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涵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臉,想要尖叫的聲音瞬間的咔在喉嚨裡。
“!!”那分明就是自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黑色休閒服,黑色帽子,那個抱,他條件反射的往自己後背摸去,整個人剎那間僵硬住。
那個人……
分明就是自己……
“啊……”
從噩夢醒來,龍子涵張開眼睛便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妻子。
楚伊人揉了揉還有些迷離的眸子,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龍子涵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搖了搖頭。
楚伊人又問:“是哪裡不舒服麼?”
龍子涵說道:“沒事,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沒事的……”
翌日,龍子涵無精打采的坐在辦公桌前,看着正在補妝的艾琳,說道:“你一定要在我的辦公室補妝?”
“我不過是聽伊人說你今天狀態不好,來看看你,順便補補妝而已。”
龍子涵白了她一眼,說道:“你似乎說反了。”
她這明明就是來補妝,順便看自己的吧?
從她進來以後,幾乎沒看自己幾眼,都在照鏡子臭美。
艾琳笑道:“哎呀,你不要在這些意細節嘛。”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
當龍子涵說完噩夢的前因後果,艾琳正色的問道:“是什麼讓你壓力突然這麼大?你在怕什麼?爲什麼忽然不自信了?”
龍子涵被她接二連三的提問弄的着實一愣,隨後,他想起了昨天傍晚那通電話。
他說道:“昨天,程頤打來電話說,馬蓉蓉要回來了……”
聽完後,艾琳恍然大悟道:“難怪你這麼不安。夢中的你,害怕的是你自己,這反應出了你遇到危險、困難時對自己的不自信,你其實是想逃避的。”
馬蓉蓉雖然失去了高鶴這個“左膀右臂”,處於“戰敗”方,但她給龍子涵造成的打擊和傷害太大,大的他潛意識中竟有些怕了。
龍子涵說道:“可我明明是想將她繩之以法,我爲什麼會想要逃?”
艾琳說道:“你得主觀意識讓你不得不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但這並不影響你的潛意識思維。”
龍子涵點了點頭。
艾琳說道:“行了,我也不安慰你什麼了,估摸着,你也不需要。我只能說,只要你有需要,我隨時待命。”
“謝了……”
艾琳走後,龍子涵神思恍惚的爲自己泡了一壺苦茶。
轉眼,一上午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龍子涵回到家中,用過午飯之後,本該依照往常習慣,陪着兩個孩子玩一會兒的,可他卻覺得今天有些頭暈,故而,他覺得是昨夜的噩夢讓他沒有睡好,於是,他選擇了午睡,打算補充一下。
“當……當……當……”
鐘聲響了十二聲,象徵着午夜的開始。
夜晚,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漆黑而又陰森。
龍子涵獨自一人接着手電筒的光芒,走在崎嶇的山間小徑上,一把黑傘,將濛濛細雨隔絕在傘外。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一聲空靈的呼喚:“龍子涵……”
聽到有人喊他,他本能的看了過去,應了一聲:“在,誰叫我?”
同時,他順着聲音朝着前方看去。
而前面,除了草地、樹林和黑暗,便什麼都沒有了。
“龍子涵。”
對方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繼續喊着。
跟着喚聲走去,龍子涵不知怎麼,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走近了一片墳地當中。
一陣陰冷的風吹來,墓地周圍的草木被吹的搖晃起來。
龍子涵的耳邊,除了風聲和被風吹動草木的“沙沙”聲,再無其他。
下一刻,身後傳來“咔嚓”一聲。
龍子涵當即回過頭去,一看,身後那以前草地全部喪失了活力,變爲枯黃。
原本長滿樹葉的樹枝,猶如腐朽的枯骨一般,赤條條的。
而地面上,還躺着一根被風吹斷的樹枝。然而樹枝卻從中間斷了幾段,像是……像是被人踩過一般。
嘆了口氣,龍子涵轉過頭,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此刻,他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這些墳墓的墓碑上寫的什麼,他根本看不清。
“龍子涵。”
再次聽到有人喚自己名字,龍子涵只覺得有些恐怖。
因爲這聲音好似就來源於自己身旁,而且由剛剛的空靈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陰森。
龍子涵剛想擡腳離去之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
龍子涵雙目一瞪,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怕麼?
說完全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惶惶不安的氣氛讓龍子涵一時間無法冷靜下來。
“龍子涵。”
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並非是單一的呼喚,而是夾雜着迴音。
“龍子涵……”
一聲聲的迴音環繞着他,讓他只覺得忽然呼吸困難。
下一刻,對面忽然出現一座墳。
而那座墳迅速的移動到了他的面前,當看到墓碑上面寫着自己名字的時候,他徒然心中一涼。
然而不等他反應,下一刻,一隻手忽然拍在了他肩膀上,嚇了他一跳。
本能的轉過頭去看,而入眼的,卻是他自己的一張面色蒼白,沒有血色,流血血淚的臉……
“啊……”
從噩夢中醒來,龍子涵猛地坐起身。
到處看了看,他發現自己在家中臥室。
這才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
他拍了拍有些發悶的胸口,吐了口濁氣,若有所思的唸叨:“到底是怎麼回事……”
下午,回到警局,龍子涵有些頭疼,不由得又想起聶君的茶。
喝點兒吧,緩解緩解頭痛。
他打開茶罐子,晃了晃,準備朝着茶壺裡倒上一些茶葉的時候,發現,茶罐子邊上掛着一些不屬於苦茶顏色的粉末。
龍子涵伸出食指進入捻了一點出來,聞了聞,又用拇指搓了搓,而後,站起身,將這罐茶葉拿去了法醫工作室……
檢查一出,楚伊人滿臉震驚的看向龍子涵,用些許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喝了多少?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最後一個“啊”字說的她差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