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微微皺眉,回答:“大概半個多月了,我這工作是做兩天休息一天,休息那天我就去丈母孃家,工作的時候住在家裡。”
“現在,請你回憶一下,還有8月4日晚間11點左右,以及8月9日凌晨12點期間你在哪裡?和誰在一起?有沒有人證?”
終於問到了點子上,8月4日晚11點,是王小莉的死亡時間,8月9日12點,是文玉的死亡時間。
龍子涵和艾琳的目光都緊緊地盯着朱明,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見朱明眼睛朝着左邊微微轉動着,在思索了一下後,他回答道:“我上兩天班休息一天,照日子推算,4號那天應該是休息的。休息的話,我就在丈母孃家。丈母孃一家,以及我老婆可以爲我作證!”
艾琳疑惑的問道:“9號呢?”
眼睛向左看通常是在回憶,向右看通常是在思考謊話。根據他剛剛的微表情判斷,至少在時間上沒有說謊。
只不過,正常人推算自己過去的班期,都是從現在往之前推算。所以,先推算出來的日期應該是9號。那他回答的話,也該先回答9號,再說4號。他爲什麼先說4號?
而龍子涵也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他。
朱明猶豫的說道:“我9號那天應該是上班的。碼頭下班時間是9點,我到家應該不到10點,回去就洗洗睡了,沒有人能證明。”
聽到他的回答,兩人皆是一愣。這朱明看起來憨厚、老實,實則……
直接用對自己有利的回答,直擊問題表面,來避開對自己不利的因素。
誰說人家傻?這不是挺有心機的嗎?
艾琳停下做記錄的筆,在手指上漂亮的轉了一圈,問道:“你和你妻子的感情如何?”
朱明有些迷茫的回答着:“我們感情挺好的啊!”
“可是我怎麼聽說,她經常對你進行語言上的侮辱、肢體上的暴力?”
朱明極力的解釋道:“那一定是誤會,小娟脾氣不好,但卻很心疼我。她經常給我做衣服、鞋子,家裡上上下下都是她來料理。”
朱明擡手扶着額頭,無奈的說道:“若不是當年我不小心砰傷了她,我們的孩子已經幾歲大了。”
龍子涵要求道:“當年的事說一下吧!”
“那時候我年輕氣盛,經常和朋友出去喝酒,又一次,我喝多了回到家裡。聽她在那怒氣衝衝的罵着,我腦子一熱,打了她……孩子就是那時候掉的。”
艾琳問道:“後來,你出於愧疚,一隻由着她在家做大?時常對你打罵?”
朱明點了點頭,回答道:“那時候起,我就改了臭毛病,專心的照顧她和家。只是,這些年她的身子一直差,這好不容易纔懷上了。我想着多賺點給她和孩子,卻不想,要被迫礦工了……”
說着,他看了看對面的兩人,眼神中充滿着埋怨。
龍子涵拿出王小莉和文玉的照片,放在了桌上,問道:“認識她們嗎?”
朱明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說道:“這個是小茉莉,以前我在她樓下的早市擺攤子,另外一個不認得。她犯了什麼事兒嗎?”
艾琳已經對他剛剛驚訝的態度,做了一個心理分析。
她認爲,如果朱明是兇手,在看到被害者照片的時候,會表現出噁心、輕蔑甚至是害怕,但絕對不會是此刻的吃驚。
“她們分別在4號和9號相繼被人謀殺……”
朱明一臉震驚的叫道:“什麼?你說小茉莉死了?”
那樣子,絕對不像是演出來的。
“我們在你家前院的柴上,還有後院的飼料袋上分別發現了幹固的血跡。而你家中竈臺、菜板、剁骨刀、地面上,都有血跡反應。這說明,這些地方曾經都染了血,你怎麼解釋?”
朱明立刻急切的解釋道:“我沒有殺人,那些血……哦,我知道了,那些血,一定是我殺小豬弄上的!”
“小豬?”
朱明點頭道:“大概7、8天之前,我把家裡最後一隻小豬殺了,送去給我老婆送去補身體了……”
“最後一隻小豬?”
龍子涵回想起在朱明家後院看到的情景,他記得,那豬圈裡有兩隻已經成年的豬。
“兩個月前,我家母豬生了一窩小豬,我就留下了一隻,另外幾隻全部賣掉了。後來,丈母孃說,小豬養人,對孕婦好。我就狠了狠心,給宰了……”
而就在這時,“噹噹”兩聲敲門聲響了起來。
龍子涵轉過身去,門被打開,門外,楚伊人一臉糾結的模樣看着他。
他起身走了出去,隨後,將門帶上。
“怎麼了?”
“乾柴以及飼料袋上的血跡,被證實不屬於人類的血液。根據成分分析,菜板下的那塊碎骨也不是人骨……”
龍子涵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審訊室,一臉惆悵的問道:“能不能請你講一講,有關王小莉,也就是小茉莉的事情?”
想到被人謀殺,慘死的小茉莉,朱明神色安然,極爲惋惜的說道:“其實,她是個善良的姑娘。以前,我看她一個人可憐,她來買肉,我總是多給她一些。可她硬是不要,還說,我賺錢也不容易,不能佔這個便宜……”
等朱明長篇大論的說完,龍子涵和艾琳也沒能從他的敘述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龍子涵和艾琳都明白,他們這條線索是斷了。換句話說,他們找錯了方向。想要破案,又要從頭開始了。
可是,他們真的有那麼多時間嗎?
兩人失望、頹廢的回到辦公室,準備繼續研究案情的時候,劉元恆帶來了一個消息。
“龍少,我們已經通過電話聯繫上了各大舞廳,他們都說,自家沒有失蹤的舞小姐。”
艾琳臉色微微變好,不太確定的問道:“這是不是說,我們還有時間可以查案?”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在破案之前,不要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