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盧靈楓手裡的粥碗摔到了桌上,粥濺了一桌子。小蠻用餐巾紙擦着桌子,瞪眼責怪着:“你幹嘛呀,弄得到處都是。”
盧靈楓俊美的臉憤怒地扭曲着,卻是異樣的又狠又壞的美。他咬着牙齒低聲詛咒着:“他媽的,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握住了小蠻的手,看了看小蠻的臉色,又趕緊縮了回來:“你說的是真的嗎?公安局沒人了嗎?要你這個老百姓去當誘餌?”
小蠻開心地拍着胸脯:“我跟無花姐姐兩個人都想去,當然要選漂亮的去,才能引蛇出洞啊。你說誰漂亮?”她仰着頭,一臉得意。
盧靈楓惡狠狠地盯着她的臉:“你不許去!”
小蠻氣哼哼地道:“你憑啥管我!我就要去,我要幫帥哥哥破案。對了,你不是說你以前認識我嗎?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人?我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盧靈楓突然煩躁起來:“誰說我認識你了?我是胡說八道的,我就是想泡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脖子上就捱了狠狠的一掌,疼得他跳了起來:“誰啊!”
鄭無謂惱怒得變形的臉出現在他面前,他輪廓分明的嘴脣緊抿着,黑亮的瞳仁像要冒出火來。
他把拳頭舉到盧靈楓的鼻子跟前:“你這個混蛋!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來糾纏小蠻,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盧靈楓拔腳就往門外跑,跑出肯德基的大玻璃門後,見鄭無謂很難再追上他,他朝着門裡豎起了一根中指。
鄭無謂一把拉起小蠻,拖着她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小蠻大聲辯解着:“他說他認識我,我想問問他嘛,我還不是想快點想起來,我到底是誰呀!”
鄭無謂怒氣衝衝地道:“你叫丁小蠻,記住這個就夠了。還有,以後不許再見這個小流氓。”
祝建華拿着那枚銀色的打火機去了S化工廠,廠長陸炳宣是個中年男子,偏瘦,個子不高,頭髮已經謝頂,臉色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好,眼睛也腫着。
他向祝建華伸出手:“祝警官吧,我早上接到電話了,我們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可是我不明白,我們廠跟這個變態有什麼關係嗎?”
祝建華笑着:“沒有沒有,您不用緊張哈。主要是因爲這次案發現場距離你們廠比較近,我們想來了解一下情況。”
“不用客氣,請說。”
“S化工廠的工人經常去江灘嗎?”
“這個,也不經常吧。但有些住在近處的工人下班後會穿過江灘,抄近路回家。”
“哦,這個,”祝建華拿出一個小小的嗅瓶:“廠裡有這個味道的化工車間嗎?”
陸廠長打開瓶塞,用力吸了一口氣:“哦,這是硫化氫的味道,我們廠的制酸車間裡就是這個味道。有什麼問題嗎?”
“哦,制酸車間有多少工人?”
“二十多個吧。現在還少點了,年前我們的定單減少了,分流了一些工人到別的崗位。”
祝建華拿出了那枚銀色的打火機:“這個呢,您記不記得廠裡哪位用過這個打火機?”
陸廠長接過來細看了一會,還給了祝建華,他摸着沒有頭髮的腦袋,爲難地說:“這個我還真不記得,沒誰用過這個吧?看起來挺高級的,工人們怕是用不起吧。”
祝建華客氣地說:“能不能把制酸車間的工人名單給我一份呢?”
“可以,”陸廠長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一個穿着工裝的年輕女子拿着一張紙走進來,把紙遞給廠長。陸廠長看了看,把紙遞給了祝建華:“就這二十多個人吧。”
祝建華有點不好意思:“陸廠長,這二十幾個人的檔案……”
陸廠長也有點不大耐煩了:“祝警官,我們願意配合警方的工作,可你是不是應該跟我把話說得更明確一點?”
祝建華無可奈何地說:“陸廠長,請您理解,目前案情還不能公開,如果信息泄露的話,可能會打草驚蛇。還有,我想看看最近半年我們廠制酸車間的值班表。”
陸廠長一臉不高興,但還是打了個電話。之前的那個年輕女子又走進來。陸廠長冷淡地交代着:“這位警官想看看檔案和值班表,你先帶他去人事處吧,然後讓調度室把值班表給他。”
祝建華告辭的時候,陸廠長的屁股都沒有擡起來。
祝建華在S化工廠人事處泡了一整天,把幾個嫌疑人的檔案複印了,帶回局裡。晚上,幾個人湊到一起,聽祝建華分析這幾個人的嫌疑。
祝建華的嫌疑人名單上有三個人,郭興龍、章東昇、王從凱。他對大家說:“這個車間的二十幾個人的檔案和制酸車間半年來的值班表我都細看了一遍。
在四起案件發生的那幾天晚上,沒有被安排值班的一共有7個人。我逐一調查了這7個人。
其中有一個人在第二起案件的案發當天請假回了老家,從連環作案的角度來看,他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還有一個人有女朋友,也是廠裡的同事,兩個人天天如膠似漆,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還有兩個人是年過半百的職工,已經快退休了。
這兩個人都有家庭,獨自外出作案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鎖定了餘下的這三個人,他們是單身,獨自居住,晚上不上班的時候誰也管不了。”
鄭無謂問:“你找這三個人談了嗎?”
“沒有,因爲不能確定,我怕打草驚蛇。畢竟我們手裡沒有任何證據啊。”
“對,現在不能驚動他們。後天老趙的女將就回來了,我們按計劃進行吧。打火機呢,有線索嗎?”
“沒有,陸廠長說從來沒見過這玩藝兒,我也不敢在廠裡見人就問哪。”
“這兩天我們全組行動,理伏在S化工廠周圍,嚴密監視相關人員的行蹤。”
“是!”
丁勤刑事拘留期滿,他得意洋洋地來找鄭無謂:“鄭警官,我要鑰匙。”
鄭無謂厭惡地看着他:“什麼鑰匙?”
丁勤的眼睛裡閃着貪婪的光:“丁向倫家的鑰匙啊。我可是他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我聽說他那個閨女是傻了對吧,那正好,丁向倫的家產全都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