家說香水。
可是劃臉案的兩位證人都表示他們聞到的味道不是香水或香料味,專家就說,那就是廚師、下水道工人、化工廠工人,這幾類人因爲長時間接觸有異味的工作環境,身上可能沾染環境異味。
我去問了那個姓崔的目擊者,也問了聞到了兇手身上味道的受害者莊悅,他們都否認了廚房的味道和下水道的味道。
崔師傅明確地確認,是化工材料的味道。莊悅只能說是好像,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