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離鬱悶地回到自己的小院,早已有兩名美婢站在門口翹首以盼,見到自家主人回來都立刻笑意盈盈地上前迎接,口中還不斷地說着關懷的話語,此刻北堂離的心情卻是極差,根本就沒有正眼看一下這兩名都可以說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不過,二人卻不敢表露出半點的不滿,反而是更加熱情地服侍了起來。
換了衣服,洗漱完畢,見北堂離一臉疲憊的樣子,其中一名美婢小心地開口道:“主人這是身子乏了麼,婢子這就伺候主人就寢,今晚就由婢子二人爲主人侍寢可好。”
那聲音細膩溫軟,就彷彿是一縷清冽甘甜的山泉滑過心間一般,換一個男人的話恐怕早就抵擋不住這個誘惑,一把將眼前這個美嬌娘抱了去,然而,今天的北堂離卻是沒來由的有一種索然無味的感覺,任憑這兩個美婢爲自己寬衣解帶,引領着自己往牙牀而去。
兩名美婢伺候北堂離緩緩躺下,自己也褪去了衣衫正要上牀的時候,北堂離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李明月的身影,那哀怨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晰,就如同一柄帶刺的尖刀一般,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臟,北堂離瞬間彈起,一把將兩名都已經上牀來的美婢推到了地上,狂吼一聲:“滾~~!”
兩名美婢下了一大跳,委屈的淚水終於還是掉了下來,不敢有半點的耽擱,就這麼光着身子嗚咽着跑下了樓去,而北堂離卻突然就如同一頭狂躁的野獸一般,將房裡的一切都作爲了他發泄的對象,樓下,兩名美婢聽到那乒乒乓乓的響聲以及北堂離不時地發出的狂吼聲都嚇得瑟瑟發抖。
接下來的半個月風平浪靜,北堂離再也沒有找李明月,這日一早,當北堂家一衆高層都坐在大殿上例行的聽取家族運行的狀況時,突然大門外傳來了一聲尖利的高喊:“聖旨到~~~北堂離接旨!”
一衆高層聞言都是一驚,不敢怠慢,立刻大開中門,古樂齊鳴,禮炮九響,緊接着,北堂離整理衣帶,急步出門,恭敬跪倒口中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北堂離接旨!”
一名大紅衣袍的宦官將一張明黃色錦帛展開,錦帛背面纂寫着兩個硃紅色的大字“聖旨”,那字體上有七色華光流轉不停,看上去就有一種神聖威嚴的感覺。
宦官尖聲吟誦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然四方蠻夷不服王化,不尊王教,朕夙夜憂嘆,今北有凌華宗作亂,反王化之道,朕豈能罔縱?故令北堂離爲徵北大將軍,整頓家族精銳兵馬三十萬,歸李顯宗元帥統轄,待平定北蠻之日,朕當論功行賞,勿負朕望,欽此!”
北堂離立即雙手高舉過頂,高聲道:“臣領旨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宦官來到北堂離身前,將聖旨輕輕地放到他的手上,笑道:“北堂將軍,請起吧,呵呵,恭喜將軍獲得皇上嘉許。”
北堂離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燦爛地笑道:“哈哈,多謝高公公吉言,公公一路鞍馬勞頓,末將已命人準備好了行院,還請公公賞臉下榻呀。”
“哈哈,北堂將軍的好意雜家心領啦,不過皇上交代的事務衆多,耽擱不得呀,將軍保重,雜家就告辭啦。”高公公笑着拱手道。
北堂離立即上前拉住了高公公悄悄地將一枚儲物戒指塞到了他的手裡,輕聲道:“公公笑納,以後北堂還有許多事情要請公公指教,到時候還望公公不要推辭啊。”
高公公不動聲色地將儲物戒指收了起來,燦爛地笑道:“將軍客氣,雜家有一言相贈,凌華宗與以前的那些小國相比只強不弱,光是生死境強者就有七位,據情報,其中還有兩位是知微層次的,其中還有九級靈陣師,而且還不止一位,宗主方林更是一號人物,將軍一定要多多小心,皇叔大元帥雖然不會隨意的犧牲他人,但是炮灰卻是在任何時候都是需要的,呵呵,雜家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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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華宗大殿上,方林淡淡地開口道:“虎遷,你先回去叫陽炳跟燁月帝國的人談條件,不要怕,條件只管往大了開,目的就是要探出燁月帝國要派駐溼地的軍隊數量,強者質量,配給多少,我要跟燁月帝國玩把大的!”
