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那人真是高賢麼?”
袁子安英俊臉上露出幾分好奇,這位師兄連對方是誰都沒搞清楚呢,就先投了大本錢。
兩百極品靈石,就是兩百億下品靈石。袁彬雖是元嬰真君,兜裡也未必能掏的出來如此多靈石。
不知道競拍者者是誰,就瘋狂跟着加價。這本身就不太理智。
萬一對方不跟了袁彬就要坐蠟了。
當然,地元靈液怎麼也值六七十極品靈石。就算砸手裡也不會虧太多。
他主要擔心這位師兄沒有靈石會和他借用,他這次準備購買縱地金蓮靴,這件四階上品靈器很是特殊,他準備的上百塊極品靈石都未必夠用。
袁彬不以爲意的說道:“對方就算不是高賢買了玉神膏必然要買地元靈液。我跟着加幾次價,他也必然要跟。關係到化嬰大事,多花一些靈石算什麼。”
“另一方面,我加價並不是爲了爲難高賢。而是爲了使用周天定元神符……”
話是這麼說,袁彬也不打算再加價了。把價格推到兩百極品靈石,他已經對得起那位了。要是對方沒錢了那才麻煩。
袁彬不知道的是,高賢正在下方包廂打量着他們。
高賢聽不到聲音,就是能聽到也沒用,袁彬他們交流都是通過神識,就算嘴巴再動,也沒聲音。也不可能通過口型看出什麼來。
不過,只是看袁彬和那年輕男子神態表情,高賢也大概能推測出兩人在說什麼。這兩人倒不算什麼,最讓他警惕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黑衣老者。
此人氣息異常陰沉冰冷,他一眼掃過去目光都彷彿被這人陰冷氣息凍結住。
高賢急忙收了鑑花寶鏡,黑衣老頭絕對是元嬰後期,煉的冰系法力強盛之極。遠遠勝過寒月、武破空。
高賢也很清楚,他殺武破空已經是用盡了手段。對上這般元嬰後期的強者,他就是拼掉三個分身都沒有勝利的把握。
長生教偌大宗門,有幾個利害元嬰真君很正常。這個黑衣老頭不是他現在能招惹的。
如果只是袁彬和另外一個金丹,殺起來就毫無壓力了。當然,袁彬既然敢來找他,必然是有所準備。
高賢本來不想跟拍了,就讓袁彬去買。他再找機會殺了袁彬搶回來。既報仇雪恨,又省了大筆靈石,一舉兩得。
那位黑衣老者卻讓他改變了主意。對方太強了,他沒必要爲了節省幾塊靈石冒險。反正靈石也都是白來的花起來也不會太心疼。
他沉吟了下跟着加了兩塊極品靈石。所以沒加太多,就是告訴袁彬他沒多少靈石了。
果然,袁彬那面考慮了一下就放棄了。
二百零兩塊靈石,拿下一瓶地元靈液。高賢心裡也鬆口氣。
這兩樣靈物關係到太元神相化嬰,至關重要。拿不到的話,他就只能等到從長生劍窟出來再準備化嬰。
與此相比,袁彬不值一提。等太元神相煉成身劍合一,三劍之內就能斬殺袁彬。
很快就有人把地元靈液、玉神膏送進來,還有兩名金丹煉丹師跟着。
兩名煉丹師當場打開玉瓶上法符封印,倒出來一滴地元靈液給用藥物進行調和,當場請高賢服用驗證藥效。
高賢嚐了一口,一股清涼之氣直透識海,整個人腦子頓時變得異常清醒。神魂也像是衝了個熱水澡,洗掉衆多污穢,變得異常通透明淨。
果然是極品靈物,只是那麼一小滴就有奇效。
之後的玉神膏也用同樣方式進行了驗證,確認兩種靈物沒有問題,高賢當場簽收,兩名金丹煉丹師才帶着人離開。
高賢對此很滿意,價格如此高昂的靈物本就該進行測試驗證,否則誰知道這裡面裝的靈物是不是真的,又是什麼品質?
高賢收拾好東西,就準備提前離開了。
這時候外面又有人敲門,他隔着門看一眼,卻是一位玉白道衣的女子,她也梳着道髻,沒戴法冠,就插了一根長長烏木髮簪。
她手握一柄白玉拂塵,面帶微笑,一副灑然飄逸的模樣。
不知怎麼的,高賢覺得此女有點像雲秋水。並不是模樣像,而是兩者氣質上有近似之處。
高賢覺得此人似乎沒什麼惡意,想了想還是打開房門。
“道友有事?”
玉白道衣明麗女子稽首施禮:“貧道玄明教門下弟子清樂。”
她上下認真打量了一番高賢:“道友可是高賢?”
這話問的非常冒昧,甚至很魯莽。只是女道人長的明麗,又有種坦然大方的從容,高賢對美女的容忍度也總是更高一些。
他想了下說道:“我是高賢。道友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清樂真人明眸一亮,她很自然就進了房間並幫高賢把門關上。她輕笑道:“有位道友說你要來,拜讀了道友大作,就忍不住過來拜訪。”
“還是書迷?”
