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夫尼爾用力搖了搖頭,但腦袋中的腫脹刺痛之感仍舊揮之不去。
當然這並非是源於物理層面的的刺激,而是由於精神的極度疲勞。
穿越回來之後要做的事情太多,直到現在法夫尼爾纔有時間來進行根源之旅。
這一次直面邪神之種解鎖的知識讓法夫尼爾相當的蛋疼。因爲對於它來說,這是完全沒有任何幫助,相反的給它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這一次解鎖的知識只有一個,戰略級魔法“扭曲叢林”的法術模型。這一次得到的知識並不比第一次的少,相反在總量上遠遠的超過了之前。但蛋疼的地方在於,這個魔法在一到十環的魔法分級中處於九環的高位。
而法夫尼爾現在別說法術,它連魔力都沒有。這個高位魔法對現在的它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幫助。最要命的在於,這“解鎖”的知識是直接印在它的精神上的,想忘都忘不掉。但這個法術模型實在是過於複雜,沒有法術理論基礎的法夫尼爾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一絲一毫。
光是記憶這個法術模型就佔用了法夫尼爾大半的精神力,雖然不至於讓它失去理智變成瘋子,但也相當於直接給它加了個思維遲緩和頭疼的常駐debuff,直到它能完全理解這個魔法或是精神力增強到一定程度才能擺脫這種糟糕的狀態。
深陷後悔中的法夫尼爾突然感應到了什麼,疑惑的望向了遠處。
“什麼東西?”
法夫尼爾因爲頭疼和遲緩的思維而失去了往常的謹慎,既然不知道是什麼,那就直接去看看吧。
腦袋迷迷糊糊的法夫尼爾從剛纔開始挖掘的新巢穴裡爬了出來,朝着不遠處的森林飛去。就在剛纔它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流淌的龍血稍稍的沸騰了一下。一種本能的感覺驅使着它,似乎遠方有什麼東西,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等待着自己的到來。但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可以說是相當的微弱。
這就讓它很驚奇了,法夫尼爾從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能夠引動血脈的物品。
順從着血脈那微弱的指引,法夫尼爾飛到了它的目標上面,在看到下方的情景時它也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被吸引過來了。
看着下方頂着個豬頭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十來個矮小的怪物,法夫尼爾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狗頭人?”
隨着法夫尼爾的話語落下,狗頭人首領洛斯塔才如夢初醒般的趕緊爬了起來朝着法夫尼爾下跪,他身後的狗頭人們也慌慌張張的學着首領跪下。
“尊、尊敬的,呃,綠皇帝陛下”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條綠龍叫什麼,但喊一聲皇帝陛下總是沒錯的,龍類嘛,不就是喜歡這種調調嗎。而且它的智慧也不足以讓他想出更好的修辭,就只能直接用對方最明顯的特徵加上皇帝陛下來稱呼了。
“綠皇帝?他這是在說我嗎?”
一上來就被戴了頂高帽的有點驚訝的左右看了看,也沒別的生物那就是在說它咯。
“綠皇帝是個什麼鬼?換個翡翠皇帝什麼的不是好聽多了。還有這發音......”
儘管老洛斯塔努力的想讓自己的龍語發音聽上去更標準一些,但對於他們來說龍語還是過於拗口了。這就讓法夫尼爾聽他說話就像是讓一個普通話說得字正腔圓的播音員去聽有着濃重地方口音的人說話一樣,不說完全聽不懂吧,但確實有點難受。
“尊敬的綠皇帝陛下,卑微的狗頭人洛斯塔請求能爲您獻上忠誠。”
洛斯塔戰戰兢兢的說道,洛斯塔發誓這是他這一生中用龍語說得最清楚最有文采的一句話了。
雖然他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幻想過血脈召喚的源頭是一條龍,但真正的面對真龍時,他才明白巨龍究竟是一種多麼可怕的生物。
儘管法夫尼爾沒有刻意的散發氣勢,但源於血脈的壓制和頂級生物的威勢仍舊讓這幫弱小的狗頭人嚇得渾身僵硬。
法夫尼爾看着這羣狗頭人感到有些奇怪。
“狗頭人不應該是紅龍血脈生物嗎,怎麼會找上我這條綠龍。”
別看狗頭人說是龍脈生物,而綠龍也是真龍。但不同種的巨龍之間的關係可不好,特別是它們五色惡龍。
除了五色惡龍和金屬龍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之外,五色惡龍之間的關係也是極其的惡劣。
金屬龍好歹還是同龍種之間保持着一定的友誼與認同感,但五色惡龍別說是不同色的龍種了,就是同色的惡龍碰面了都能把腦漿子給你打出來。呃,除非是異性,這種情況出來的就是另一種漿了。
五色龍之間這種惡劣的關係甚至延伸到了它們的眷屬當中。不同龍種的血脈生物見面了也是要幹上一架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種。
現在這些紅龍血脈的狗頭人看這意思竟然是要做它這條綠龍的眷屬?