夙妃和虎遷都被嚇了一跳,就算是夙妃再怎麼了解方林,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向來小心謹慎的方林居然會這麼的瘋狂,難道他就認爲在一面直接面對燁月帝國還不夠,還要面對兩面的壓力麼。
虎遷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問道:“宗主,這可是很危險吶,萬一燁月帝國要來的軍隊數量特別恐怖,強者的質量也高得離譜的話,咱們豈不就是玩火自焚啦。”
方林卻是呵呵一笑,正在這時,聞訊而來的李浩然的大笑聲卻是傳了過來:“哈哈,聽說虎遷那個傢伙來了宗門,這一晃眼咱們都有幾年沒見了,怎麼來了就顧着跟方林說話,不通知我們,是不是把我們這些人都給忘了呀。”
話音一落,李浩然,曲珊兒、白蓮、阿殷娜塔、文月兒、東方耒還有香香公主也都趕了過來,虎遷連忙起身與衆人拱手見禮,同時也哈哈笑道:“我說浩然老弟呀,你就別打趣我啦,我就算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你們這些一起戰鬥過的朋友啊,哈哈。”
曲珊兒抿嘴一笑道:“虎遷老哥,咱們第一次見你時候,你雖然狼狽,不過卻也正氣凜然,爲了兄弟就算是犧牲自己也不眨一下眼睛,一開始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刻板耿直的漢子,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拍馬屁呀。”
虎遷卻是無奈笑道:“我的小祖宗啊,你這到底是誇我呀還是損我呢,我怎麼聽着就有那麼的一股別樣的味道吶,哈哈~~”
這一席話引得幾個女孩子都是嘻嘻地笑個不停,一番寒暄過後,衆人落座,夙妃簡單地將先前的事情給衆人簡單地講了一遍,虎遷插話道:“我說各位,你們還是勸勸宗主吧,他實在是太瘋狂了,還有其他的幾位長老也不在,這個•••”
李浩然卻是皺着眉頭,一臉的沉思,根本就沒有聽到虎遷的話,曲珊兒和阿殷娜塔這兩個不怕事大的蠻妞則是一副興奮的表情,白蓮和香香公主卻是一臉的淡然,彷彿她們根本就不在乎一般,只有文月兒露出了擔心的神色,抓住方林的手臂道:“你這一次怎麼會這麼的衝動呢,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或許找師尊和師祖他們商量一下也是好的呀。”
方林知道大家都是關心自己,所以也不生氣,輕輕地拍了拍文月兒的手,開口道:“咱們一起闖蕩了這麼多年,你們什麼見我胡亂衝動過,尤其是在這種事關宗門生死存亡的大事上,我又豈會兒戲?”
這時候,李浩然卻是擡起頭來,看着方林道:“說說看你的理由,看看我猜得對不對。”
方林點點頭道:“首先,我們前面已經分析過,李顯宗這邊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聚集起兵力來對我形成有效的進攻,而且就算是他虎賁衛,北堂家加上尚垣宗三家的兵力加起來能到一百萬也就了不起啦,根據咱們目前的實力,要面對這一百萬的兵力還是不成問題的,如果給我們的時間越久,就對我們越是有利。”
“其次,燁月帝國的皇帝十二衛,其中左右豹豹韜衛由北堂墨率領在東部征戰,左右獅威衛由南郭青雲率領征戰南部,左右龍武衛和左右鳳儀衛則分別由西門無恨和李元爽率領征戰西部,與西部三大國對峙,雖然還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戰鬥,不過卻也是撤不回來的,而左右鷹揚衛又被牽制在了餘國境外,另外還要收拾吳國和越國留下來的爛攤子,至於皇帝的禁衛軍和護龍衛的話,雖然精銳,不過人數很少,卻是不能上戰場的,所以,咱們在這裡真正要面對的也就只是一個半殘的左右虎賁衛而已,而且我判斷,李顯宗是絕對不會猛攻我們的,其實他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牽制。”
聽完方林的話,李浩然反而有些迷糊了,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燁月帝國豈不是無兵可調,招安浣花溼地,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空手套白狼?”
方林擺擺手道:“你太小看燁月帝國了,這十二衛只不過是燁月帝國最爲精銳的兵力所在,並不是燁月帝國的全部兵力,其實他們還有大量邊防軍,野戰軍,城防軍,這些隨時都可以整編成正規的軍隊征戰沙場的。”
李浩然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一般,道:“你叫陽炳長老放開了去跟燁月帝國的人談,其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讓燁月帝國露出一部分的隱藏力量來?”
