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構建施法方案，準備記錄數據。”
法夫尼爾蹲在城堡中一座高塔的塔尖上，雙翼張開巍然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像。
它沐浴在潔白的月光之中，面色嚴肅的說道。
“瞭解，載入預設方案。”
克洛伊的聲音在它腦海裡響起，胸口裡的核心開始運轉，大量的數據輸入了它的腦袋。
“第一號預設方案載入，正在分析線程，預計將有64%成功施法機率”
“正在優化方案中，驗證法術模型完整性，正在進行調整。”
“完畢，預計成功施法概率爲99%”
“是否繼續，指揮官？”
在克洛伊一系列的模擬運行和調整過後，一個完善的法術模型出現在它的腦海中。
法夫尼爾有些感嘆，小黑的運算能力確實相當的強大，要是擱在以往它肯定需要好幾次的失敗來進行調整。
有了小黑之後它感覺簡直就像是數學考試允許你帶臺電腦進去一樣爽，而且這臺電腦還是直接長在自己身體裡的，運用起來絲滑無比沒有任何的阻滯。
“開始吧。”
魔力開始流動，一個有着繁複花紋的魔法陣出現在法夫尼爾身前。
法夫尼爾有些艱難的維持着魔法陣的運轉，就算是有克洛伊的輔助但這個法術模型還是太過於複雜了。
下一刻魔法陣轟然破碎。
一道光芒從天空中降下。
皎潔的月光凝聚成一道宛如實質的光柱，此刻由月光構成的光柱沒有了那潔白寧靜之感，反倒是像火焰一樣暴烈而憤怒。
而且法夫尼爾從這束月光中還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邪異的氣息，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藏在其中，給它一種滑膩噁心之感。
月光組成的光柱和周圍的黑色霧氣一接觸就好像是滾油中撒入了清水一樣，兩者碰撞的滋滋聲劇烈的響起，黑霧沸騰了起來，但最後仍舊是黑霧佔了上風，吞噬了光柱。
法夫尼爾卻不甚在意，因爲儘管有些勉強，但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6環法術，高級月火術。
這也標誌着法夫尼爾至少在施法者等級上已經正式到了35級以上。
依靠着克洛伊的輔助，法夫尼爾也是突破了6環法術的大關。
但不知爲何，法夫尼爾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甚至心裡有些煩躁感。
到底爲什麼呢？
法夫尼爾有些疑惑的想到，它總感覺自己的法術缺了點什麼，缺了點很重要的什麼。
“指揮官，要不您去問問莉莉絲？”
克洛伊提議道，和它是一心同體的克洛伊實際上是能夠知道它心裡在想什麼的，只要法夫尼爾不刻意屏蔽的話。
但很顯然克洛伊也不清楚法夫尼爾所缺失的到底是什麼，在知道它心中的煩惱之後，她如此提議道。
“莉莉絲啊，倒也行......”
法夫尼爾很快下了決定，既然它並不清楚自己缺失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找出問題，這時候向莉莉絲請教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什麼事？”
忽然莉莉絲的聲音就從它身後傳來，莉莉絲的生命信號突然就出現在法夫尼爾的感知中。
這把還在沉思中的它嚇了一跳。
“沃日，嚇我一跳，你咋跟個鬼一樣神出鬼沒的。”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莉莉絲壓下了動手的衝動，再次重複到
“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
法夫尼爾爪子摩挲着下巴，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向莉莉絲提了出來。
聽完了法夫尼爾的描述，莉莉絲反倒是向它發問
“你認爲超凡階段的生物和別的生物有什麼區別？”
“嗯......生命層次上的不同？”
法夫尼爾思考了一下這麼回答道。
它接觸到的超凡階段的強者只有莉莉絲一個，若是把她當成衡量標準的話，它們之間的不同有很多，但說到最本質的區別果然還是生命的層次。
雖然作爲一位邪神的幼體法夫尼爾的位格是毋庸置疑的，但在絕大部分力量都鎖在了種子中的現在，作爲肉體的它生命層次確實和莉莉絲有着本質的差距。
“你認爲是什麼造就了這種區別？”
莉莉絲再次提問。
“這......”