雖然這些龍脈生物不至於說不是對應血脈的巨龍就絕不屈服,但至少在法夫尼爾的印象中是不會主動來投靠的。
“而且狗頭人不都是生活在山地或者地穴嗎,這裡是森林旁邊又是平原,怎麼看也不是他們的活動區域啊。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算了管它呢!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精神極度疲憊的法夫也懶得管這麼多了,反正它形單影隻的一條龍,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收些眷屬幫它做點事情總歸是好的。
“跟上。”
法夫尼爾對着自稱洛斯塔的狗頭人首領說了一句,揮動着雙翼就朝着自己剛開工的新巢穴飛去。
被法夫尼爾收作眷屬的狗頭人們立刻叩拜,虔誠得就像是見到了親爹。不,他們對親爹都沒有這麼尊敬,絲毫不見不同龍種血脈對他們的影響。
對於這羣狗頭人的表現法夫尼爾是毫不意外,崇拜強大的龍族是狗頭人的天性。儘管狗頭人是紅龍血脈,而它是一條綠龍。
不再管狗頭人,也不在意他們能否跟得上,現在精神已經快到極限的法夫尼爾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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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穿着亞麻長袍,穿行在城市中的暗巷當中。
果然,相比起烏木鎮那種荒涼的破地方,還是這種大城市更加適合她。
回到了熟悉的城市中讓安可的心情十分的愉悅。而且一想到等下即將到手的金燦燦的小可愛們,安可就越發的開心了。
等金幣到手之後她馬上就遠走高飛,什麼狗屁“復國會”,她可不願意把自己的人生耗費在這種地方。
想到這裡,安可不禁加快了腳步。就在她拐進一條暗巷的時候,她的眸子一縮。她看到了巷子對面站着一個人影。
想也不想地安可就要轉身離開,但她立刻就一身冷汗的僵在了原地。
她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披着破爛兜帽的高大人影。作爲職業盜賊的她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巷口的人朝她走了過來。靠近過來的人全身都包裹在衣服中,只露出了一雙漂亮而靈動的眼睛。
在這雙美麗的眼睛中,蘊含着的是掩飾不住的仇恨與怒火。
“安可,你出賣了我們。”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安可止不住的顫抖。
“殿、殿下,我從未出賣過組織。我、我、我可以發誓!”
安可連聲音都在顫抖。誰?是誰把消息告訴了她們的?米切爾?但那怎麼可能,他們之間可是簽了保密契約的!
“你的通緝被撤銷了。”
沒有感情波動的話語讓安可如墜冰窖,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啊,她的通緝被撤銷了但她居然還活着,還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這裡。她自己都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可是她真的沒有出賣他們,她賣的消息根本和“復國會”無關啊!
她剛想開口解釋,但契約的力量阻止了她。保密契約!簽了契約的她不可能透露具體的內容,她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
米切爾!一定是米切爾!他根本就沒打算放過自己!安可抓狂的在心裡咆哮着。
這無從辯解的表現落在那位被稱作“殿下“的人眼裡就是安可出賣了她的證明。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不是對方特意這麼做,想借着她們復國會的手來殺掉知道了某些秘密的安可。但,現在看來是無所謂了。安可必定簽訂了保密契約,審問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那麼不管是不是陷阱,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叛徒必須死!
她閃電般的遞出了藏在衣物下的刺劍。
尖銳的刺劍穿過安可的喉嚨後迅速收回。
安可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在絕望之中慢慢的失去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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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切爾站在家族駐地的門口,一位老人向他走了過來。
“少爺,已經按您吩咐好的去做了。”
“很好,想必安可小姐也爲揹負的通緝感到頭疼吧,爲客人解決一點小小的麻煩這可是作爲商人的美德。”
嗯,他只是好心的撤銷了對方的通緝令而已。至於別的人怎麼想那可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他可是嚴格按照契約上的要求保密了一切“相關”的內容。
看着突然自行燃燒起來的契約,米切爾輕笑了一聲。
“看來安可小姐是沒辦法拿到她應得的報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