夙妃似乎一下子就知道了方林打算,急忙伸手掩住了張開的小嘴,這個想法•••難道真正對燁月帝國動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麼,可是自己這一方的實力••••••
方林似有所感,轉過頭來看了夙妃一眼,遞去了一個安慰的眼神,夙妃一笑,也迅速地平定了自己的心情,香香公主開口道:“方林,難道我們現在就一定要面對燁月帝國麼,如果先對付宗盟國的話,是不是會更好一點,這樣也可以麻痹燁月帝國,讓他不要對我們施加太大的壓力呀。”
方林搖搖頭道:“香兒,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現在我們絕對不能動的就是宗盟國,不光如此,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還要借一部分他們的力量,畢竟他的後面有四部三大國在支持,只有將來自燁月帝國的威脅完全消除了,我們才能轉而對付宗盟國,不過香兒你放心,你的仇我必定會爲你報的。”
香香公主神情有些落寞,不過卻還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先前是我欠缺考慮了,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方林給了香香公主一個歉意的眼神,得到了一個微笑後,他纔回過頭繼續道:“我不光要探出燁月帝國的一些底,還要將這一股力量給徹底的吃掉!”
李浩然哈哈一笑道:“於是,燁月帝國就會再派更多的軍隊,更強的武者前來溼地報復,咱們就再吃掉,如此一來,燁月帝國更多的底牌就會暴露在我們的眼前,對吧。”
“嘻嘻,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啦,方林,那樣是不是會很刺激呀。”阿殷娜塔興奮道。
“不錯,到時候我們也一定要去呀,溼地作戰咱們可都是熟門熟路了喲。”曲珊兒鼓動道。
方林一拍扶手道:“好,既然要玩,咱們就玩大的,一下子讓燁月帝國疼!”
虎遷走了,帶走了邙山七友,東方隕星、皮延飛,陽布、皇甫敬、柳桑榆等高手以及一萬凌華派的精英弟子,同時也帶去了方林那瘋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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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離獨自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手指輕輕地敲擊着面前的那張寬大的桌子發出篤篤的輕響,桌子上擺放着一張巨大的燁月帝國北域的整體地圖,從那地圖上看去,僅僅就是燁月帝國的一個北域竟然就要比商國及其周邊的十二個大小國家的面積加起來還要大上許多,其中通往商國的關口就有十多個,雖然大多數在商國東域,不過卻是還有三個是在商國南域,也就是現在凌華宗的地盤。
“三十萬兵力,大叔公已經準備就緒了,其中光輪迴境的強者就有十五人,準生死境的強者也有五人,另外衝老祖也會隱身軍中隨我前行,他老人家可是生死境坐忘的修爲呢,這樣的實力應該可以震懾住那李顯宗,讓他不至於把我北堂家當作炮灰了吧,呵呵。”北堂離自言自語道。
“既然我們不會被當作炮灰來使用的話,那麼尚垣宗就逃不過這樣的命運了,凌華宗啊凌華宗,你們可要強一點啊,不要讓我失望纔好,等尚垣宗的實力削弱到一定程度了,我北堂家便可以直接將其給吃下啦。”北堂離繼續喃喃低語,說到這裡,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三分笑意。
“明天朝廷押送的輜重就會抵達高昌城,嗯,明天就派堯弟去接收這批輜重吧,這樣也能空出至少五天的時間呢,五天吶,明月,我這次一定要把心裡話全部都跟你說出來,就算是你打我罵我,我也都認了,否則,這種相思愧疚之苦都快要把我給逼瘋了呀。”北堂離哀嘆道。
同一時刻,北堂堯的小院中,夫妻二人正坐在小石桌旁,李明月將一杯香茶遞了過去,北堂堯微笑着接過,輕輕地嗅了一下,作出一副陶醉狀,然後再緩緩地喝下,閉上眼睛,回味無窮地輕聲道:“茶中有了夫人的味道就更加的香醇了幾分,喝一口都要醉上三年吶。”
一旁伺候的翠兒聞言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又急忙用小手掩住了嘴,而那一雙靈動的眼眸中卻是透出了滿滿的笑意,李明月微微一笑,有些無奈的道:“你看你,都多大的人啦,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說這麼肉麻的話,就連翠兒都要笑你啦。”
北堂堯卻是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道:“任何讚美的話語用在夫人的身上就嫌不夠呢,更何況翠兒還是咱們自己人,有什麼好怕的。”說完便舔着臉道:“夫人,再來一杯,我最喜歡夫人沏的茶啦。”
