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戰鬥中,即使這處補丁出了問題,海水涌進來了,其實也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問題。因爲那個時候,船上的損管人員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盯着這裡。這要這地方一出現問題,大家立刻就會行動起來,關閉隔水艙室,船隻可能因爲一個艙室進水導致一些小麻煩,但是絕不會出現大問題。
但是這個時候,情況卻不一樣了,“伊麗莎白女王號”上面多處起火,到處都需要損管人員,而不斷地炮擊也讓損管人員本身損失慘重,所以當海水涌進來的時候,損管人員並沒能立刻做出反應。而等他們發現這一問題之後,進水量已經相當大了。雖然他們緊急關閉了一些隔艙(在這個過程中,一些來不及逃走的水手也被直接關在裡面了。這些被關閉的隔艙中,很快就會充滿海水,被困在裡面的水手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大量進水還是讓“伊麗莎白女王號”開始出現明顯的側傾。
如果側傾的角度超過一定的程度的話,“伊麗莎白女王號”上面的大炮,尤其是10英寸的主炮,就會無法使用。所以,英國人必須採用一些手段來糾正甲板的側傾。
一般來說,糾正甲板側傾的辦法中,最爲常見,也最容易迅速起效的一種就是往對應的另一側的水密艙中灌水,來恢復平衡。
英國人也是這樣乾的,所以“伊麗莎白女王號”的甲板又漸漸地恢復了水平,軍艦上的5英寸副炮也重新朝着法國人的那些裝甲巡洋艦開火還擊了。
相比法國人裝甲巡洋艦,“伊麗莎白女王號”作爲平臺要穩定得多,所以它的副炮也天然的打得更準。但是即使是副炮。相比法國人的大炮,他們的射速也顯然太慢。完全不足以壓制法國人的裝甲巡洋艦。
另一方面,因爲被動進水和爲了恢復平衡而主動進水帶來的影響,“伊麗莎白女王號”的速度進一步下降了。如今她的速度已經下降到了八節左右。不過她和“英白拉多號”的距離進一步拉近了。
“如今敵艦距離我們還有多遠?”無視了正在逼近的火焰,納爾遜將軍已就非常冷靜地問道。
“大約一千七百米左右。”一個參謀回答道。
“還要在近一點,到一千五百米,就讓主炮向着敵艦開火。”納爾遜很平靜得說道,彷彿他乘坐的軍艦並沒有在熊熊燃燒。
雙方的距離繼續逼近,更多的150炮彈砸在了“伊麗莎白女王號”上,如今距離近了很多,敵軍炮擊的效率明顯上升了。
好在“伊麗莎白女王號”的彈藥庫有着特別的強化裝甲,至少目前,還沒有發生彈藥庫被擊穿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法國人的第二支隊也已經從後面殺了上來。他們在兩條超級巡洋艦的帶領下,正從背後向英國人的裝甲巡洋艦開火。
因爲數量和火力上都處在明顯的劣勢,所以英國人的那些巡洋艦大多都被壓制住了,雖然他們就像納爾遜將軍在升起Z字旗的時候要求的那樣,在爲英格蘭恪盡職守。但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卻不是單靠精神力量就能改變的。雖然他們也打傷了幾條法國軍艦,但是法國人的戰果顯然要更大——幾乎所有的英國裝甲巡洋艦都在法國人的炮火下熊熊燃燒。
這種結果是非常正常的,其實只要將雙方的數量和火力量化一一下,代入某人山寨的戰鬥方程演算一下,就知道在這一戰中,英國人的表現其實已經非常好了。
而在又捱了幾輪炮擊之後,“伊麗莎白女王號”終於逼近到了和“英白拉多號”一千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了。
而這個時候,“伊麗莎白女王號”的指揮台上剛剛被一枚150炮彈穿過。炮彈過穿,沒有爆炸,但依然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納爾遜的副官被炮彈撕碎的一塊鐵片擊中,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納爾遜也被一塊亂飛的玻璃擊中了前胸。他的肺部可能受了一些傷,口鼻中都有血流了出來,但是他還能扶着扶手繼續站着。
“前主炮準備!瞄準一號敵艦,開……”納爾遜對着話筒喊道,倒是喊到最後,他卻猛烈地咳了起來,帶着泡沫的鮮血從他的嘴裡和鼻子裡冒了出來。
“開炮!”同樣受傷不輕的哈迪艦長從地上爬了起來,喊出了命令。
前主炮朝着不過一千多米外的“英白拉多號”戰列艦開火了。隨着兩團火球從跑口中冒了出來,兩枚炮彈便向着“英白拉多”號直射過去。
這兩枚炮彈中的一枚擦着“英白拉多”號的艦橋飛了過去,如果這顆炮彈再準一點,說不定就能將特雷維爾海軍元帥和他的參謀們一網打盡。
另一發炮彈則擊中了“英白拉多”號的艦首。
在一聲巨響中,“英白拉多號”的艦首被炸掉了大半截,以至於海浪都能從那裡直接灌進去了。
失去了艦首,“英白拉多號”的速度立刻就下降了,而且因爲上浪,船隻的穩定性也明顯減弱了。不過總的來說,這枚炮彈雖然把“英白拉多”破了相,但是並沒有讓“英白拉多”癱瘓。
只是英國軍艦的主炮裝彈的速度是在太慢,而他們此時是艦首對敵,除非大家已經交叉而過,否則他們的後主炮也無法射擊。
不過考慮到主炮裝填的速度,老實說等到大家交錯而過的時候,前主炮也未必就能完成裝填。原本納爾遜還可以利用更好的轉向,試試能不能給尾炮轉一個射角出來,但是如今船隻受損嚴重,已經難以完成這樣的轉向了。
“加壓強通風,我們撞過去,撞沉英白拉多!”納爾遜總算止住了咳嗽,他努力的支撐着自己不要倒下,望着近在咫尺的,因爲失去了艦首,而降低了速度,也變得更加笨拙了的“英白拉多號”戰列艦,發出了這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