高賢寫書多年,還第一次看到女書迷。蕭紅葉也誇過他書好看,但蕭紅葉那會別有用心,可不是真正書迷。
這位玄明教女書迷,真是有品味!
高賢說道:“不過是遊戲之作,不登大雅之堂,讓道友見笑了。”
“道友太謙虛了。所謂大道都在微處。”
清樂認真說道:“道友的書故事固然俗套低級,其內蘊卻高妙不凡。就如《西遊記》,是說人對於宿命的抗爭……”
清樂顯然是看的很認真,她自顧說了很多讀後感。很多是高賢刻意要寫的一些高妙段子,很多隻是隨意用前世的故事模板,卻也會被清樂認爲很有深意,做出更深層次解讀……
高賢對此很明白,作者怎麼想不重要,重要是讀者怎麼看。讀者覺得是這樣,那就是這樣好了……
他寫書就是爲了收集人道靈光,並沒有任何偉大文學夢想。也並不在意別人怎麼曲解他的用意。
此界歷史悠久,只是修者智慧才能都用在了修煉方面。嚴苛殘酷的世界,很自然就束縛了思想。強者就是有種種智慧感悟,都被弟子們當做重要傳承,絕不會向外傳播。
高賢寫書的時候,自然會把上一世一些理念表達出來。這些想法讓清樂覺得很特別,也很有智慧。
故此,她專門跑來見高賢,就是想聊聊這些思想。
她是修煉的秘法心悟流,認爲智慧是一切靈性根基。智慧越高,修爲越高。
高賢自然是順着清樂說,反正他有上一世經驗,對於各種思想流派多少知道一點點,這已經足夠忽悠清樂了。
“先天而生謂之性,後天而悟謂之理,此理、性之別……有理無性,器也。有性無理,獸也。吾輩追求大道,性、理並行不可偏頗……”
高賢巴拉巴拉說了一通,說的清樂頻頻點頭,她正色說道:“道友智慧高絕,讓我獲益良多……”
“不敢不敢。”
高賢肚子裡貨賣弄差不多了,再說下去怕的要露餡。他話鋒一轉說道:“我還有事要辦,不便久留。下次再和道友論道談玄。”
清樂有點不捨,正和高賢說的投機,這位卻突然要走了。但她想到袁彬等人在暗中計算高賢,高賢早點走也好。
她說道:“道友買來如此貴重靈物,要注意個人安全。我這有張遮蔽行蹤的七星迷蹤符送給道友。”
清樂又提醒高賢:“天鴻城周圍有巨大法陣,總管千萬裡方圓。在這個範圍內,乾坤挪移符之類法符無法催發。道友務必小心……”
“還有這種事。多謝道友。”
高賢也略微有點意外,他進來時候只覺得此城法陣氣勢宏大,沒想到法陣覆蓋範圍如此之廣。
清樂想了下又說道:“道友以後來天鴻城只管來找貧道。”
她說着又遞給高賢一枚赤黃銅牌:“這是玄明令,在我宗門境內還有些用處。道友回去之後也可以用此令給我傳書……”
高賢伸手一拂露出本來面目,他說道:“我和道友一見如故,又得道友厚愛,總要用本來面目和道友相見。”
清樂明眸中靈光閃動,臉上露出幾分歡喜,“久聞道友風姿無雙,果然名不虛傳……”
剛纔高賢一副普通中年男子模樣,清樂覺得配不上他表現出來的智慧。看到高賢露出本來面目,這樣絕世風姿才和絕世智慧搭配,才更有了奪人心魄的魅力。
高賢和清樂依依話別,他心裡也有點遺憾,憑這妹子大方灑脫勁頭,大家又這麼投緣,應該願意和他深入交流,可惜可惜,時間上來不及了。
從天鴻城離開,高賢就把玄明令和七星迷蹤符收入白帝乾坤化形劍。雖然他沒看出清樂有問題,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收入玉神膏和地元靈液的時候,高賢卻感覺到了不對。盛放地元靈液的玉瓶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點特殊禁制,隱隱和遠方建立極其玄妙的聯繫。
若非白帝乾坤化形劍是神器,其內空間和外面完全斷絕。放置地元靈液的時候,這才能感覺到上面那一點禁制和遠方的聯繫。
是萬寶樓搞的鬼?還是袁彬?還是袁彬和萬寶樓勾搭到一起了。
高賢不會高看萬寶樓的節操,這羣傢伙什麼都敢賣。他此次出行的消息,必然也是萬寶樓流散出去的。
聯手做局這只是常規操作。只要沒被當場抓住證據,誰敢說萬寶樓壞話!
只要用白帝乾坤化形劍把地元靈液收起來,就能避免麻煩。
高賢想了一下,卻還是決定看看誰會跟過來!如果是袁彬,就給對方一個深刻教訓……