再滿飲了一杯,北堂堯的神情漸漸地落寞了下來,緩緩地開口道:“夫人,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來啦,令我們北堂家點齊三十萬兵馬投入李顯宗元帥的麾下進攻北邊的凌華宗,據說這凌華宗的實力很強,宗主方林更是用兵如神,陣法大家,這一次我們恐怕是要傾力而爲了,所以,我恐怕將不得不隨軍出征,接下來的日子就••••••”
李明月聞言頓時就急了,連忙拉起北堂堯的手問道:“那凌華宗真的有那麼強嗎,如果那樣的話你會不會有危險,還有咱們都出動了三十萬,這麼多的軍隊,難道就不能對那凌華宗產生威懾力麼。”
北堂堯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凌華宗可不是那些弱小的垃圾宗門吶,就算是咱們北堂家的實力恐怕也略有不如,三十萬兵馬?那可遠遠不止呢,一百萬恐怕是最少的了,總之此次出戰恐怕是我從軍以來最危險也是最艱難的一戰啦。”
“你•••你能不能不去,你知道的,我•••要是沒有你在的話,我會很難過的。”李明月說着都帶上了哭腔。
北堂堯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痛,立即安慰道:“臨陣退縮,按律當斬,我是不可能不去的,不過你放心,我們北堂家可是有一位生死境坐忘的老祖以及十五位輪迴境和五位準生死境的強者隨軍,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兒的。”
李明月拼命搖着頭道:“你們的那些什麼境的我都聽不懂,也不想聽懂,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只要你在我身邊,你要是有個什麼事兒,叫我和孩子怎麼辦?”
一時間,北堂堯竟然沒有更好的辦法來勸慰妻子,手忙腳亂,詞不達意地說着一些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話來,過了好一陣,李明月的情緒纔算是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那麼,我們的實力是不是要比那凌華宗的強上許多,你必須老實的跟我說,不許打馬虎眼,否則我就永遠也不原諒你!”李明月還是有些抽泣地問道。
北堂堯張了張嘴,本能地想開口哄哄妻子的,不過一接觸到李明月那清亮如水的眸子是就泄了氣,有些頹然地說道:“根據情報,我們此次出動的力量恐怕要差上凌華宗不少,光生死境的強者我們就差了三位,在輪迴境這個層面上咱們倒是多一些,不過那卻不是問題,如果把凌華宗逼急了,他們來個拼死一搏的話,我們恐怕就凶多吉少啦。”
“那這麼危險的事情你還要去,就不能找個什麼合理的藉口不去麼。”李明月道。
北堂堯道:“不行的,藉口推脫就是違抗聖旨,那可是要全家抄斬的,不過你放心,戰爭的主動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的,如果李顯宗元帥不想硬來的話,我們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李明月輕輕地躺入了北堂堯的懷中,柔聲道:“那你要去也可以,但是卻必須要答應我,不準去涉險,凡是你要去衝鋒的時候,都必須在事先想象我們孃兒倆,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那聲音雖然就猶如妻子對丈夫離開前的叮囑,不過李明月的眸中卻是有精光一閃而過。
次日一早,議事大殿中,北堂堯一臉怒容地看着上首座中的北堂離,極力壓制着胸中的怒氣,寒聲問道:“大將軍,接受軍需輜重這樣的小事情隨便派幾位管事或者是執事就可以啦,爲什麼要派我這麼一個左路將軍前去,難道你是在故意貶低我嗎?”
“二弟,你應該知道,此次護送輜重前來的可是護龍衛,護龍衛是怎樣的地位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爲了表示對他們的尊重,派遣一位將軍去與他們對接也說得過去,而現在最合適的也就是你啦,怎麼,難道你還要幾位叔公前去不成?”北堂離反問道。
北堂堯一時語塞,不過他卻是知道,這根本就是北堂離故意爲之,但是卻又毫無辦法,於是便開口道:“好吧,我回去準備一下就出發。”
“不必了二弟,軍情緊急,作爲一名真正的軍人,你應當知道時間的重要性,立即就出發吧,也不好讓護龍衛的大人們乾等着不是。”北堂離淡淡的道。
“你•••”北堂堯氣得雙眼冒火,胸膛不住地起伏,但是卻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語來,也只得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就出門點兵去了。
傍晚,北堂離懷着一絲忐忑的心情來到了北堂堯的小院,這時候月亮門卻是緊閉着,緩緩地走到門前,北堂離定了定神這才擡手輕輕地敲了幾下,門內立即就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來啦來啦。”
吱呀一聲,門扉打開,翠兒的小臉立刻就顯現了出來,北堂離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麼,不料翠兒卻氣鼓鼓地搶先說道:“你還來幹什麼,難道還嫌害得我們家小姐不夠麼?”
