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都沒睡好覺的錢更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王老闆家,結果還是鐵門緊鎖,他只好在附近呆着繼續等待。
直到九點多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後面還跟着一對夫妻。
這男人從口袋裡拿出鑰匙開門,錢更趕緊上前搭話。
“你好,王老闆讓你來的嗎?”
“王老闆?”
那人愣了一下,後來才微微一笑。
“哦,你說的是王XX先生吧,他已經搬走了。”
“什麼意思?我是他的保鏢呢!”
“啊?王老闆這房子早就抵押給了銀行,昨天銀行就委託我們要賣掉這房子了。”
原來這位男子是房產中介,這次是帶客戶來看房的。
“抵押?什麼意思?”
錢更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做生意貸款抵押給銀行了呀,如今還不了錢就給銀行回收了。”
這次總算是聽懂了,王老闆貸款還不上,這房子就歸銀行處置了,那位中介手裡還有一份銀行出具的委託賣房的協議,這樣說來肯定是真的了。
錢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忍不住跑進房子裡看了看,這裡面的很多傢俱還是以前的樣子,再想到昨晚的司機跟車也消失不見,看來王老闆因爲經營不善早就準備撤了。
錢更覺得自己就跟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他走出房子突然嘆了口氣。
雖然如此,他的工資卻沒有被拖欠,王老闆上飛機前就給他了錢,他也沒啥好說的了,只能算他倒黴。
錢更離開這裡在街上隨便逛了一會兒,順便就去了工地,一羣工人們正在那裡吵吵嚷嚷的。
“王老闆跑了你們知道嗎?”
他們正在激烈的討論着。
“我工錢還沒拿到唉!”
“我也沒有啊,這個王八蛋!”
“千刀殺的!”
這幫人的工資是月結,昨天準備發工資但是王老闆卻沒來,今天才上班沒多久消息都傳開了,他們驚奇的發現老闆跑路了。
“錢更!王老闆呢?”
有一個工人突然看見了錢更,趕緊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啊!你問我?”
“你不是他的貼身保鏢嗎?你肯定知道啊!”
這一嗓子聲音,一堆人都涌了過來,錢更當然嚇了一跳,趕緊擺了擺手喊道:“王老闆確實是跑了,但不關我的事。”
然後最快的速度一溜煙的離開了工地,他差點被攔住一頓打。
看來工地搬磚的工作是沒戲了,他心灰意冷的走在路上,他口袋裡已經賺了五千多塊錢,但是離一萬塊的目標還有一定距離。
“老錢,你咋在這裡?”
擡頭一看是工友老方,他正在吃着冰激凌。
“老方啊,我失業了。”
他把自己的遭遇經過大概說了一下,老方皺了皺眉。
“哦,這樣子,工地嘛,也不稀奇吧。”
老方有點習以爲常的意思,工地因爲老闆跑路而停工的新聞以前就聽說過。
“老方最近忙啥?”
“我啊,最近跟我哥一起去做拆遷了,熟人在那邊搞施工隊。”
原來那個城中村開始拆了,老方就跟他哥哥一起去替人幹活。
“我也想去,可以嗎?”
“沒問題,當然可以了!一百六一天,日結。”
“我幹!”
錢更露出了笑容,這老方真是他的貴人。
“不會拖欠工錢吧?”
“應該不會的,這是市**的工程。”
兩人立即往那邊走去,那邊本來錢更以前撿破爛時候就去過的,現在施工隊已經進駐了,推土機正在外圍推倒牆壁。
老方給他介紹了一下,施工隊長點點頭,現在也是缺人手的時候。
推土機主要是做大的推牆工作,而很多小的地方就是得靠人的手工來實施。
錢更先脫下了自己的皮夾克,這衣服不能弄髒了。
然後戴着白色安全帽,手裡拿着一個大鐵錘子,來到一個已經倒了一半的牆壁面前,一錘子一錘子的砸起來,把砸掉的磚頭都裝進推車裡,再把推車推到大卡車那邊。
這種工作本質上跟工地的活兒沒啥區別,都是力氣活,對於錢更而言駕輕就熟,很快就成了砸牆能手。
他效率不錯,砸完一棟房子,又來砸另外一棟,一錘子下去,突然有人啊的一聲慘叫,好像是被掉下的轉頭打到了。
錢更大吃一驚,他可不想鬧出什麼事情來。
跑過去一看,原來在牆的另外一側正好有一個人經過,就被他砸掉的磚頭砸到了,幸好沒有受到什麼真實傷害。
那人擡起頭,錢更更吃驚了,竟然是那次撿垃圾打架時吸收掉的高個男人-垃圾幫的老八!
不過老八並沒有認出他來,一臉懵逼的樣子,應該是系統重置的關係。
“你沒事吧?”
“我還好。”
老八拿起地上的袋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來他是路過撿破爛的。
“我們在拆遷了,你這個撿破爛的怎麼回事啊!”
老方從另外一邊冒了出來,他應該是看到這老八了。
“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
老八顯示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趕緊要離開。
“給你。”
等他走了沒幾步,錢更突然追上去給他一張十塊錢的鈔票,他覺得應該還一個口袋的人情。
“謝謝。”
老八低了頭接了錢就走。
“老錢,你幹嗎要給他錢?”
老方不理解的說。
“出來混嘛,多體諒一點了。”
錢更嘆了口氣,鼻子一陣酸楚,他看見老八的處境分明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晚上回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最近住的那個單人房間還可以住,問了門口的保安,保安說這裡已經付過一個月的租金,他笑了笑,還真是要感謝跑路的王老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