法夫尼爾想到了很多，但真要說到最爲核心的原因的話ーー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法夫尼爾一爪子拍到了地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它知道自己的法術中到底缺了什麼了。
用自己上輩子的話來說的話，那就是它的法術沒有靈魂！
做個比喻，它迄今爲止的法術學習就像是讀死書一樣，它的法術如印刷的教科書一樣標準，但缺少了自己的一份見解，即使是有限的變化，卻仍然侷限在表面。
至今爲止它所有的法術不過是從前人那裡複製而來，並沒有真正的理解其中所蘊含的前人對於自身之道的理解與認知，它的法術就像是臨摹的畫作，沒有絲毫的靈魂。
“凡是跨越超凡者，必定會有屬於自己的道路。”
莉莉絲平靜的說道。
“生命層次的超脫，就在於對世界的理解是否足夠深刻。”
“我不會對你的問題給出確定的答案，因爲那不過是在用我的道路來覆蓋你的可能性罷了。”
“一切皆有可能，順從汝心走下去便好。”
這樣啊......法夫尼爾這時也理解了爲何在它實驗時莉莉絲一直都會旁觀卻從不出聲的原因了。
但是這麼想的話ーー
法夫尼爾表情有些怪異的擡起了爪子，一些綠色的氣體在它掌心裡冒出。
真正能夠說是由自己創造出的，包含了自己對於法術對於力量的理解的東西也並不是沒有，這些它弄出來的微生物就是一個，它用以影響別的生物的那種結合了自己生命上的權能的特殊魔力波動也算是一個。
但在隨着施法能力的提升之後，它漸漸的就不再重視這些了。
與法術直接的殺傷力比起來，這種手段確實是有些雞肋，只能當成較爲特殊的控制技能來使用。
即使如此這也和它龍威的作用有很大的重疊。
現在聽到了莉莉絲的建議，那它是不是該重點向着這個方向來發展？
但向着這個方向發展的話前途實在是相當的不清晰，比起能夠切實的感受到實力增長的按部就班的學習法術來說，在上輩子習慣了應試教育學習模式的法夫尼爾心裡十分的沒底。
而且到了現在靜下心來好好整理一下的話，它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構成成分十分的雜亂，並沒有清晰的構建出屬於自己的一套力量體系。
也許是看出了法夫尼爾心中的憂慮，莉莉絲又說道
“我們的壽命很長，有足夠的時間來犯錯，無需太過於急切。”
法夫尼爾愣了一下，確實對於它來說無論是作爲龍類還是作爲一位邪神，時間對它來說從不是什麼奢侈品，它有這個資本來隨意的揮霍時間。
一條路走不通怎麼辦？那就直到撞到頭破血流了再換另一條路唄，反正時間也多得是。
法夫尼爾苦笑了一下，看來它仍舊是沒有擺脫身爲人類時構築起的觀念，被人類的時間觀給束縛住了。
而且冷靜想想的話就會發現它確實是有些急切了，也許是內瑟斯搞出了不知道什麼大事讓它感受到了一絲壓力，它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比眷屬要弱，所以急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但只要想明白了，它就發現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內瑟斯就算它比自己強，甚至把整個世界都給打下來了又怎麼樣，它不一樣是自己的眷屬，仔細想想多個強大的幫手那不是更好嗎。
想通了的法夫尼爾彷彿放下了什麼負擔，相當灑脫的笑了笑。
隨後法夫尼爾似乎想做些什麼，但又停住了，在自己和莉莉絲之間來回的看了幾下對比了雙方的體型差之後，法夫尼爾就在一陣閃光中變成了人形。
莉莉絲有些好奇的看着它，它這是想做什麼？
變成了人形的法夫尼爾迅速接近莉莉絲，在她一臉的迷惑中張開雙臂用力的給了她一個熊抱。
“愛死你了，莉莉絲！”
這是他還在上學時和舍友相處表達感謝的方式，這種給裡給氣的習慣一直被保留到了它穿越之前，現在在滿心激動的法夫尼爾又再次的把這個動作用在了莉莉絲身上。
雖然它和莉莉絲之間的關係顯然和舍友間的不一樣，但或許是身體對於思維的影響，它確實沒怎麼把莉莉絲當成異性看待。
因爲它現在是一條龍，而且還是未成年沒那方面能力的，所以它確實沒往那個方面想。
龍雖然好色，但是在它們的審美觀中人類並不是漂亮的種族，呃，那些魔獸在它們眼中才稱得上漂亮來着。多多少少受到這方面影響的法夫尼爾也沒太過在意。
而很顯然莉莉絲也並不在意，種族的不同讓雙方都沒有感覺這種動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思路了。”
放開了莉莉絲，法夫尼爾揮了揮手變回了龍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莉莉絲有些愣神的看着它的背影，這條龍現在對她的態度是越來越隨便了。
但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莉莉絲擡起手臂聞了聞，她身上還殘留着一些從法夫尼爾身上沾染的甜腥味。
甜得膩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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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烏木城陷落了？”
“是的殿下，根據逃出來的倖存者所說，似乎是成羣的魔獸攻陷了烏木城。”
“魔獸？！”
什麼樣的魔獸能夠突破有着各種強大防護的烏木城呢，這至少是超凡以上的魔獸才能做到吧。
被稱爲殿下的女性藏在陰影中，心裡對這種說法是一萬個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