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叨詫異道:“你還知道得挺快的。”
“春子的男朋友昨天就來過了,”男子漫不經心:“你們想問什麼?”
左小叨問:“你叫什麼?”
“盧卡斯。”
“問你的中國名兒!”
“天哪,我姓盧,就叫盧卡斯好嗎?”
“你是店主嗎?”
“是的。”
“好吧,你看看這些人,是不是是你們店裡的員工。”
“佐伊、祖卡、託尼、傑森……對,這些都是我們店裡的。”
“週三晚上何春子到過店裡嗎?”
“來了呀。週三晚上是春子當班,還有她的演出,她5點就到了店裡,9點有她的演出。她唱完後是9點半鐘左右。那之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她是什麼時候離開酒吧的呢?”
“警官,我們店裡晚上客人很多,我沒太注意她啊。不過後來我問過店裡的幾位姑娘,她們也都說她唱完以前就沒再見過她了。”
“她會不會跟哪個關係好的客人走了呢?”
“這個嘛,不好說。不過何春子有男朋友,她很少跟客人出外場的。”
“店裡的監控錄像呢?我們要看看。”
“警官,不瞞你說吧,像我們這樣的店,監控只是擺設啊,再加上晚上燈光那麼暗、就算監控是好的,又能拍到什麼呢?”
左小叨泄氣地偏了偏頭,接着問:“何春子是什麼時候到你們酒吧工作的?她的社會關係怎麼樣?”
盧卡斯謹慎地道:“她是兩年前到我們酒吧工作的,是佐伊介紹她來的。
她歌唱得不錯,雖然沒受過專業訓練,但人漂亮,客人願意捧場。再說了,那些專業的我們也請不起。
她的社會關係我就不清楚了,對這些姑娘們,我只管她們在酒吧裡的工作,唱一天給一天的錢,至於她們在外面做什麼,跟哪些人來往,我們不會多問的。”
祝建華問:“佐伊幾點上班?”
盧卡斯看了看手機:“快了吧……”
祝建華突然指着名單問道:“這個欣欣呢,是不是你們店裡的員工嗎?”
盧卡斯細把名單湊到眼前:“這個號碼我不熟悉,要是我店裡的員工,號碼我都熟。”
酒吧的門開了,兩個穿着超短裙的姑娘出現在門口,盧卡斯像見救星一樣趕緊介紹:“那個,那個紅頭髮的女孩就是佐伊。”
佐伊是個20出頭的漂亮女孩,一頭短髮染成粉紅色,眼影濃重,嘴脣塗得鮮紅,緊身皮衣裡面若隱若現的是一件文胸式內衣。
見到左小叨他們,她面露訝色,但很快就明白了:“你們是警察吧?肯定是爲了調查何春子來的對吧?
何春子是怎麼死的呀?不是說那個變態只劃臉不要命嗎?這也太可怕了吧。”
左小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跟何春子是怎麼認識的?對她你還了解些什麼情況?”
佐伊把祝建華和左小叨引到酒吧的一個偏僻的臺位坐下,害羞的表情減少了她的風塵味,讓她顯得天真可愛了一點:“不好意思啊,以前的事我都沒有告訴過這裡的人。
我跟春子幾年前就認識了,她在莫教授家當保姆,我在莫教授的表哥家當保姆。這兩家人經常來往,我跟春子就認識了。
後來我跟一個音樂學院的學生談戀愛,他說我嗓子好,教我唱歌,又介紹我到酒吧唱歌,掙錢供他讀書。
呵呵,我是不是傻?我發朋友圈,春子看到了,跟我聯繫,問我能不能介紹她來唱。
我帶她來試了試,老闆挺欣賞她的,她就留下來一直唱。要說的話,在這裡唱歌確實是比當保姆掙得多啊。”
左小叨問:“春子的社會關係呢?你瞭解多少?”
佐伊聳了聳肩:“我跟春子也就是這點交情,別的她也沒告訴我多少。
我們下了班就各回各家,有時候一起聚個餐吃個飯,也是一羣人鬧來鬧去的,不會玩真心話大冒險的。”
祝建華問:“那她的男朋友呢,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嗎?”
“這個我知道。春子好像很愛他呢,我們有時候聊天,她說來說去幾句話以後就要繞到他身上。
那個男的是個小混混,也沒有正當職業,不知道春子怎麼會看上他了。不過這是她自己的事,我們也就是聽着,誰也不會對她評頭論足的。”
最後這一個詞何其文雅,聽得祝建華一愣,想笑,拼命忍住了。他拿出名單,指着上面“欣欣”這個名字:“這個人你聽何春子說過嗎?”
“沒有,這是誰?”
走出酒吧,祝建華對左小叨道:“給這個欣欣打電話,她是何春子臨死前通話頻率最多的人,除了她男朋友盧靈楓。”
傍晚,專案組在鄭無謂家樓下的“二舅家”餐館聚餐。二舅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燒得一手魚。
尤其是紅燒黃辣丁,燒出來擺成扇形,一條條完整得連魚脣邊的鬚子都還在。魚肉嫩而鮮香,撥即脫骨,入口即化。
講究的食客吃完魚,還老闆一盤完整的扇形魚骨,簡直是天下一絕。
無花和小蠻一進門,無花就大叫:“二舅,魚!要二舅燒的,不要二舅媽燒的!”
這幫刑警是二舅家的常客中,無花更是二舅最喜愛的小警花,她可以跟二舅和二舅媽撒嬌弄癡,沒大沒小地開玩笑。
跟着無花進來的左小叨對二舅道:“安排個包房。”
二舅明白,他們肯定有案情要討論,拍了拍左小叨的胳膊:“放心。”
鄭無謂和祝建華進來,二舅指了指最裡間的包間,他們會意地往裡面走去。小蠻見鄭無謂進來,趕緊站起來,小跑着到他身邊坐下。無花嗔怒着:“小蠻,你也太重色輕友了。”
小蠻嬌笑着指着左小叨對無花道:“我跟我哥坐,你跟你哥坐。”
無花愣住。坐在她旁邊的左小叨狂笑起來:“花兒,我願意收養你這個妹兒。”
無花狠狠地擂了左小叨幾拳。她轉頭對鄭無謂道:“有個情況,這兩天一直忙亂,沒時間告訴你。
那天小蠻回丁家,我細看了一下,發現家裡竟然沒有一張她的照片。從小到大,一張也沒有。你說奇怪吧?”
鄭無謂看了看小蠻,示意無花道:“這個我們以後再討論。”他脫下外套:“大家說說今天調查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