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佳佳與時大辰沒有回局裡,但也沒有再回青石鎮派出所。
如果葛所知道他們要留下來過夜的話,肯定會忙活着請他們吃飯喝酒什麼的。
郝佳佳不想麻煩他,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喜歡這種應酬,便與時大辰在鎮上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
小旅館的斜對面是一家洗車行,說是洗車行,其實就是一個小廠房,門口立了個木板子,木板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寫着:洗車行三個大字。看起來頗爲潦草。
郝佳佳從大澡堂子洗完澡裹着厚厚的浴巾推開門進入房間,頭髮上還冒着熱氣。雖說這是個鎮上的小旅館,各種設施都不算完善,熱水供應的倒是挺足,也算是給了他忙碌一天的身體一種慰藉。
唯一不足的是,每個房間裡面沒有單獨的淋浴間,得到旅館一樓那個大澡堂子裡洗澡。
時大辰覺得房間裡冷,遲遲不願意從熱氣騰騰的大澡堂子裡出來,郝佳佳只好自己一個人先回來。
他打開房間的窗戶,靠着窗點燃了一支香菸。入了夜的小鎮顯得格外安靜,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呼呼而過的風颳着路上散落的一些袋子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這是個臨街的房間,從窗戶這邊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洗車行緊閉的大門。
冷風從窗戶外面吹進來,讓原本就不太暖和的房間多了一絲寒氣。
郝佳佳看着洗車行,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轉身準備問時大辰什麼,卻又突然想起來時大辰還在澡堂子泡澡。
他將還沒抽完的香菸摁滅,匆匆穿上衣服跑到了旅館前臺。前臺是被玻璃隔出來的獨立空間,旁邊有個小門可以進入。
旅館老闆娘正裹着毯子看電視,這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着寬大的睡衣一臉的倦容。
郝佳佳敲了敲玻璃窗,老闆娘才意識到前臺站了個人。她連忙打開玻璃窗,從後面那個小牀上站了起來。
“老闆娘,咱們鎮上除了對面那一家洗車行,還有別的洗車行嗎?”
“沒有了,就這一個!鎮上有車的人家不多,那個洗車行大部分的客戶都是服務外地人的。”老闆娘熱情地回道。
“昨天晚上大概11點到12點之間有沒有一個年齡大約在20歲左右,穿着粉色呢大衣,黑色長髮的女生來入住?”郝佳佳儘可能地將周昕的外形描述的更清晰一些,還比劃了一下週昕的大致身高。
老闆娘搖了搖頭,“沒印象。”
“昨天晚上入住的客人名單可以給我看一下嗎?”郝佳佳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證件,老闆娘瞄了一眼,拿出了登記簿遞給了郝佳佳。郝佳佳仔細地反覆看了幾遍那寥寥無幾的入住名單,還了回去。
郝佳佳道了謝,回到房間的時候時大辰已經躺在牀上了。房間的窗戶也已經被關上了。
“你這行動倒是挺快!”郝佳佳說着,走到了靠窗的那張牀上躺了下來。
“你別說,洗個熱水澡還真挺舒服。”時大辰沒看郝佳佳,自顧自地玩着俄羅斯方塊。
郝佳佳又將劉志東那天晚上所描述的經過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老周的屍檢報告顯示,周昕在死之前沒有被打暈或者其他藥物致其昏迷的可能。
他實在想不通,與劉志東發生爭吵之後的周昕爲什麼不沿着大路往鎮上的方向走,去找個旅館住下來,而是要自己一個人往那麼偏僻的地方去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會主動去那個地方?又是誰將她殺死了呢?
這些疑問縈繞在郝佳佳的腦子裡,讓他不得不注意到此案的關鍵人物——劉志東。
劉志東所說的一定是當天晚上的真相嗎?
“劉志東那天晚上開的是自己的車對吧?”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郝佳佳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問時大辰。
時大辰遲遲沒有給郝佳佳迴應,他扭過頭去看時大辰,才發現時大辰已經睡着了。
郝佳佳看了眼牆上時鐘的時間,已經接近深夜。他從牀上下來走到時大辰的牀邊將被子給他重新蓋好後,關掉燈重新躺回牀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郝佳佳是被老周的電話吵醒的。
“第三名受害者死前發生過性行爲。”老周在電話那頭說道,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郝佳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窗戶前看了看對面那家依舊緊閉大門的洗車行。
他穿好衣服,拍醒了熟睡中的時大辰。洗漱完畢後退房下樓,徑直朝着洗車行不遠處的一家早餐店走去。他要在這裡等待着洗車行開門。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家洗車行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但令郝佳佳他們意外的是,洗車行開門之後迎來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劉志東的父親。
劉志東的父親進去沒多久,便開着一輛車駛離了洗車行,朝着縣城的方向駛去。
這件事情,難道跟劉志東的父親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