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高鶴推着馬蓉蓉的輪椅,挨桌敬酒,任誰都能感受到,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錯。
因爲跟新郎不熟,衆人也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杯酒,說幾句吉祥話,並沒有如別人新婚那般灌新郎官喝酒。
終於敬到了龍子涵所做這桌,龍子涵與楚伊人如同別人一般舉起了酒杯。
龍子涵說道:“祝兩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楚伊人也落落大方的舉杯,敬酒。
高鶴聽着倒是高興,不過馬蓉蓉卻面無表情的說道:“借龍少吉言,今天龍少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就是最大的祝福,蓉蓉萬分感激。”
龍子涵說道:“兩位的婚禮非常盛大,能在邀請行列中,也是龍某有福。”
他這話說的自然是客套話,不過,他之前也是看了,今天來參加婚禮的,基本都是黑白兩道聲名赫赫的人。
說穿了,不是有權,那就是有錢。
不得不說,馬蓉蓉真是了不起。
先是擴大自家產業,讓自己的名聲迅速提升。
而後,藉助聯姻,通過雷明傑這跟老油條結識更有權利、威望、財力的人。
喝過酒後,高鶴對這桌賓客說道:“再次感謝各位賞臉,大家慢慢吃,我們還要去隔壁桌敬酒。若招待不週,請多包涵……”
酒宴差不多結束,龍子涵帶着楚伊人與新人辭行後,便離開了。
目送兩人離開後,高鶴推着馬蓉蓉的輪椅朝着新房的方向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別擔心,我會幫你,無論你要做什麼。”
馬蓉蓉看向高鶴,說道:“我見過你。”
高鶴眼眸一閃,竟有些興奮的說道:“小姐,你還記得!”
馬蓉蓉面無表情的說道:“五年前,潼陽衚衕,有一個花臉的乞丐說要去找仇人報仇,我給了他五個字兒做盤纏。那人是你?”
將馬蓉蓉推進新房,關上門,高鶴來到馬蓉蓉的輪椅前,單膝跪地,握着她的手,鄭重的說道:“我只是小姐的高鶴,誰也不是。”
“果然是你。”
馬蓉蓉又問道:“所以,我來了上海灘以後,你故意假裝落魄,就是爲了進我的門,找我報恩?”
高鶴說道:“愛小姐的心是千真萬確。”
這就是變相承認了。
馬蓉蓉問道:“仇報了?”
“快了。”
馬蓉蓉問道:“是雷明傑?”
見到高鶴點頭,馬蓉蓉笑了:“真的是天助我也。”
高鶴有些欣喜的問道:“小姐信我?不懷疑我?”
馬蓉蓉問道:“我嫁給你了不是麼?從此,你我夫妻榮辱與共,我的就是你的,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呢?”
只見高鶴身體微微一顫,顯然十分激動。
馬蓉蓉反手握過他的手,說道:“只要你記住你對我的承諾。”
“小姐,我會對你好的。”
馬蓉蓉輕笑:“傻瓜,還叫我小姐。與我說說……”
新婚後的第二天,雷家千金雷佳玉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身爲父親的雷明傑,手握尖刀,昏倒在一旁,直至被人被人叫醒。
來到案發現場,只見雷佳玉腹部中刀,倒在血泊之中。
雷佳玉的丈夫抱着五歲大的孩子,哭的是痛不欲生。
而被控制的雷明傑坐在外面,胸口和衣袖上都是血。
他揉着發疼的額角,口口聲聲的說着有人陷害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艾琳走了過去,打發了守在雷明傑身邊的人,主動爲他做起了筆錄。
龍子涵在屋內轉了起來,楚伊人和王曉光負責檢查屍體,採集物證。
“死者死亡時間在早間五點左右,腹部中刀,兇器是這把刀,上面還有指紋。死者是因失血過多而死,指甲縫隙中發現纖維組織……你在沒在聽?”
發現龍子涵背對着他們,正在翻閱死者的東西,楚伊人問到。
龍子涵說道:“聽着呢,一字沒落下。”
這時,外面忽然一陣吵鬧,將龍子涵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雷明傑,你從小就虐待佳玉和岳母,現在找到了繼承人,你就痛下殺手。他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雷明傑怒吼道:“衛興禹,你他媽的瘋了嗎?我怎麼會殺她!”
衛興禹冷笑,譏諷的說道:“呵,‘她’,多麼生疏的稱呼,你根本就不想承認佳玉是你的孩子。”
“你夠了……”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龍子涵。
龍子涵看了看兩個人,冷聲說道:“兩位,這裡是兇案現場……”
兩人安靜了下來,龍子涵示意爲他們做筆錄的人將兩人分開的遠一些。
這時,劉元恆走了過來,說道:“龍少,據下人說,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喝多的雷明傑從外面回來,就直奔這裡來了。”
龍子涵皺眉問道:“他來雷佳玉的房間幹什麼?”
劉元恆回答說:“來罵人。”
龍子涵表示不解。
劉元恆解釋道:“雷明傑喝多了,一回來,就去雷佳玉房裡罵人,下人們也習慣了,以爲他發泄夠了就回去休息了。可早上卻發現雷佳玉倒在血泊之中,而雷明傑卻昏睡在地上。”
莫北皺眉問道:“習慣了?怎麼說?”
劉元恆解釋道:“雷明傑得到了人家的家產,讓原本隨妻子姓的女兒跟了自己的姓,還把曾經倒插門矮人一頭的怨恨,都發泄在雷佳玉身上。下人們敢怒不敢言,但也見怪不怪了。”
龍子涵問道:“雷佳玉已經結婚生子了,爲什麼會住在孃家?”
“昨天不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結婚麼?他自己要求雷佳玉回來小住幾天的。而衛興禹與這個老丈人一向看不對眼,從不來往,所以從來不上門。”
龍子涵問道:“他們的關係爲什麼會這樣?”
劉元恆點頭:“衛興禹是個文人,不恥雷明傑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當年娶雷佳玉,中間也是經過了不少波折。”
龍子涵點了點頭,說道:“死者死亡時間是早間五點,你去打聽下,兩點至五點之間,他們究竟聽到了什麼。”
劉元恆敬禮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