北堂離沉默了片刻道:“好啦,翠兒,你讓開,我要去見見明月,我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我想我和她之間已經出現了許多的誤會。”
“哼,小姐說了,她不想見到你,你還是走吧。”翠兒不依不饒的道。
“呵呵,翠兒,我知道這些絕不可能是你們家小姐的話,倒更像是你的話,好啦,你讓開吧,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傷害明月的。”北堂離還是和顏悅色的道。
翠兒冷哼了一聲,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李明月的聲音傳了出來:“好啦翠兒,不要讓人家太過爲難,讓大公子進來吧,桌上有茶,你伺候大公子。”
翠兒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將北堂離帶到了小石桌邊坐下,並且拿起茶杯給他倒上了一杯茶,侍立一旁,不過那張小嘴卻是噘得老高。
北堂離對於翠兒的態度卻是毫不在意,也沒有去媏那杯茶,而是擡頭看着面前的那棟閣樓,此時,閣樓正是大門緊閉,門上方的匾額上寫着“馨月樓”三個大字,二樓的窗戶都被一道道粉紅色的窗紗給緊緊地遮蓋着,那是李明月最喜歡的顏色,北堂離並沒有看到李明月的身影,但是他卻是緊緊地盯着其中的一個窗戶,非常的篤定,她就在那扇窗戶的後面!
“明月,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初我不應該那麼的舉棋不定,更不應該不告而別,可是你可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的痛苦,父親和長老團正在甄選族長繼承人的關鍵時刻,父親雖然只有我和二弟兩個兒子,但是,那也容不得半點的疏忽啊,我志在將北堂家發揚光大,所以當時我選擇了全力競爭繼承人的資格,但是,那卻並不代表我對你的感情不是真的呀,明月,你能懂我麼?”北堂離開口道。
然而,等了片刻,窗紗的後面卻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北堂離知道,這是李明月生氣的表現,突然,他的心裡就有些急了,站起身來,緊走幾步語氣有些急促的道:“明月,你可知道,當我接到通知說你要嫁給我二弟的時候我是多麼的難過麼,那時候我覺得我的心都要碎了,於是,我不顧一切地從前線衝了回來,一路上將我的迅雷都給跑死啦,可是我不在乎,因爲我只在乎你,可是命運弄人,命運弄人吶,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兒我就能提前趕到,那樣的話就可以阻止那場婚姻了,明月,你能明白那種心情嗎,就差那麼一點兒啊!”
北堂離說得越來越激動了,但是窗紗後卻還是沒有聲音傳來,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北堂離快要發狂的時候,窗紗後面終於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李明月輕聲道:“你不是晚了一點兒,而是晚了一生啊,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大哥還請放寬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畢竟,我現在已爲人婦,又能如何呢。”
李明月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怨、無助與無奈,北堂離似乎能看到李明月當時失望的眼神與被逼迫的那種無奈的神情,愣了好一會,北堂離才爆發道:“不,絕不,你是我北堂離的女人,我爲什麼要放棄,明月,你敢說在你心裡從來就沒有我的位置麼,你可知道,這北堂夫人的位置我可是一直爲你留着的呀,就算你現在嫁給了我二弟又怎麼樣,我有信心也有手段將你給搶回來,誰擋我就殺誰,包~括~我~二~弟!”
“你•••你不要亂來,你一向都是比較理智的,這樣做對你沒有好處,更何況你們是親兄弟呀,爲了我他已經放棄了和你競爭族長的位置,你不要爲難他!”李明月的語氣也有些急了。
“爲難,不,我當然不會爲難他,而且我也不可能殺他,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你說的對,這樣對我沒有任何的好處,明月,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不過你記住,你永遠都只能是北堂夫人,我不會讓別人褻瀆你的,任何褻瀆你的人我都會對付他的,對付他!”北堂離說完竟然是不再多言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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